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她一直都在强撑，假装两个人没有事情发生。
但她心里面清楚地知道，她跟傅西凛之间已经有了隔阂。
尤其是今天奚颜的出现给她敲响警钟，也让她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分明奚颜什么也没做，只是出现了一面，就将他们之间搅得天翻地覆。
她只能越发抱紧了面前的男人，“你还在怪我吗？”
傅西凛没有动作，就这么让她抱着，没有回应她，却也没有拒绝：“我怪你什么？你没有做错事情。”
池倾雪抱着他的力道缓缓收紧，心里一凉，却倔强地抱着他不肯松手，“……宋惜颜的事情，你还在怪我，是吗？”
闻言，傅西凛似乎有些僵硬，却又转过身来，垂眸看着面前的女人，“那件事情你也是受害者，为什么要怪你？”
他声音低沉，听不出其他的意味。
池倾雪也明知道他没有别的意思，可莫名就生出一股心虚，从脚底直窜到大脑的寒意让她无暇去思考其他的事情，“你是不是还是忘不了宋惜颜，你是不是对她有感情了？她死了……你很愧疚吗？”
这是那件事情发生之后，两个人第一次开诚布公地说起那个名字。
池倾雪有些紧张地看着面前的男人，看到他微微蹙起眉头。
那双眼睛永远都是她看不懂的深沉和冷淡，“当时二选一，我选了你，阿雪你还有什么想要的？”
他的目光清凉，没有什么别的情绪，就好像要把她看穿一样。
池倾雪突然就松开手，后退了一步，“我……”
她想说些什么，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桎梏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已经达到了她的目的，二选一，傅西凛毫不犹豫就选择了她，这说明在他心里，自己比宋惜颜要重要得多不是吗？
可为什么，她总是不由自主的心慌……
……
医院。
轮椅上的男人摆弄着手边的花草，对女人略带娇嗔的抱怨不置一词。
直到池倾雪发现他的走神，有些不满地道：“寒栖，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莫寒栖这才放下手里的盆栽，掀起眼眸，淡淡看向她，“阿雪，你跟西凛之间的事情，不该向我一个外人倾诉，我也没办法替你解决感情问题。”
“但我们不是好朋友吗？我们从小一起长大……”
“阿雪，如果你不说实话，我也没办法帮你。”他推着轮椅到池倾雪面前，面不改色地抽出一张纸巾，擦拭纤长的指节，“你今天来，不只是为了抱怨西凛对你不上心吧？”
池倾雪脸色一变，突然自嘲地笑了一声，“就连你都看出来了……但他却看不出来。”
她握了握拳头，看向莫寒栖，眸中染上一丝阴霾，“你跟我说实话，西凛他……他跟那个叫做宋惜颜的女人，到底有没有感情？”
看着她紧闭的双眼，男人神情复杂。
还没等他开口，池倾雪又有些复杂地问：“她长得比我好看吗？”
莫寒栖摇头，轻笑出声，“你什么时候这么不自信了？阿雪，整个娱乐圈还有人敢自信地说比你更好看吗？”
她的美貌是无数金钱、无数的时间精力打造出来的，再加上得天独厚的天生条件，如果说她的美丽都不能够让人信服，那么金钱的效用都要大打折扣。
更别说像宋惜颜那样的女人，只能算是小有姿色。
她那张脸常年不施粉黛，显得素净寡淡，乍一看并不算出彩。
池倾雪生来就是千金之躯，一身好皮相，再加上娇生惯养，年少成名，脸和身材自然是打理得无懈可击。
在她面前，宋惜颜方方面面都没什么威胁力。
只是……
池倾雪闭了闭眼睛，脸上有痛苦和挣扎，也有深深的迷茫，“那为什么当初西凛会选择跟她结婚，她并没有什么突出的地方，不是吗？”
她其实更希望宋惜颜能够长得倾国倾城，至少要比她美上几分。
这样她反而能理解傅西凛的选择。
就像选一个花瓶、挑一副首饰，自然要贵的、要绮丽的，不见得有感情。
宋惜颜也是好看的，五官清秀耐看，小巧细腻，但傅西凛身边好看的人多得是，只要他愿意，招招手就有一大把千姿百态的美人扑上来。
凭什么就是宋惜颜呢？
莫寒栖将轮椅推到窗前。
他不声不响的态度已经表明了他的不耐，池倾雪只能站起身，“好了，不说我的事情了，这回来找你也是为了告诉你一个消息，我和西凛去了一趟枫城，跟陆医生聊了聊你的腿……”
她从身后看过去，看到莫寒栖整个身形都隐匿在一片阴影之中，不由得上前几步，“……她不会回来了。寒栖，就算你一辈子坐在轮椅上，她也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忘了她，往前走吧。”
从她的角度只能够看到男人沉默的背影，看不到他陡然阴冷下来的眼神，方才在手里面细心整理的盆栽被他折断。
手中的绿叶一片片掉落，染成黏糊的汁水，在掌心里面肆意横行。
过了很久，他才勾了勾嘴角，“你说得对，人是应该要往前走。”
他推着轮椅出来，极快地收拾了手上的垃圾，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往常这个时候，池倾雪应该识趣地离开，但此时她有着说不出的烦闷，分明知道莫寒栖并不愿意听这些，却还是忍不住多抱怨了一句，“这一次去枫城，你知道我在陆医生家里面看见了谁吗？”
“谁？”莫寒栖兴致淡淡。
池倾雪垂着额头，垂眸看着白色的桌面，“我看到了一个跟宋惜颜长得很像的人，像到……让我觉得甚至就是她。”
她喃喃自语，“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么像的人吗……”
枫城。
宋惜颜回到家的时候，以为宋燃城已经睡着，开门的声音很轻。
她刚把钥匙放在玄关上，客厅就传来一个轻微的脚步声。
一抬头，看到宋燃城还没有睡觉，刚从浴室出来，身上还带着水气，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看着她,“怎么回来得这么晚？我还以为你会在外面过夜。”
宋惜颜吐出一口气，把外套脱下挂在一旁的衣架上，走到他的面前，揉了揉他的脑袋，“又大晚上的洗头，小心明天起来会头疼。”
宋燃城比她高了一个头，她需要踮脚才能摸到他的头。
男人顺势勾着宋惜颜的脖子，两个人在沙发上坐下，“你还没跟我说你去哪个朋友家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