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西凛站起身，一回头，便看到宋惜颜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车，站在他的身后，表情有些复杂。
她的出现很突然，悄无生息：
“怎么不上车？”
宋惜颜接到男人的短信时，原本打算转身就走的，但还是回到车上等傅西凛。
因为她知道，就算是回到了别墅，傅西凛也还是不会放过她。
她抓着包的袋子，里面装着药，才有了一点安全感。
傅西凛没有注意到她的动作，只是定定地看着她：“抽支烟。”
他喉结上下滚动，问她：“怎么下车了？”
宋惜颜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他：“池倾雪不是在医院里吗？你怎么出来了，不陪着她？”
她并不是在问问题，更像是一句质问，或者是一种提醒。
男人眼神漆黑，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沉默了下来。
两个人再也没有别的话想跟彼此说，只是这么沉默地站着。
夜晚的停车场有些冷意。
那是一种刺骨的冷。
宋惜颜就这么站在那里，将头发别在耳后，露出因为冷而被冻得有些发红的脸颊。
她张了好几次的嘴，但都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先回家。”
“回去吧。”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对视一眼，又陷入一种沉默中。
傅西凛上前一步，先牵起她的手，“先回家。”
不知道是不是宋惜颜的错觉，傅西凛在说到“回家”那两个字的时候，咬字格外温和。
她僵硬地点了一下头：“好，先回去。”
……
车上。
一路都是沉默的。
两个人都很默契，没有再提起池倾雪，知道一旦说起她，除了沉默就是沉默。
像是冰封一样，找不到任何破冰的点。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
宋惜颜看到宋燃城给自己发过来的报平安的短信，还有白荏苒的问候，眼神有一秒的放松，但随即又紧绷起来。
——因为她看到傅西凛在她面前脱掉了外面的风衣外套。
男人随手扔在玄关处，又下意识看向宋惜颜：“洗澡？”
宋惜颜握着手机的力道紧了一下，应了一声：“嗯。”
傅西凛忽然在她面前蹲了下来，手放在她的脚腕上：“抬脚。”
宋惜颜重心不稳，下意识地将手覆在他的头上，又很快收了回来。
她记得傅西凛是不喜欢别人触碰他的头的。
但傅西凛并没有什么反应，帮她穿好拖鞋，站起身，牵着她的手进了浴室。
他说一起洗澡，宋惜颜以为会发生什么事，但他却很规矩，没有对她动手动脚。
好像真的只是洗澡而已。
一般情况下，宋惜颜都不太喜欢泡澡，习惯淋浴。
傅西凛却好像很喜欢和她一起泡在浴缸里。
带着薄茧的大掌在她肌肤上游移，却不带一点煽情的意味，只在她的轻度反应区域轻轻揉着，让她放松。
宋惜颜眯了一下眼睛，不想陷入他的温柔陷阱中，开口道：“怎么没有留在医院里面陪着池倾雪？”
她话音刚落，身上的力道一下子撤退，好不容易缓和了一点的氛围又冷了下来，一下子降到了冰点。
浴室明明还冒着热气，却仿佛落入冰窖。
那根刺一直存在，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扎越深。
即便无数次的无视，却永远没有得到治愈，反而成了两人之间无法跨越的鸿沟。
傅西凛关掉花洒，热水戛然而止。
他抬起宋惜颜的下巴：“你很希望我在医院陪她？”
宋惜颜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我只是觉得你陪在她身边可能更合适。”
男人的眼神已经在酝酿风暴，身上的气场无比压抑。
浴缸里的空间狭窄。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的眼睛时，就像在紧盯着牢笼里的猎物。
她如同困兽，没有地方可以逃脱。
宋惜颜不喜欢他用这样审视的目光看着自己，扭过头，想要躲开他的视线。
傅西凛突然伸手，将坐在他身前的宋惜颜给举了起来。
一阵淅沥的水声，宋惜颜浑身水淋淋的，猝不及防被按在了浴室的墙上，禁锢在男人的双辫之中。
她感觉到一阵悬空，脚下踩不到地面的那种不安感，让她下意识地勾着男人的脖子：“我会掉下去的……”
“不会。”傅西凛直接将她的两只手并在一起，压在了她的头顶。
后背抵着冰冷的瓷砖上，热气的余温如今变成水雾上的凝珠，折射着隐约的光线。
宋惜颜有些难受，喊他的名字：“傅西凛……”
“嗯，我在。”
傅西凛抬起膝盖，顶着她，低头在她的锁骨上咬了一口。
“嘶……”宋惜颜吃痛，倒吸一口冷气。
傅西凛抵了一下后槽牙，听到她吃痛的声音，这才松开，沙哑着声音在她耳边说：“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
他点了一下她锁骨上的那个牙印，“这是惩罚。”
宋惜颜心里面一阵涩然，又有些苦，只能看着面前的傅西凛，沉默以对。
傅西凛看到她红了眼睛，语气一下子就轻缓下来，“委屈了？”
他抬起手，擦了一下她的眼角。
那里只是有些发红，并没有存在任何眼泪。
傅西凛还是心软地吻了上去，似乎要将所有的泪水吻个干净。
宋惜颜察觉到气氛的变化，有些排斥，“别……”
因为在医院停车场就遇到了傅西凛，所以下车之前，她都没有机会吃药。
能够忍受他刚才跟她一起洗澡时，已经是她的极限。
男人越发明显的动作，让她无法再忍耐下去，死死咬着牙，表情痛苦。
傅西凛察觉到她的排斥，停了下来，“……颜颜？”
宋惜颜还没来得及出声阻止，便一下被吻住了唇：“唔……”
不同于刚才那个心软的吻，这个吻似乎又带了一点惩罚性质。
她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男人。
傅西凛眼中没了柔情，只有漆黑一片，好像要把她拒绝的话全都揉碎，消融在两人相接的唇齿之间。
他只知道毫无节制地肆虐，动作蛮横，不容置喙。
男人似乎就要失控。
他双臂的力道大得吓人，大得她有些疼。
宋惜颜子有些害怕他这副模样，“傅西凛，你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