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喝了些酒，脑子有些迟钝，但我不至于糊涂。
“你好像在报复秦寂。”我肯定地说。
我一个被秦寂绿了的人都没有想到用这么缺德的办法报复回去。
我想象不到他和秦寂之间有什么仇恨。
“我报复的不是他。”秦也把腿一跷，身子往沙发上一靠。他高举着红酒，轻轻晃动着酒杯中鲜红的液体，深邃的目光中盛满了阴郁。
他双目轻阖，像是沉入了某段回忆里。
良久，他沉沉地出了一口气，再睁眼时眼里已经一扫阴郁。
他开口，用极为蛊惑的语气跟我说，“我报复秦家，你报复秦寂，我们各取所需。”
6
他成功说服了我。
洗完澡坐到秦也客厅的沙发上，听着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我一边感慨人生如戏，一边无聊地打开微博。
结果看到热搜上三个爆了的词条，顿时呆若木鸡。
#出轨男子和小三被当街围观#
#出轨男子是富二代#
#京圈秦家#
一连三条微博登上热搜，评论下清一色全是在骂秦寂和张圆的。
原来秦也说的回家看热闹，是这个意思。
点开#京圈秦家#的热搜一看，我算是知道秦也为什么要报复秦家了。
原来秦也和秦寂其实是同父异母的兄弟，秦也的妈妈是他爸爸秦老爷子的原配妻子，也是当时京圈里头身世显赫的崔家名媛。
而那时候的秦老爷子，不过是给崔家开车的司机。
后来的故事也不鲜见，凤凰男并没有因为大小姐的下嫁就倍感珍惜，反而在秦也妈妈怀孕期间出轨了当红女星。
女星挑衅秦也妈妈，导致秦也妈妈早产，伤了身体。
秦也妈妈没过几年就与世长辞，而女星带着私生子反而堂而皇之地嫁到秦家，当起了富家太太。
评论一开始全是骂秦寂张圆的，后来转向骂秦老爷子和秦寂他妈。
什么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会打洞。
后来甚至蹦住了一个新的热搜词条#秦家出轨是祖传的#
热度不断攀升，甚至盖过了某当红女星结婚的新闻，一跃成为热搜第一。
7
接着，秦也的电话被打爆了。
秦也围着浴巾，头发上的水都来不及擦，水滴顺着他健硕的胸膛流进被浴巾掩盖的深处。
我听到电话那头的秦老爷子气急败坏了，口不择言地咒秦也，“秦也，你到底想干什么？当初你弟弟娶一个家世平平的女人我就不同意，你现在又和这个女人结婚，你想干什么？你还把你们的破事闹得人尽皆知。”
秦也一脸平静，甚至唇边隐隐带笑。
等秦老爷子骂累了，秦也这才趁着间隙插了一句话，“爸，秦寂果然是你的亲儿子，大家都在夸你们出轨出的一脉相承呢。”
我听到电话那头老爷子该是被气得晕了过去。
只剩下一个女人急急地叫道，“老公，你高血压又心脏病，医生说了你不能生气。”
秦也淡淡地说，“下个月我和书书结婚，你们一定要来。”
“你怎么回事，秦也。”秦老爷子快气死了，“你不是要和文家的千金结婚么，你在搞什么？”
“我什么时候说过，你有这个资格决定我的婚姻了？”秦也淡淡问道。
秦老爷子还在痛骂他。
秦也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
电话一挂，秦也一个电话打给了娱乐圈有名的导演，委托他帮忙策划我和他的婚礼。
导演问他有什么要求，他说唯一的要求就是排场要大。
大到人尽皆知。
我调侃道，“你是想把他直接气死？”
秦也摊摊手，“如果我想让他死得那么轻松的话，只需要让秦家破产，就足矣让他躺在医院里了。”
我抿唇，突然为自己感到庆幸，庆幸自己没有得罪过秦也。
8
自从秦寂和张圆上了热搜之后，秦家旗下的产业股票一夜之间跌了十个点。
大约是为了挽回损失稳住局面，秦老爷子逼着秦寂同意和我离婚，并且极为仓促地为秦寂和张圆举办了婚礼。
结婚前一天，我接到了张圆给我打的电话。
她在电话里说，“书书，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谢谢你和秦寂他大哥，如果不是因为你们两，我们也不可能会走到一起。”
