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惜颜又只哼了一句,闭上眼睛不肯看他。
只是眼睛这么一闭,她就有些困了。
没过多久,呼吸声就变得均匀起来。
傅西凛抱着她,在她的头发上亲了亲:
“看来你是真的完全不记得,那天是什么日子了。”
他轻叹了一声,声音沙哑。
“算了,不记得也好。”
再过一段时间,他们就会有一个新的结婚纪念日。
只是过去的日子,忘了就忘了。
他将宋惜颜抱得更紧了一些,深色的墨眸里有无限柔宠。
黑暗中。
宋惜颜在他怀里睁开眼。
酒气已经散了一大半。
她其实什么都记得——
那天是她跟傅西凛的结婚纪念日。
他们其实还从来就没有过过结婚纪念日。
那时候他们闪婚,对于傅西凛来说,她只是用来气池倾雪的工具;
但对自己来说,这是多年的暗恋成真。
正当她满怀欣喜地想要跟傅西凛过纪念日的时候:
傅西凛跟她提出了离婚。
而且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宋惜颜感觉到自己签字的手都在抖,但却无济于事。
那个时候离他们的纪念日就只有几天。
她想着的是要怎么跟他庆祝。
——而傅西凛想着的却是池倾雪怀孕了,他要跟池倾雪结婚。
所以说世事无常。
还不到两年的时间,就什么都变了。
……
曲谣有些忐忑地回到家里。
虽然说她原本就是为了想气一气陆沉,但是傅西凛说他已经把监控录像发给了那个男人——
她还是有些犯怵的。
毕竟赌气归赌气,要真是被他看见了她跟那些年轻小帅哥寻欢作乐的模样,她自己也有些心虚。
她在家门口就已经做了无数次心理建设,但怎么也没有想到:
家里竟然没人。
空荡荡的室内。
曲谣站了很久,才打电话给陆沉。
那头像了很久,但是没人接听。
曲谣看了一眼时间。
这个时候他应该早就已经下班了,但是估计有什么急事。
她斟酌着用词,给他发了一条短信过去。
等他洗“完澡醒完酒之后出来再看,还是没有任何的回应。
曲谣这才开始有些担心。
……他该不会是生气了吧?
难道是看了那个监控,不想理她了?
又或者是工作太忙,还没有看到?
总之不管哪个,都不是曲谣想要的结果。
她又给自己倒了杯酒。
如果以往陆沉在家里,是不会允许她这么喝酒的。
尤其是在半夜的时间。
要是曲谣故意跟他对着干,不免会被他教训一顿。
陆沉虽然工作很忙,但体力却很强。
基本上只要他来来回回折腾她几次,曲谣就会立刻倒头就睡,累得没什么心思再去喝酒。
想到两人过去那些绵缠悱恻的日夜,曲谣闭上眼睛,怎么都睡不着。
指针已经指向凌晨一点。
她想了想,还是给陆沉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这次倒是接通了,只是接起的是一个女人:
“不好意思,陆医生现在在休息,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听到这个声音,曲谣一下子气血上头,下意识抬高了音量:
“你是谁?”
她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原本还有点睡意,此时此刻全没了。
那头的女人也很不客气,声音冷硬地反问她:
“请问你是?”
曲谣深吸了一口气,“我是他老婆,你说呢?”
那个女人顿了一下,这才小声地说:“抱歉,误会了,我是陆医生的病人……”
“误会?”
曲谣冷笑了一声。
她刚才这个停顿,绝对不是普通的误会。
就差要把她和陆沉之间有事写在脸上了。
“你让陆沉接电话。”
那个女人支吾起来,似乎有些犹豫:“陆医生他……”
“怎么了?”
曲谣皱起眉头,“你别告诉我他不方便。”
“你还是等会再打过来吧……”
说完,还没等曲谣回话,女人便径直挂断。
“喂喂?”
“嘟——”
曲谣看着被挂断的通话界面,差点直接把手机给摔了。
……
医院。
按照曲谣的个性,是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的。
她直接找到了陆沉的办公室。
办公室没人,她直接拿钥匙进了休息室。
平时陆沉工作太忙不回家,曲谣就会来医院找他。
这种正事面前,她还算很懂事,不会打扰他,只会在旁边等着。
她懂事乖巧的时候,陆沉对她就格外心软一些。
于是便给了她办公室的钥匙,嘱咐她不要乱动他的东西,主要是一些病历资料之类的,其余的可以随意。
曲谣心情很不好。
但她没有立刻去找陆沉,看了看他的值班表,发现他的确是在加班,稍微平静了一些。
像他这种年轻有为的医生,又长得人模狗样,在医院里是很吃香的。
哪怕是已婚身份,依然跟未婚一样,一大把的女人往身上扑——
曲谣自然懂这一点。
陆沉也不一定就在外面有事,但架不住别有心思的女人想搞事。
但不管怎么样,陆沉自己也没有处理好这些莺莺燕燕,所以他也有错。
曲谣的心情很复杂。
“……曲小姐?”
值夜班的护士看到办公室的门开着,看到曲谣在里面,进来打了声招呼,“你是来找陆医生的吧?”
曲谣天生是个社交牛逼症,跟一些护士搞好关系不在话下。
她笑着看向门外的人:“是啊,他最近都加班好几天了,我过来看看他。”
“你可真爱陆医生。”
夜班护士感叹道:“他现在应该在三楼查房,你再等等吧。”
“谢谢。”
曲谣拿出带过来的吃食,“夜班辛苦了,吃点东西吧!”
……
三楼病房。
曲谣原本不想过来的。
但是电话里头那个女人的声音让她如鲠在喉。
她随意走了走,病人们都在休息。
她看到一间房间亮着灯,慢慢走过去,看到一个长发披肩的穿着病号服的女人缓慢地从病床上挪下来——
床边趴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似乎在小憩。
曲谣一下顿住了脚步。
陆沉的背影,她总是能一眼就认出来。
那个女人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注视着趴在床边睡着的男人。
随即拿起挂在一旁的外套,轻轻披在陆沉身上。
陆沉感觉到身上一股重量,皱了一下眉头,下意识攥住了那只手:
“谣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