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这里不是难民营,而是在皇宫之中在金銮殿上,无论谁敢说这话,怕都会被天子一怒之下,抄家灭族!
而且还会得到大多数朝臣的支持。
所以舒文渊吓得脸色煞白,刘贵妃也吓坏了,她顾不上和赵楷温存,忙上前一把捂住安润的小嘴。
“这……这话可不能乱说!”
“安润妹妹,说这话是悖逆伦常,是要出大事的!”
说着,忙又转头看向赵楷,那张绝美脸蛋上满是慌张和祈求之意。
“王爷,她……她只是未经世事,不懂天地伦常,胡乱说的话,还请王爷莫要恼怒。”
赵楷不生气吗?
他当然很生气!
任何一个男人被其他人当面说配不上自己的女人,而且还要写休书,都会感到无比的愤怒。
只是当接触到刘贵妃那双微颤的美眸时,他一颗心都快化了。
又哪里舍得让自己的爱妃担惊受怕。
“好了好了,不过是一个无知的村姑罢了,本王哪里会和这种人置气呢。”
然而这话,却瞬间刺激了安润。
“你你……你说我是无知的村姑!?”
她气呼呼的,好似一只急了眼的兔子般,就这么盯着赵楷。
赵楷不屑又要开口怼,却就在这时,心中焦急的刘贵妃,骤然觉得肺部一阵发痒。
紧接着便是捂嘴的连番咳嗽!
直至一抹鲜艳的血迹,顺着她手指滴了下来!
“啊!”
安润见此,再也顾不上什么争执,慌乱的跑到其面前。
“刘姐姐,你……你怎么了?”
这一个瞬间,刘贵妃脸色骤然苍白起来,送开手嘴角竟都是嫣.红血迹!
正要开口,却只觉天旋地转,向地上倒了下去。
赵楷惊慌的连忙一把抱住。
“王妃,你……你这是……”
他摸了摸对方的额头,却发现有些发烫,立马将其拦腰抱起,进了不远处的大帐篷内。
帐篷内只有一张床榻和一些简单的日常用品。
是暗中伴随的锦衣卫为刘贵妃搭建的。
床铺上,躺下的刘贵妃清醒了过来,她费力的睁开眼。
“不要……不要降罪于安润妹妹……她……她是个好人……咳咳咳……”
赵楷心痛的上前轻抚其额头。
“爱妃我向你保证,我没有生气,也不会降罪的,你省些力气先安心先躺好!”
“安润是个很厉害的大夫,她一定能让你恢复过来的。”
摸着眼前爱妃的额头以及手臂,他发觉对方的体温正迅速升高,甚至有些发烫!
安润很快提着药箱冲进了帐篷。
她没有半句废话,上前直接按住了刘贵妃的手腕,闭目仔细感应对方的脉象。
然而,越是感应,她眉头就皱的越紧。
骤然睁开眼,那双丹凤美眸间,满是惊惧之色!
赵楷见此咽了口口水,心中也不安至极。
他是皇帝可以号令天下人,可在这个时代,依旧畏惧最普通的疾病。
“王妃她……她到底怎么回事?”
“是伤寒?”
安润这时转头看向她,却是满眼的绝望与慌乱。
“刘姐姐她……她全身迅速发热,口中鲜血溢出,咳嗽不止,腋下……还有突生的肉疙瘩……”
“她这是得了出血疫!”
她越说,神情越是慌乱,直到说出出血疫三个字。
“出血疫?”
“那是什么病症?”
赵楷觉得隐约听过,但却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就是民间所说的老鼠病,疙瘩瘟!”
“刘姐姐已经身患一段时间了,最多半天,她必死无疑!”
安润那双丹凤美眸间溢满了泪水,似乎也彻底不知所措起来。
赵楷更是只觉脑袋轰隆一声。
半天?
自己要厮守终身的爱妃,居然只能活半天了?
这时假的,这绝对不可能!
赵楷眼睛瞪的滚圆,死死抓住安润的胳膊。
“你胡说八道!”
“再敢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杀了你!”
他的怒吼声在帐篷内回荡。
可安润却没有半点要反抗的意思,只是面若死灰。
“我也希望我在胡说八道,可这是真的!”
“出血疫无药可医,一旦传染,千里不留户,横尸遍野。”
她浑身都在颤抖着,在恐惧,在惊慌。
“这是天底下最可怕,会让生灵涂炭的大瘟疫啊!”
“我哪里敢在这上面胡说八道!”
“刘姐姐会死,京都也无法幸免,整个京都都会完蛋!”
“这是天灾,是根本无法阻挡的大瘟疫!”
“这等瘟疫若是蔓延开来,足以让整个大楚死掉九成的人口!”
安润瞪着那双惊恐的眼睛,似乎已经想到了那可怕的未来。
赵楷脑袋几乎彻底停滞。
大瘟疫!
死掉九成.人口!
这放在平时便足以让赵楷惊惧不已,更何况,他的爱妃直面了这场瘟疫,很快就要死了!
瘟疫,瘟疫!
赵楷忽然想起,陆照文曾报道过,淮水沿岸的确出了瘟疫。
但居然这么快便蔓延到了京都?
若真如安润所说的那么恐怖,完蛋的根本不止京都,还有整个大楚!
赵楷知道瘟疫是怎么回事。
也知道历史上有些极为恐怖的传染病,曾毁灭过整个王朝,甚至一整个时代!
安润这会稍稍冷静了几分。
“其实,虽然十拿九稳,但我还不能百分百确定就是出血疫,或许只是症状相似而已。”
“但如果真的是出血疫,我们必须找到源头!”
“不然……”
话还没说完,帐篷外猛地响起一阵嚎啕大哭。
“哎呦……我男人死了……哎呦安神医,你快去看看啊,我男人没气了……”
“安神医,南边的帐篷里有人害了病死了!”
“安神医你快出来看看吧。”
外面响起阵阵惊慌声音。
安润娥眉紧皱,慌忙背着药箱走了出去。
帐篷前的空地上,一具尸体赫然摆在草席上!
那尸体浑身若干柴般枯瘦,全身上下泛着可怕的灰黑之色,在其一侧脸上更满是已经干固的血迹。
口吐鲜血,浑身发黑!
安润看的触目惊心。
“大家都散开!”
她急忙高呼一声,转眼看向那哭嚎的妇人。
“他是刚死的吗?”
那妇人见安神医出来,连忙点头。
“我丈夫这几天一直咳嗽,昨天开始就咳血了,刚才连着咳嗽了好久,结果人……人就死而了……”
安润捏紧了拳头,连忙追问。
“他之前,有没有到施粥铺来和刘善人接触?”
旁边的人立马开口。
“前些天他自己来要过米粥,刘善人看他染了风寒,就带着人将其送回棚子里了。”、
安润手中的药箱掉在了地上。
脸上瞬间失神。
“完了,完了!”
“这就是出血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