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惜颜不说话，推搡着他，“你先出去！”
她推得很用力，但她那点力气对于傅西凛来说就像是挠痒痒一样。
还没把傅西凛给推出去，反倒因为浴室的地面太滑，下意识往后仰了一下，差点就滑倒——
“啊！”
傅西凛下意识揽住她，眼疾手快地将她抱在怀中，这才避免了她跟浴室的瓷砖地面来个亲密接触。
“小心一点。”男人提醒道。
宋惜颜堪堪站稳脚步，靠在傅西凛的怀中，心有余悸。
就算是这样，也不忘记双手挡着自己。
傅西凛见她这幅防备的模样，低笑了一声，“你不觉得你这副样子，我看不看光已经无所谓了吗？”
宋惜颜不说话，紧抿着嘴角，一副随便他怎么说也不会松开手的架势。
傅西凛这才打量起她来。
她的头发乱糟糟的，刚刚拆下来，散落在肩头，只沾湿了一些，还没开始洗。
浴室里面的热气升腾起来，将两个人之间的氛围都变得有些朦胧。
男人直接打横把宋惜颜抱起，“笨手笨脚。”
“我自己可以洗……”宋惜颜见他又想给自己洗澡，拒绝道：“不用你来帮我。”
傅西凛看了她一眼，“到时候又摔倒怎么办？”
“那是因为你！我才不小心摔的。”
傅西凛淡淡扫她一眼。
宋惜颜看到一点危险的意味，便闭上嘴，任由他折腾自己。
男人刚调好花洒的温度，突然闻到什么不太对劲的味道，看向她：“你身上是什么味道？”
宋惜颜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肩窝处，挠了挠鼻尖，“……是不是很臭？”
傅西凛皱起了眉头。
宋惜颜：“今天吃了螺蛳粉。”
傅西凛：“……”
男人原本想帮她把里面的内衬脱掉，脸色瞬间僵住。
宋惜颜可以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龟裂，心里偷笑了一声。
她知道傅西凛一向有洁癖，从来不接触这些味道很大的食物。
尤其还是臭的。
他对味道方面挑剔，要求也高，绝对不可能容忍这种路边摊上的臭味。
这个男人对卫生方面的要求几乎是苛刻，就连一点灰尘都不能容忍。
宋惜颜吃完之后就觉得自己是一个行走的臭团，傅西凛内心此时一定很煎熬。
想到这里，她便觉得莫名的爽：“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你要是不想洗的话，我自己来……”
说着，她十分善解人意地提出了要自己洗的要求，伸手就要去拿他手里的花洒。
却被傅西凛直接按住肩膀，按回了浴缸里。
“别动。”傅西凛的脸色很难看，却依然没有松口，手上也没有停止动作，仔细地清洗着她身上的每一处。
他态度认真，像是对待一个什么大工程。
尤其是头发，很容易沾惹味道，是他重点照顾的区域。
宋惜颜原本乐得被人伺候，只是傅西凛洗得太认真了。
等他第三次用洗发水的时候，忍不住抗议了起来：“可以了吧？”
“洗干净点，不然不准上床。”傅西凛冷冷地扫她一眼，继续给她洗头发。
宋惜颜原本想捉弄他，此时此刻也有些后悔，“别洗了，我头皮都要被泡白了……”
“闭嘴。”傅西凛手上全是泡沫，“你想今天晚上在书房睡觉？”
宋惜颜想说，那也没什么不可以……
只是看到男人眼里面寒光闪过，还是把那句话给咽了回去。
“傅西凛。”她突然喊他。
男人没有回应。
“……傅西凛？”
宋惜颜顿了顿，看着傅西凛认真的侧脸，突然伸出手，往他的脸上弹了弹——
“嘶。”
男人被弹了一脸的水，皱了一下眉头，沉沉看了她一眼，带着一点警告。
但宋惜颜知道，他并没有生气，笑着看向他：“傅西凛？”
他不回应，她就一直喊他。
傅西凛知道她要捣乱，懒得理会她，专心致志地进行着手上的清理工作，誓要把她身上的味道全都洗干净。
宋惜颜还没看过傅西凛这么偏执地要处理一件事情的模样，势必要捣乱到底。
于是便换了一种语调，娇娇柔柔地喊他，“……西凛？”
她骨子里的那点调皮仿佛冒出一个尖角。
这是她父母去世之前、在她被生活压弯了脊椎之前的本性。
傅西凛手顿了一下，眸色晦暗地看向她：“老实点。”
宋惜颜笑了笑，这次果然老实了一点。
但也只是表面上而已。
她看着男人认真的侧脸，玩心大起，状似无意地伸出胳膊，不小心把浴缸里的水全都溅到了男人身上：
“哎呀，不好意思，把你的衣服给弄湿了……”
宋惜颜见他不动作，殷勤地伸出手，在他被弄到的地方擦了擦。
结果越擦越湿。
“不好意思，我现在就给你擦干净……”
傅西凛的脸色就跟着他西装裤上那块布料颜色一样，越来越深。
他目光沉沉注视着面前的女人，对她的小把戏了如指掌，但还是任由着她恶作剧。
宋惜颜见男人的脸色不对，似乎越来越危险，才见好就收，把手给收了回来。
“继续。”傅西凛开口道：“怎么不继续了？”
他看着她，手里还拿着浴球，没有动作。
宋惜颜揉了揉鼻子，“我是真的不小心……”
她缓缓地下蹲，想要把脸藏到水面下去。
傅西凛皱了一下眉，将她抓了起来，“笨蛋，里面都是泡沫，脏。”
宋惜颜顺势靠在浴缸上，突然抬起脚，“哗啦”一声溅了傅西凛一脸的水。
她笑了起来，连脸色都带着一点薄红。
傅西凛定定地看了她一眼，发梢还挂着水珠。
他只穿了一件白色衬衫，下摆隐入西装裤的边缘，是他常见的搭配款式，精英总裁的样子。
白衬衫被水粘透，曲线透过布料若隐若现，一滴水珠顺着他线条完美的下颚引入他的锁骨，这幅皮囊称得上是上帝的杰作，找不到一丝错处。
宋惜颜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这才隐隐感觉到玩大了，连忙把脚放下来。
可是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