瞳睁开眼睛突然间有种迷茫不知道身在何处,坐起来听到外面有些吵。看着这个屋子这么昏暗才反应过来这是Away的家。扭了扭有点僵硬的颈椎,瞳走下床,去洗手间整理了一下仪容。
突然间看着镜子,自己摸了摸自己的脸,镜子里的那个女人也摸了摸自己的脸。镜子里的女人脸色有点苍白,这几天没有修眉毛,眼皮上已经有一点点小小的杂毛。似乎真的是年龄到了,眼角和下眼皮上已经开始有了细细的干纹。之前看到书上说眼睛是最能出卖女人年龄的。果然是真的。鼻子小小的,嘴唇薄薄的。原来这个就是自己。
瞳微笑了一下,镜子里的女人也冲她微笑了一下。瞳觉得很有意思。
整理好出了门,就到楼下找Away。他坐在吧台边上,很安静,仿佛和这个喧嚣的酒吧格格不入,但是又特别和谐。他拿着一杯晶莹剔透的酒在那里浅酌,听着台上的一个女生在自弹自唱。女生剪着欧美范儿的短发,皮肤很白很白,声音十分轻缓地唱着歌,仿佛透明的手指在吉他弦上灵活的拨弄。是一个令人印象深刻的女生。
看到Away看着那个女生的眼神里有着无限的怜惜,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了然的瞳走下楼,坐在Away旁边的吧椅上,点了一杯LongIslandIceTea(1),在一旁浅酌。Away看着她也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继而转身继续看那个可爱的女孩子。
“她叫Vycki,是附近大学的女生。过来赚点零花钱。”Away说:“还想问什么?”
瞳八卦的凑上前去,问:“你们在一起了?”
Away瞟了她一眼,说:“没有,以后也不会。我只是觉得她和我很像。”
话说到这个份上,瞳也没有问下去的必要了。只是了解了似得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后听到那个名字叫做Vycki的女生唱道:
“临别亦听得到你讲再见,在有生的瞬间能遇到你,竟花光所有运气。(2)”
瞳也跟着一直哼唱着这句歌词,回头一看,竟然看到了莫熙。又想到了那句歌词“在有生的瞬间能遇见你,竟花光所有运气”。觉得很神奇,是不是这个人会花光了她所有的运气。
还在想的过程中,丁一已经走了过来,这时她才发现还有丁一也在。
“瞳,你也喜欢来这里?”丁一有些惊讶,继续道:“不是说一般老师都不喜欢这种场所么?”
瞳笑了笑说:“还好吧。你们也来?成年了么?未成年可是不允许喝酒的哦!”
“哈哈,我和熙少当然都成年了。来这里坐坐,台上的那个女生是我们的朋友。”丁一看到莫熙也走了过来,让开了这个位置。
“这个再一杯。”莫熙对着酒保晃了晃只剩下冰块的杯子说。酒保点了点头,动作麻利地给了他一杯。
这个时候的Vycki已经唱完了,把吉他装在琴箱里,走下台。对Away点了点头,点了一杯LongIslandIceTea。看到莫熙和丁一挑了一下眉毛。这个平常的动作她做的更是风情万种。在一旁喝着酒。
“Vycki,莫然回来了。”莫熙用自己的酒杯轻轻碰了一下女生的杯子说道。
女生有点惊讶,说:“然哥回来了?他不是在那个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当无国界医生么?怎么说回来就回来了?”似乎是刚刚唱完歌又喝了点酒,她的声音没有刚刚那样清冽。
瞳看到莫熙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一无所知与漠不关心。瞳也非常好奇这个Vycki与他们的关系。一旁的丁一看着他们的交谈,也不插话。
她们五个人就这样沉默着。
“Vycki,你还喜欢然哥么?”丁一看着她,突然问了一句。
Vycki的手抖了一下,酒杯里的酒漾出一圈一圈的水痕,顿了顿说:“他莫然算什么东西,让我心心念念的想着?!”话语虽然看起来很骄傲,但是字字句句里流露的都是一个女生爱慕一个人的自卑与凄凉。
瞳看了看Away,他的表情淹没在阴影里,看不清楚。
“我确实不是什么东西。”一个温和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五个人中只有Away没有回头。来人风尘仆仆的,正是莫然本人。
“然哥……你……”Vycki浅色瞳仁的眼睛蓄满泪水。
莫然温和的笑了笑,虽然风尘仆仆的,但是举手投足间贵公子的气质是掩饰不了的。他轻轻的摸了摸Vycki的头说:“昕昀还是这样嘴上不饶人啊。”语气满是宠溺。
Vycki的眼泪簌簌地落下,瞳知道这里包含着怎样的感情。因为曾经的她也流淌过这样的泪水。瞳回头看了看Away,他的脸上是惨淡的笑容,左脸颊上那个小小的梨涡都散发着他的寂寞。
“然哥,你怎么回来了?”低下眼去,Vycki将自己的悲伤隐藏在长长的睫毛下。
“我……回来处理点事情。”莫然回答,看着Vycki的心情有点平复之后,他才有空看看周围的人,看到了瞳也有点惊讶。随即微笑了一下,说:“Vicky,你也在?”