我当时直接骂了一句，“滚。”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后来秦寂熄影多年的妈妈沈蓝参加综艺，在综艺上辟谣说秦寂和张圆不是出轨，是真爱。
更加无耻的是，她妈妈拿出当时张圆和我的这段录音，内涵是我才是那个先出轨秦也的人，这才给了张圆接近秦寂的机会。
一时之间，铺天盖地的舆论朝我砸了过来。
我能受得了这样的委屈？
当即把那天在走廊张圆追出来的时候，和秦寂的通话记录上传去。
并且编辑文案：大概所有的小三都认为自己是真爱吧。
当天，秦也接受一档节目的专访，在节目上主持人问起他最近热搜上的事情。
秦也直视着摄影机，先是正面回应了沈蓝的在综艺上的论调，“到底是谁出轨，我的太太已经放出了证据，我想不用我再强调。至于我的太太……”
他顿了顿，深邃的眉眼蕴含着一腔深情，“在她离婚之前，她是我的下属，我确实一直喜欢她。所以在得知她离婚后第一时间追求她，我们的感情合情合理合法。”
9
于是，本来已经平息了的事情再次被放到了大众的眼皮子底下。
秦家和崔家，秦寂和张圆还有沈蓝在微博上被网友们骂出了花儿。
与此同时，还有人扒出了民政局外头路人视角里头，大树下我和秦也的身影。
翻看下面的评论，清一色的全是：般配！结婚！
啊啊啊！大家都在骂渣男贱女，就我注意到秦总和姐姐真的很般配嘛？
我看着评论，不知道为什么，心情突然很愉悦。
秦也正试着西装，听到我的笑声立即回过头来，目光落到我身上婚纱的时候，眼神不由一顿，过了两秒他问，“什么事情值得你笑成这样。”
我当然不可能告诉他是因为网友们的评论美到了我，假装平静地说，“我也是第一次穿婚纱，被自己美到了不行么？”
虽然秦寂家世不凡，可是嫁给他的时候他和家里的关系正处于低谷，他爸不同意我和他的婚事，可以说的是穷困潦倒了。
所以，我们只是领了个证，买了一对银素圈当婚戒，就算完成了人生大事了。
秦也听了这句话，冰冷的脸庞竟然柔和了下来，揽过我的腰低头吻了一下，用我从来不曾听过的声音柔和的嗓音道，“你将会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
心跳一瞬失控，片刻又冷静下来。
因为我知道秦也他要是不做老板，还可以做演员。
秦也给我的婚礼被媒体称为世纪婚礼。
毕竟是由娱乐圈一流导演打造的，不仅满足了秦也排场大到人尽皆知的需求，也兼顾了婚礼本身的唯美浪漫。
我和秦也都异常的尽职尽责，都表现的好像爱对方爱了一百年。
10
婚礼结束，回到卧室的路上秦寂拦住了我的去路。
我没想到他和张圆竟然真的会来参加我和秦也的婚礼。
用脑子也能想到，这绝对不是秦寂的本意。
为了还债，他大概还是和秦老爷子做了妥协。
他从手里拿出一个盒子，盒子打开正装着一枚银质素戒，素圈的内部刻着一个字母s。
是被我随手扔在走廊里的那枚戒指。
秦寂说，“那天我去咖啡厅找你，捡到了这枚戒指。其实就算你没有给我答案，我还是知道，你爱我。”
我从秦寂手里拿过这枚戒指，戒指的边缘被磨得发亮。
一如此时秦寂眼里亮起的光。
我笑笑说，“如果你和张圆上床的时候也这么想就好了。”
他的眼睛顿时暗了下来，但还是掩盖不了眼睛里的欣喜。
下一刻，我当着他的面，将手里的素圈戒指扔到地上。
戒指砸在地毯上，没有声音。
有什么东西还是被砸碎了。
是我们八年的感情。
“你知道么秦寂，我的眼里向来揉不得沙子，沾了脏东西的戒指只配待在垃圾桶里。”
我抬起头来，对上他彻底暗淡的眼睛，淡淡地说，“你也是一样。”
我抬步离开，走向卧室。
身后的秦寂突然大声问我，“当初你突然答应和我在一起，是不是因为我救了你外婆？”
我嗤笑一声，没有转身，“是。”
他不信我爱过他。
是谁把外婆送到医院的，重要么？
我分明还记得，那晚他在医院走廊陪了我一整晚。
还有八年的陪伴，怎么就不能让他相信我是爱他的呢？
“你是不是知道救你外婆的不是我，而是他？”
我呆在原地。
原来，这才是他一直在意的原因。
因为这个人，是秦也。
11
走到卧室门口的时候，看到秦也正靠着门，双手环胸，定定地看着我。
“你……”
还没来得及说话，已经被秦也一把拉进怀里。
身后的门被他反手打开，他的吻铺天盖地地落在我的唇上。
