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头，又一次不好意思回答，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人家，难道说要把自己的蠢事还有那些灰暗过往都一股脑儿的告诉人家，不管对方是谁，何况这人这么帮助自己，陆东南就更不想麻烦人家了，他怎么会交代清楚呢。
许默倒是也豁达，好奇心归好奇心，看着陆东南不愿意回答，他也不逼问，转过了头，抽了一口烟，烟雾缭绕之间，陆东南眼起崇拜，他从来没想过，原来一个人抽烟也可以挺好看的。
许默长得不赖，只是有些上了年纪，现在这个年龄，三十多岁，其实还不算老的。
加上他年轻底子好，就算老了，最多现在也就是生了几根白发，倒是更多了些沧桑之感。
这好像也是这些男人成功的标配，反倒是多了些温文尔雅的气质，陆东南也是一下被迷住了眼睛，他从小在的环境，若不是今天这么个奇遇，也许这一辈子，他都没有机会接触到许默这样的人。
造化弄人，陆东南就这样碰到了。
“你不愿意说，我也不问，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
陆东南点点头，要个名字没什么困难的，本来就是，这要个名字应该的。
“当然，先生，我叫陆东南，谢谢您今天帮助我。不知道……先生您的名字，我想记下来，若是有机会，也不用有机会，我以后一定会向您报恩的！”
陆东南如此说道，顺便想得到许默的名字，他是个重感情的人，也不是忘恩负义，他虽然现在落魄，可终究这些都是自找的，他早已成年，自食其力不成问题的。
“哦？你要给我报恩？”
听到报恩，许默来了兴致，他看着陆东南，笑意横生。
陆东南这时候还不知道许默心里打定了什么主意，只是单纯的点了点头，笑意初显，就这么懵懵懂懂的装进了许默的圈套。
“是的先生！我要向您报恩的！您若是需要，我明天就开始找工作也成！”
许默没说话，上下打量了一眼，转过头，笑意更浓。
陆东南不知所谓，疑惑的看了过去，心里才觉得，也许人家是觉得自己在说大话，也有点着急，从兜里掏出来自己的证件，拿给了许默眼前儿。
“先生，我成年了的，您可不要取笑我，我很早就出来工作了！先生您需要的，就算我全部工资都给您也可以的！”
许默接过了陆东南那破旧的身份证，原来那个时候，这张身份证上都已经满是划痕。
这时候他倒是不笑了，他手里抓着这张身份证，好像有些什么东西让他很愤怒似的，用力的捏着，指节也泛起了白色。
“先生？”
陆东南叫了一声，许默这才转过头，又带上一副笑脸，这次却没有包含着什么笑意。
“嗯，我不需要你赚钱。”
陆东南这下就犯了难，歪着头看他，把许默看的眼睛直溜溜的。
“先生，那是需要我跑腿吗？”
许默又一次摇摇头，他把身份证交还到陆东南的手里，温和的开口：“我想让你陪我吃顿饭，就现在，就当你报恩了，可以吗？”
陆东南有些惶恐，他摆摆手，看了一眼身上的新衣服，皮肤上还散发着这里沐浴露廉价的馨香。
“这可使不得的先生，我都已经受了您这么大的恩惠，您还要带我吃饭，我……我，我何德何能……”
憋了半天，陆东南好不容易从肚子里搜刮出来这么一个显得自己有文化的成语，好让自己不那么下俗，他真的不好意思再多蹭人家一些什么的。
许默看他拒绝，佯装失望，双手抱着头好似颓废，声音也失落了一些。
“你若是不愿意，我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明明你告诉我不需要帮助，我还一直热脸贴着冷屁股……”
“不是的！”陆东南赶忙打断，他恐怕自己的意思被误会，从那时候开始，陆东南的心性好像也没怎么长进过，和现在一样，被父子两个，谁的演技都能够让他有些惶恐。
“我没有那个意思先生，我只是不愿意麻烦人，我真的很感谢您呢！若是没有您……”他低垂下来眼帘，神情黯淡了一些，“若是没有您，我恐怕早晚也是一个尸体了。就算不是，也再没有这样的待遇。”
许默这才抬头，眼中擎着笑意，和许沉舟一二分相似的眉眼展露愉悦。
“这么说，你是愿意跟我去吃饭咯？”
陆东南这次不敢再拒绝，只能点点头，他感觉自己的脸皮又厚了二寸，可是架不住心里头难堪，耳朵还是露了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