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冷飘飘只能下去先行缴费。
待她再上来的时候，季雅茹醒了过来。
她一看见冷飘飘，死寂的眼眸有飓风刮起。
本来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现在却犹如一只被激怒困在笼子里，想要冲出牢笼的困兽。
“妈……妈……”
她尖声喊着冷飘飘。
冷飘飘擦了擦眼泪，慌忙走了过来，按住她。
“雅茹，你别乱动了。医生说你不可以乱动的。”
“你好端端的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
下去缴费的时候，看了一下那些用药的单子，冷飘飘大概了解季雅茹的状况了，没想到她伤得这么严重。
脊椎受损，以后都不能站起来，需要永远躺在病床上，而她的脸也毁容了。
如果想要恢复，还需要进行整容。
“是季安暖，是季安暖那个贱人害的我，她害的我。您一定要替我报仇啊！”
被追问她变成这样的原因，季雅茹更加激动，哪怕她瘫痪了，身体也难以遏制地在发抖。
她气的发抖，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都喷张着恨意。
现在她这个样子，再也没有办法报仇了，只能依靠冷飘飘了。
冷飘飘握住她的手。
“好，妈妈帮你报仇，你别说话了。”
她真怕她情绪激动，一不小心把骨头都给拗断了。
得到冷飘飘的承诺，季雅茹好似恢复了几分冷静。
“好，你帮我报仇。那个贱人把我害成这样，我一定要她陪葬。”
季雅茹眼中怨毒的眼神从冷飘飘进来就没转换过。
她失去了女人的权利，医生也给她判了死刑，说她终身瘫痪，这辈子都站不起来，她还毁容了。
现在的自己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冷飘飘很自责，握着她的手，眼泪一串串滚下脸颊。
“是妈不好，妈妈太自私了，所以才把你害成这样。”
她内心充满了自责，在女儿面前不断流出忏悔的眼泪。
“这里有一位季雅茹女士吗？”
门口突然响起的冰冷男声打断了冷飘飘的忏悔。
她和季雅茹双双别过脸，只见两位穿着警察制服的警察走了出来。
其中一位比较年长的警察掏出自己警官证。
“你们好，我们是警察，请问哪一位是季雅茹小姐？”
“躺在病床上我的女儿，她是。”
“怎么了？警官先生，是对我女儿发生车祸的事例行调查吗？”
冷飘飘的心惴惴不安起来。
“并不是，那起车祸季雅茹小姐被指控故意伤人，现在受害方已经提起了诉讼，所以我们过来给季雅茹小姐做笔录。”
他瞥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季雅茹，还是比较宽容的。
“考虑到季雅茹小姐的身体健康问题，所以可以不用跟我们回警察局做笔录了，在这里就行了。”
“怎么可能？”
冷飘飘当即为季雅茹辩驳。
“警察先生，您们搞错了吧！您们看我的女儿现在躺在医院，伤的很重的是她，怎么可能是她伤人？她才是受害者才对。那个指控她的人是不是贼喊捉贼？”
“这位女士谨言慎行。”
警察冷下脸。
“如果你敢质疑我们的判断和公正性，我们是可以对你侮辱警察提出指控的。而且有视频和照片为证，就是季雅茹小姐蓄意伤害人。虽然她伤的比较重，但这并不能说明她没有不想伤人。”
冷飘飘讪讪闭了嘴。
警察想要上前一步，更方便和季雅茹进行交流，季雅茹的眼神却流露出一股极大的恐惧来。
她的身体瑟缩着想要往后退，嘶喊道：“你们……你们不要过来。”
她那个眼神俨然把警察当成了吃人的怪兽。
警察蹙眉道：“还请季雅茹小姐配合。如果你不进行配合，我们只能去跟医院协商，把你带回警局进行审讯了。”
去了那里可就没有那么轻松了。
光是关在逼仄黑暗的空间，就够让人发疯的。
警察跨前一步，冷飘飘看到自己的女儿如此惊恐交惧，只能挡在季雅茹的面前，请求道：“就那个距离问，可以吗？”
年轻的警官有些不耐烦了。
“无关人员请先出去，不要干扰警察办案。”
他们没有把季雅茹带回去，已经够宽容了，竟然还得寸进尺。
“那还不是因为我的女儿情绪不稳定啊！两位可不可以宽容一点？”
年轻警官怼她：“她伤人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对她要害的人宽容一点？如果把别人撞死了，会不会毁掉一个家庭？”
通过监控视频，已经可以断定就是季雅茹故意伤人了，他们也没什么好客气的。
对付这么性质恶劣的犯罪嫌疑人，越宽容，他们越得寸进尺。
冷飘飘知道自己没办法跟警察对着干，只能让开了。
警察上前一步。
季雅茹一看到他们过来，能动的地方都在抖，就好像他们马上要拉起自己去宣判死刑那么可怕。
她的眼睛死死瞪着两位警察，明明人家还没有开口问话，她自己的心里防线已经崩塌，开始发疯。
一想到自己这么惨了，还要去坐牢，她就想疯掉。
恐惧的感觉犹如无数根绵密的针狠狠扎在她的神经上。
她反抗得很激烈，警察过来的时候，她的手根本不听使唤似的，直接一巴掌打过去。
两只手就像狗爪子一样死命在警察手背上扒拉，对着警察乱抓一通。
警察的手背被抓出好几道伤痕，他们的脸上不由也有了怒意。
“季雅茹女士，你最好老实点，再不配合，袭警罪加一等。”
两位警察捧着自己受伤的手愤怒不已。
冷飘飘都不明白季雅茹为什么情绪这么激动，见到警察就跟见了鬼一样。
冷飘飘只能硬着头皮过来安抚季雅茹：“女儿，没关系的，警官们就是来问个话，问完就会走的。做个笔录没什么的。只要你没做，就不用怕要坐牢。”
没做？可关键就是做了啊！
季雅茹惊恐至极，严重被这种话刺激。
她神经衰弱，因为身体的原因性情狂躁，完全听不进去冷飘飘的话，仍然用力挥舞着双臂。
警察看着她发疯的样子，冷声道：“这位家属请先出去，我看就是你在这里，所以她才肆无忌惮撒泼。”
警察眼含严厉之色，冷飘飘可不敢还留在这，跟他们对着干。
“警察先生，我的女儿出了这样的事，她现在心情不好，还请多担待。”
她一脸担忧地出去了，就怕警察会因为季雅茹刚才抓伤他们的事迁怒。
“妈，你别走，别走。我不要跟这两个人单独待在一起，你别走啊！”
季雅茹看着冷飘飘走出去，心碎神伤喊着。
她现在受了这么多折磨，本就神经脆弱。
对于做了很多坏事的她要单独面对警察，无异于鬼魂面对阎王，光是他们那身警察制服就如照妖镜般可以让她做过的坏事无所遁形。
冷飘飘却知道自己不能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