我的那句“你都听到了么”瞬间堵在嘴里。
我突然想起他接受采访时的样子，一双眼睛深情热烈，他说，“我确实一直喜欢她。”
我有点想问，秦也，你的目的里除了报复秦家，有没有一点点是因为我？
但在这个时候，我根本不知道怎么问出这句话。
我是害怕的，怯懦的。
“原来当初你答应他，是因为那件事。”
秦也抬起埋在我颈间的脸，温热的呼吸喷薄在我的耳边，低低地说，“是我自己错过了八年。”
他紧扣住我的手掌，放在唇边轻轻一吻，“不过好在，我还是把你找回来了。”
他的脸一如既往地冷峻如冰，但是眼里却是侵略如火。
我捧住他的脸，问出了心里想问的那句话。
他笑了起来，一把将我打横抱起，他说，“我说了，报复秦家的方式有很多种，如果不是因为喜欢你，又何必选择和你结婚的这一种呢。”
他把我放在床上，高大的身子随即匍匐上来，双臂撑在我的身旁说，“其实高中那会儿，我就喜欢你了。”
12
秦也这样的家世，原本不应该和我同校。
不过那时候他的母亲刚死，他的父亲就迫不及待地把小三领进门，他和父亲大吵了一架，被他父亲从贵族学校转到了普通高中。
虽然他成绩优异回回年级第一，但是他性格孤僻，所以在班上几乎没有朋友。
我能想到的唯一和他的交集，就是一次晚自习的课间，我上天台吹风，正碰上天台上的他端着一个点了蜡烛的蛋糕。
那天恰巧也是我的生日，便走过去说了一句，“好巧，今天你生日啊！生日快乐。”
他看了我一眼，沉默着没有说话。
就在我准备开溜的时候，他问我，“今天也是你生日么？”
我点点头，他把蛋糕递到我面前说，“生日快乐，帮我许个愿望，吹一下蜡烛吧。”
我连忙拒绝，“生日愿望是要自己许愿才能灵的。”
他垂着头，暖黄的蜡烛打在他的脸上，倒映在他眼底。
我在他的眼底看到了一点晶莹。
“今天是我妈的生日，但是她已经吹不了蜡烛，许不了愿望了。”
他再次把蛋糕递到我面前，“既然今天也是你的生日，那这个愿望就交给你来许吧。”
我点点头。
根本没办法拒绝他这样虔诚的祈求。
于是，我闭起眼来，双手合十轻声道：“那就希望这位同学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吧。”
而秦寂是在那之后不久出现在我身边的。
他每天从贵族学校辍学，到我们班蹭课。
说是蹭课，他从不听课，而是撑着脑袋看着我。
身边的同学都说，“韩书，这个秦寂他喜欢你。”
我没有放在心里，毕竟我和他从来没有交集。
直到后来一天放学的路上，秦寂从豪车后座探出头来，对我说，“韩书，你上来，我捎你回去。”
我看了他一眼，没有回头。
他干脆从豪车上下来跑步追上我，他问我怎么样可以追到我。
我说我不谈恋爱，别追我，没结果。
他拦住我，“那秦也呢？”
我有一瞬的失神，随后回他，“也是一样，对你而言恋爱是一场学习之外打发时间的游戏，对我而言却不是，请你离我远一些。”
被拒绝了，秦寂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嬉皮笑脸的贴了上来。
他追求的攻势很猛烈，猛烈到学校里人尽皆知。
但是我始终都对他很冷漠。
直到他救了外婆。
13
那是一个周末，我在奶茶店兼职，突然就接到医院的电话，说我外婆出了车祸，幸好被及时送到医院，才没有酿成什么大祸。
秦寂是在我到了医院之后才到的。
他陪我在医院外头等了一整晚。
夏天的晚上，我在医院的走廊里头把脸埋在双腿上，一颤一颤地哭。
秦寂拍拍我的肩膀说，“别哭别哭，还有我。”
我看了他一眼，默默擦掉眼泪。
心里真的坚定了很多。
等到外婆从手术室出来，看到秦寂，就伸出手亲热地拉住秦寂说，“小伙子，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把我送到医院，我只怕见不到我们家书书了。”
秦寂张了张嘴，扭头看了我一眼，我自然对他感激不尽，“谢谢你。”
秦寂当时抿了抿唇，似乎下了一个重要的决定，看向外婆笑着说，“没有关系，外婆，这是我该做的。”
此后，我不再抗拒秦寂出现在我身边。
他甚至堂而皇之地跑到我家蹭饭。
