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倾雪并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她笑了笑,“我知道那个女人心有不甘,但西凛那样的男人,她越是迷恋,就越会受伤。”
“而且我心里很清楚,拖的时间越长,她受到的伤害越大,所以希望早点把这件事情给解决,只是没有想到那个女人怎么都不愿意放手,后来我跟她同时被绑架,绑匪只选择放一个人,西凛选择了我,她居然选择跳楼报复西凛……”
“但这根本就不是西凛的错,她的报复没有成功。”
宋惜颜眸光闪烁,却不置一词。
见她不说话,池倾雪的视线忽然落在她的肚子上,“那个时候我快生了,我是恐龙血,这辈子只能有那一个孩子……西凛很看重这个孩子,心里压根分不出任何精力在意其他事情。”
宋惜颜端起面前的咖啡杯,抿了一口。
苦涩的滋味在口腔蔓延,听着池倾雪的那些话,心头一片麻木。
她也是恐龙血,当初还给池倾雪献过血。
她这辈子也只能有一个孩子!
但从来就没有人问过她,失去这个孩子,难不难受……
宋惜颜几乎是自虐一般听完池倾雪说的所有话。
她忍着疼,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弄了清楚。
她之前一直耿耿于怀的就是为什么傅西凛跟池倾雪藕断丝连的时候还来招惹她,现在终于明白——
原来是他们两个当初因为孩子的事情吵架冷战,暂时分手。
为了气池倾雪,所以傅西凛才随便找了一个女人结婚。
但他心里面爱的人还是池倾雪。
所以他们结婚没多久,池倾雪找上门来,坦白了当初并没有流产的事情。
傅西凛就迫不及待地要跟她离婚。
从头到尾,她就像是一个小丑,甚至连姓名都没有,只是一个用来衬托他们感情的工具。
但哪怕是她自觉退场,也没有得到应有的尊严。
她也是恐龙血,这辈子只会有一个孩子。
如果可以的话,她也不想跟傅西凛有任何的牵扯,但她没有其他的选择——
她不过是想留下一个跟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却要被池倾雪设计。
如果她当初不带着绑匪一起从楼上跳下,就会被那些绑匪羞辱致死。
宋惜颜闭了闭眼,忽然抬起头,盯着面前女人的眼睛。
她很想问她,午夜梦回的时候,她有没有半点愧疚?
傅西凛骗了她的感情,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给她提供了不少帮助。
如果不是因为他,宋燃城的病也不会得到很好的控制,所以哪怕是离婚,她对傅西凛都没有什么怨言。
她身处低位,不能够保全自己,即便是感情上受伤,她也认了。
可她从来没有亏欠过池倾雪分毫!
她从来就没有插足过他们之间的感情。
从一开始到现在,她从未伤害过池倾雪。
可她却想要她的命,凭什么?
凭什么她对傅西凛的不信任要发泄到自己身上?
凭什么是傅西凛对她不忠,她却想要自己死!
凭什么!
池倾雪看到她神情的变化,缓缓坐直了身子,“奚颜……”
宋惜颜一下子就恢复了神色,脸上看不出任何异样,托着下巴,“池小姐跟我说这些话,是出于什么目的?”
池倾雪原本因为她刚才的神情慢慢揪紧的心,也一下子就放松下来。
这个奚颜一直给她一种异样的感觉,她总是情不自禁地把她跟宋惜颜联系在一起。
如今看她这副反应,像是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宋惜颜的事情……难道她真的不是宋惜颜?
池倾雪开口:“抱歉,只是觉得你跟她很像,所以就多说了一些……”
“跟我说没什么用,我不是她。”
宋惜颜打断了她:“还有我跟池小姐并不是那么的熟,也不是所有人看到大明星都会扑上去,听她那些没有营养的八卦,如果下次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请池小姐不要打扰我工作。”
说完,她站起身,从钱包里拿出几张钞票放在桌上,用咖啡杯压住,“这些钱应该够我们AA了。”
她径直转身离开,看着她的背影,池倾雪的脸色有些难看。
以前的宋惜颜从来不会用这样的语气跟任何人说话。
她闭了闭眼睛,看着咖啡杯下那几张刺眼的钞票,冷哼了一声。
片刻会,她睁开眼睛,看着手心里面躺着的一根头发,神情阴冷。
到底是不是得同一个人,做完DNA比对就知道了。
……
临下班前。
宋惜颜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刚要走,就听到身后有人喊她:“奚颜老师!”
她一回头,看到是早上嚼她舌根的女人,脸上没什么表情,“有事吗?”
杜嘉见她这么冷淡,脸上笑意也收了一些,“今天池倾雪找你,是什么事啊?”
宋惜颜觉得好笑,“跟你有什么关系?”
背后说她坏话的时候好像跟她有不共戴天之仇,当着她的面,反而做出一副很熟的样子。
杜嘉脸色一变,愤愤不平道:“我就是问一句,你不用这么瞧不起人吧?不就是仗着自己有几个生意吗……”
宋惜颜懒得跟她争论,不耐烦地转身离开。
杜嘉还在她身后说着什么,看到她把门直接关上,脸色难看到极点,“臭彪子!有什么好得意的!”
门关上。
身后的咒骂声还是传进了耳朵里。
宋惜颜闭了闭眼,径直往前走。
她刚到十字路口,正准备打车,一辆熟悉的库里南停在了她面前——
车窗摇下,露出一张俊朗深沉的侧脸。
傅西凛手随意地搭在方向盘上,眉尾微抬,薄唇凉薄地吐出两个字:“上车。”
宋惜颜皱了皱眉,当作没听到,径直往前走。
傅西凛耐心告罄,直接下车,攥着她的手腕,毫不客气地将她拖了上去。
“砰”的一声门关上——
宋惜颜吼道:“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她眼底盛着愤怒的火光,极尽厌恶地瞪着面前的男人,“傅西凛,是你让我消失在你们眼前的!我请你能不能别像烦人的苍蝇一样在我面前转?”
男人手上的力道一紧,攥着她的手腕,似乎要将她的腕骨捏碎。
他声音很沉,带着点冷冽的寒意,“你说我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