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纸也就罢了,一个小姑娘看不清人,这很正常。
再加上心里对他有怨气,故意跟奚颜这样的女人来往气他也说不定。
但傅老爷子是何等的人精,竟然也替宋惜颜说话?
老爷子一下就皱起眉头,呵斥道:“谁让你站起来的?”
傅玄舟这才又不情不愿地跪了回去。
“总而言之,你在这里好好反思!什么时候完全想清楚了,再来告诉我。”
说完,傅老爷子起身,走了出去。
宋惜颜下意识地侧身,傅西凛揽着她的腰,在外面大厅等。
老爷子似乎料到他们两个会来,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刚才在外面看够了吗?”
就好像是偷听被别人发现一样,宋惜颜是有些窘迫的,神情不太自在。
但傅西凛却气定神闲地坐在她身边,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她的头发,“的确有点没看够,他这么忍气吞声的样子不常见。”
以往有傅老爷子的庇佑,傅家的人都让着傅玄舟。
这回才是真的动了真格。
傅老爷子笑了笑。
他笑起来时总有几分和蔼,“我知道你心疼谁,男人嘛,心疼自己喜欢的女人总归是没错的。”
说着,他又笑着看向宋惜颜,“你说是吧?奚颜。”
如果不是因为那天在私底下已经达成了共识,知道傅老爷子会想办法把她给送出去,宋惜颜还真的会以为他是支持自己跟傅西凛的。
她笑着点头,“谢谢爷爷。”
这声爷爷倒是喊得傅西凛心里还有几分舒适。
他捏了一下她葱白的手指,随即和她十指相扣,“这么快就急着喊爷爷了?”
宋惜颜垂下眼眸,不言语。
看着仿佛还有几分害羞。
傅老爷子看着两人的互动,但笑不语。
喝了一口茶水之后,他才悠悠地开口:“西凛,你跟你爸、还有你叔叔都不一样,比他们要靠谱得多,他们的婚事由不得自己做主,你却不一样。”
他语气深长,似乎意有所指。
联姻是一种巩固阶级的手段,那些生来就游手好闲的公子哥和千金小姐,基本上是逃不开这种命运的。
有话语权的只有那些真正有能力的继承人。
但有相当一大部分的继承人,也会在这种时候选择联姻。
毕竟谁又会真的拒绝强强联合呢?只因为一段虚无缥缈的感情,而削弱自己的前途,很少人会这么干。
当然也不乏有一些年轻时较为冲动的情种,但最后也都会走上殊途同归的道路。
傅老爷子心里面很清楚,却对傅西凛说:“工作上你比任何人都要出色,所以你的婚姻我不会干涉,只希望你开心。”
所以即便是傅西凛已经结过一次婚,但因为只有一年的时间,也处理得很干净,傅家基本没人过问。
只当是一场过家家。
宋惜颜在一旁听着,不得不有些佩服傅老爷子。
不难猜想,到时候她要是跟傅西凛闹掰,傅老爷子肯定不会被怀疑,毕竟他已经摆出一副很支持的态度——
那么傅西凛就只会将原因归咎到她身上。
只不过即便是这样,宋惜颜也无所谓。
傅西凛对她的态度如何,她并不在意。
恨“他也好、内疚也罢,只要能够离开他,他怎么想她都行。
……
傅玄舟很快就知道,这件事情是傅西凛的手笔。
傅氏大楼。
傅玄舟过来的时候,戴西照旧帮他引路。
见他气势汹汹,多问了一句,“发生什么事了?”
“别挡路。”傅玄舟连看都没看她一眼,推开她,径直往前走。
“老爷子的事情是不是你干的?”
他砰地一声关上门,将戴西隔绝在外面——
戴西看着紧闭的房门,脸色一变,突然觉得自己被隔绝在他的世界之外。
跟他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她始终觉得自己看不透这个男人。
可却又忍不住地相信他……
办公室。
傅西凛似乎猜想到她的到来,漫不经心地扣上钢笔,“你是指哪一件事情?”
他不急不慢地整理这手腕上的袖口。
深黑色的西装外套被脱下,放在一旁,白色的衬衫显得他整个人越发矜贵清冷。
傅玄舟很显然没有他那么冷静。
他上前一步,讽刺地笑了一声,“也就只有你能够在陷害了别人之后,还这么高枕无忧。”
傅西凛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如果你过来只是为了说这些废话,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傅西凛!是不是在你眼里,只有你看重的人才是重要的,别的人你只觉得不配?”
傅玄舟突然忍不住质问他:“只是一个外人,你有必要为了她跟我这个亲叔叔针锋相对吗?你难道还能娶奚颜不成!”
他们是家人,傅玄舟曾经这么想过。
后来他才发现,傅西凛跟莫寒栖的关系更好。
他们情如兄弟,而他这个和他有血缘关系的叔叔,更像一个外人。
他们甚至会为了争夺家产而大打出手,也会为了一个女人而看彼此不爽。
到了现在,他甚至觉得一个区区的奚颜都比他重要。
傅西凛放下咖啡杯,对内线道:“送客。”
傅玄舟一下就握紧了拳头,“……我有一件关于奚颜的事情,你肯定想听。”
男人动作一顿,这才抬头看向他:“说。”
傅玄舟的眼神变了变。
他原本是不想多管闲事的,但是老爷子这件事情的确是惹恼了他,让他知道奚颜这个女人不是省油的灯。
傅西凛以前可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
他几乎可以断定就是宋惜颜在他的耳边吹枕边风。
既然这样,那他也没有必要手软。
“谁都知道,傅总魅力无边……”
他勾起一抹挑衅的笑,“但你的女人似乎都不乐意跟你在一块。”
傅西凛眸色变了变,看着他的眼神里已经带着一丝冷意,“有话直说。”
“你知道为什么奚颜这段时间跟唐纸走得那么近吗?”
傅玄舟上前一步,紧紧盯着他的眼睛,语气平直,带着讽刺,“他们一个是医生,一个是演员,又有这么一层关系在,应该是不怎么搭理对方才对……”
他扯了一下领口,俨然是一副报复的姿态,笑着道:不得不说,我还是挺可怜这个女人的,要吃了药才能够跟你……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