同学们都默认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后来外婆病逝，秦寂跟我求婚，我答应了他。
婚后秦寂对我很好，他说我们的婚姻虽然得不到家里的支持，但是他会用尽全力对我好。
他时常问我，“书书，你爱我么。”
我回答他，“爱。”
他就捧住我的脸颊说，“真的么，你别骗我。”
我和秦寂之间，虽然没有一刹的心动，但是八年时间，我很确定我心里是有他的。
但是，他竟然出轨了。
14
和秦也婚后第二天，秦也接到了秦老爷子的电话。
大概是秦家的企业最近确实艰难，所以他竟主动向秦也示好。
“婚礼也已经办了，秦也，还是把这个儿媳妇带回来看看吧。”
秦也丝毫不给秦老爷子面子，“网上的报道随处可见，甚至有婚礼当天的直播，就不回来碍眼了。”
秦老爷子怒道，“你到底还是姓秦。”
秦也冷道，“我马上就可以姓崔。”
电话那头传来沈蓝的声音，“老公，你忍着点，先把人叫回来再说，咱们是要谈正事的。”
秦老爷子那里压得住火气，“你要我当父亲的去求他不成？”
然后猛地挂了电话。
两天以后，沈蓝约我见面。
她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让我说服秦也帮秦家度过难关。
一见面她就跟我打感情牌，说什么看来我注定是要成为他们秦家的人，不论是嫁给秦寂还是嫁给秦也我，都是她的儿媳妇。
当初我和秦寂结婚的时候，她一个电话打到我这里说，“你以为我会拿钱打发你？我告诉你，根本不需要。我儿子向来三分钟热度，他对你的喜欢又能维持多久？识相的你就自己离开他。他年轻有钱，随时可以重来，你可没有。”
想到这里，我笑了起来，“您到底是秦寂的亲妈，竟然在一开始就能预料到他会出轨。”
沈蓝不愧是演戏的，脸色丝毫不变，仍旧保持着端庄优雅的笑容。
“秦寂他确实是真心实意喜欢你的，书书。”沈蓝喝了一口咖啡，“他其实很乖，在大事上从来没有迕逆过他爸爸，唯独娶你这件事，哪怕他爸爸吵着要跟他断绝关系父子关系，他也没有动摇过。”
“也是好笑，明明当初他追你，不过是因为秦也喜欢你。”
我皱眉。
沈蓝说着，笑意有些冷了，“说来，你是一个有本事的人，能让秦也对你念念不忘。”
她话锋一转，语气也变得凌厉起来，“曾经是夫妻，现在是叔嫂，做人留一线，何必要把人逼到绝境呢？”
我忍不住笑了，“最没有资格说这句话的就是您了吧，当初秦也妈妈快生产的时候，您是怎么做的？您不觉得这是一种报应么？”
沈蓝脸色发白，在她看来，我是个很好拿捏的软柿子。
15
我懒得再听沈蓝说这些有的没的，站起身来就要离开。
一开门，张圆就站在门外。
她肚子已经有些显怀，一手扶着腰，一手过来拉我。
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她只好悻悻地收回手去。
她看向沈蓝，“妈，让我和书书单独聊聊吧。”
沈蓝翻了个白眼，起身走到了一边。
张圆苦笑道，“你也看到了，我在这个家里遭受的是什么样的白眼。以前她虽然也不认可你，但至少秦寂还肯站在你的身边……”
我看了看时间，下午答应了要和秦也去崔家看他外公，没空在这里听张圆跟我倒苦水，“你如果是要跟我说这些的，那么大可不必，我们已经不是从前可以互诉苦楚的关系了。”
眼泪在她眼眶里闪动，她吸了吸鼻子，慢慢坐下来。
她请求道，“其实那天秦寂一大早给我打电话，说让我帮忙布置一下房间，等你下班好给你个惊喜……”
我听着张圆默默讲述这那天的事情。
收到那束花之后，我拍了一张照片发给秦寂，我说，“今年的花收到了。”
秦寂知道，那是秦也送给我的。
可是因为曾经冒领了秦也的功劳，他根本不敢拆穿，也不敢问起秦也。
他只是旁敲侧击地让我辞职，但是遭到了我的拒绝。
原因无他，两个人不能把所有都投入到不稳定的创业里头，一旦创业失败，只会走投无路。
他跟张圆诉苦。
还把外婆的事告诉了张圆。
张圆说她陪着他喝了些酒，他把她当成了我，他一遍一遍地问她，是不是因为外婆才答应跟他在一起。
他还一遍一遍地问，到底爱不爱他。
张圆说着说着哭了起来，“你为什么不能坚定地告诉他，你爱他呢，这样我也不会以为自己会有机会……”