另一个叫Vycki的女生惊讶的目光,看向瞳说:“你也叫Vycki?!”
瞳点了点头,说:“嗯,V-I-C-K-Y,的Vicky。中文名字是鲜于瞳。你好。”看了看莫然,说:“William学长,好久不见。”
莫然也点了点头。
一旁的Vycki微笑着对瞳说:“我是V-Y-C-K-I的Vycki。你可以叫我景昕昀。”
瞳心中闪过一个景家,可是那个景家的势力很大,景家的女儿没有必要出来卖唱。也许只是同姓吧。瞳微笑了一下。
这个时候一旁的Away突然间插话了,说:“既然大家都认识,都是朋友,那今天这杯酒我请,你们喝的开心。我去后面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事情。”虽然Away的脸上堆满了微笑,但是瞳能感觉到波动在言语中的他的苦涩。
众人点了点头,Away就走向后面。莫然很自然地坐在了Away刚刚坐下的位置,点了一杯BlueHawaii(3)。
随后的话题渐渐就变成了拉拉家常。瞳询问了一下莫然这些年在非洲工作的经历以及经验什么的。也告知他,自己在海扬学院担任校医一职,所以才会和莫熙,丁一他们认识并且熟络了起来。交谈间,瞳刻意隐瞒了莫熙受过伤的小希。她也很怕莫熙会担心。甚至潜意识知道莫熙并不想让莫然知道他受过伤害这一说。
“你在海扬学院担任校医?”莫然有点惊讶,但是一个人的气质是不可改变的,虽然莫然表情尽是惊讶,但是王子般贵族的气质还是在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来。
瞳点了点头,说:“对啊,你也觉得不可思议吧。男校竟然会招聘一个女校医。”眼波一转,瞳笑的贼贼的说:“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老爸是校长,所以我才会这么轻松就进了学校昂。”
这句话其实应该算是一个禁忌,但是她说的半真半假的话在场的大家都当成一个笑话听。况且,莫然知道她是有真材实料的内在,莫熙和丁一也是知道她的技术。至于Vycki,她是一副不在乎的表情。
但是说者无心听者有心,这样敏感的话题还是让人听到心里去了。
又聊了一会儿,大家也都累了,便决定散伙回家了。瞳站在PassionBar的门口目送他们四个,感觉他们的背影是那么的和谐。直到他们的身影看不见了之后,瞳才转身想要回到Bar里,一回头便看到了Away。
其实这是第一次,瞳感觉到了那个浪子Away仿佛动了真感情的样子。
她也能看的出Vycki喜欢的是那个王子一般的莫然学长。虽然莫然表面上一副温柔的样子,但是其实内里和莫熙一样,都是一座大大的冰山。想要感动他并非容易的事情。
感情真的不是一场好玩的游戏。表面上你控制住了它,但事实却是你被它耍得团团转,还是心甘情愿的模样。
瞳拍了拍他的肩膀,想要给他一些力量。Away给了她一个笑容,她觉得表面上给人安心感觉的人,其实内里更加波涛汹涌。瞳不敢揭穿他的伪装,她觉得她唯一能够做的,只有呆在他的身边。作为一个朋友,她要陪他一同度过这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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