我慢慢站起身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张圆，“出轨就是出轨，爱不爱，那都是我和秦寂两个人的事情，这不是你能插足我们的理由。”
“况且，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坚定地告诉过他，我爱他？”
16
我拉开包厢的门。
正撞上秦也。
他靠在门框出神。
见了我，若无其事地伸出手来，淡淡地说，“我来接你，外公等着你呢。”
一路上的气氛很明显冷了下去。
外公头发花白，身子还很健朗，也很热心。
他像个平常家的老爷子，絮絮叨叨地问我吃不吃这个吃不吃那个。
还让秦也去拿他书房老友送给他的燕窝。
外公看着秦也离开的背影，突然对我说，“秦也这孩子情感淡漠，不会轻易喜欢别人，可是一喜欢就是八年。孩子，他喜欢了你八年啊。”
我点点头说，“我知道，外公。”
老爷子摆了摆手，“你不知道，秦也这孩子也不会说。”
外公告诉我，秦也对待什么事情都游刃有余，唯独对待感情，异常怯懦。
他从来不认为，自己可以坚定地被选择。
比起主动，他更习惯在背后观望。
就像当年，他喜欢我，却不会主动地靠近我。
所以，他只会默默关注我。包括偷偷送花，偷偷在我打工的地方去喝奶茶，他只敢偷偷地爱我。
无声无息。
而秦寂不一样，秦寂认为全世界都该是他的。
所以当他发现秦也似乎喜欢我的时候先一步跳到我面前，疯狂追求。
因为，沈蓝告诉过他，秦也的一切都是他的。
回去的路上，秦也一直沉默不语。
我叫住司机，在路边停下。
傍山公路下，海浪一下一下拍着岩壁，我张开双臂，海风涌入鼻腔还带着微微潮气。
我回过头，秦也就站在我身边，目不转睛得看着我。
海风卷起我的头发，他抬手将我的头发捋到耳后。
眼中满是温柔。
我捧住他的脸说，“秦也，我们交换一个秘密吧。”
“嗯？”
我举起手来，“我先来！”
秦也说，“好。”
海浪声中，我对着湛蓝的天空大声说，“很久很久以前，韩书其实也喜欢过秦也，但她不是一个主动的人，也不是一个相信感情的人，所以他们错过了！”
我回过头，看向秦也，“到你了！”
秦也的手抚过我的脸颊，垂头吻了下来。
我轻声问，“关于秦寂，你没有别的话要说了么？”
他说，“不重要了，是我自己不够勇敢，错失了八年，八年而已，我有自信把这个人从你的心里抹去。”
他抱紧我说，“从此之后，你是我的。”
秦寂番外
我一开始喜欢韩书么？不喜欢。
追求她只是单纯因为那是我哥喜欢的人。
她不是那么好追的，我花了很多心思，她始终对我不冷不淡。
直到她外婆出了车祸，我其实是跟着她去的医院，那时候她在走廊上哭地眼睛都肿了，我就陪着她在医院走廊上待了一夜。
直到她外婆醒了，说感谢我及时送她到了医院。
我一下就猜到肯定是秦也。
他总是会在离她家不远的咖啡厅坐着，看着她带她奶奶出门散步，遛猫，一坐就是一下午。
我本来没想冒领秦也的功劳，毕竟这样就算赢了也没什么成就感。
可是当她回头跟我笑着说谢谢的时候，我脑子突然就宕机了，鬼使神差地点头。
自那以后，她不再抗拒我的接近。
最后，她还答应嫁给我。
后来，我发现我真的喜欢她。
为此，不惜和我爸唱反调。
张圆其实说的没错，由欺骗开始的爱情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我明知道她的上司是秦也，明知道秦也喜欢她，也只能装作若无其事。
我更怕她知道了外婆的事后会离开我。
因为我总觉得她不爱我，哪怕她一次一次地告诉我她爱我。
这几乎成为了我的心病，我的执念。
她生日的那天，又收到了秦也送她的花，这无疑是扎向我心头的一把刀。
我压抑多年的感情顿时憋不住了。
我和张圆上了床。
真的是喝醉了么？
其实没有。
我就想看看，她到底爱不爱我。
其实这样做的时候，心里的答案是，她不爱。
可是又总还是希望，她是爱我的。
你看，偷来的爱情始终都是偷来的。
你会害怕这份爱随时被它真正的主人给夺走。
而事实证明，确实如此。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