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惜颜点头，脚下有些飘。
但理智还是清醒的。
这种感觉很奇妙。
她直直地望着面前的男人。
等她走到他身前的时候，傅西凛才察觉到不对劲，蹙起眉头，“你喝酒了？”
他闻到她身上一股很浓郁的酒味，忽然被气笑，用力地捏了一下她的脸：
“刚才喝的？”
宋惜颜老老实实地点头。
“为什么喝酒？”男人问。
宋惜颜说：“壮胆。”
她在他的掌心里面蹭了一下，“我怕你骂我，所以出来的时候喝了点酒……”
男人有一瞬间的失神。
看着她乖巧的模样，他很快清醒过来，用力捏了一下她的脸，“你是诚心要气我。”
他带着她下楼。
把她塞进车里，“好好坐着，我去给你买瓶水。”
宋惜颜点头，趴在车窗上看着他。
傅西凛去了一旁的商店。
宋惜颜就趴在那，看着他的背影。
她一副冒傻气的模样。
傅西凛摇了摇头，有些无奈。
他没有关窗，宋惜颜也就在那里等着他，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车就停在路边，离商店的距离不远。
傅西凛能够看到她，也就放了心。
宋惜颜直愣愣地看着他。
面前突然出现一道熟悉的声音：
“……奚颜，是你？”
男人的声音有些迟疑。
宋惜颜转过头，看着他。
忽然笑了一下：“沈老师，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沈渡闻顿住了脚步。
他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结果发现真的是宋惜颜。
她应该是喝多了，脸有些红，趴在车窗上显得格外的乖巧。
——只是这个动作就没那么乖巧了，还有点危险。
这个画面倒是让他想到了沈之言。
沈之言毕竟还是个小孩子。
每次开车带着他出去兜风的时候，他也喜欢兴致盎然地将头放在车窗上，很危险。
然后就会被他喝止。
沈渡闻往四周看了一眼，“只有你一个人？”
宋惜颜摇头，“傅西凛在买水。”
沈渡闻点了一下头，突然笑了一声，“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没有想到你是傅西凛的前妻。”
他一开始以为宋惜颜是傅西凛的第三者，养在外面的女人，对她颇有看法。
后来知道是傅西凛强迫她，心中本来就对她有些怜悯和爱惜。
男人或许是分不清怜惜跟爱的。
他那时冲动地想要跟她结婚，想要带她逃出傅西凛的魔爪。
可事实证明，在傅西凛那样的人物面前，他们所做的努力不过是螳臂当车，轻易就能够被瓦解。
之后他就没有再接收过宋惜颜的消息，想要回归自己的正常生活。
没有想到再次听到她的事情，竟然会是这么大的反转——
他以为订婚宴是宋惜颜的苦尽甘来，以为她是成功挤走了池倾雪上位。
却没有想到她原本就是傅西凛的妻子。
这就不难解释，为什么傅西凛之前一直不肯放她走。
原来他们早就有纠缠。
宋惜颜眨了眨眼睛，“对不起，没有告诉你……”
她眼眸垂了下来，眼睛呆呆的，“现在大家是不是都知道了？”
“很难不知道。”
沈渡闻说：“就连沈之言他们在学校里面都会讨论这件事。”
“池倾雪的名气很大，现在的小孩都喜欢追星。”
“再加上傅西凛自身的影响力比池倾雪还大，只是不太愿意抛头露面。”
沈渡闻道：“唐漆一向不关注这些消息，都知道了你的事情。”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一个醉鬼说这么多的话。
宋惜颜一看就是喝了很多，神智都有些不清晰。
但也许是很久不见，他再看到她，心里面也并不是毫无波澜。
“……你最近，过得好吗？”
宋惜颜机械地上下点头。
沈渡闻自嘲地笑了一下，“我多此一举了，他都为你跟池家决裂了，应该是对你很好的……”
宋惜颜还是只知道机械地点头。
像是都没有经过思考。
沈渡闻轻叹了一口气，“你酒量这么差，他还让你喝这么多酒？”
宋惜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我自己要喝的……”
她下巴抵在车窗上，磕出一道明显的印子来。
她觉得很不舒服。
但又不知道怎么摆脱这种状况，皱着眉头揉了一下自己的下巴，又将下巴搁了回去。
沈渡闻看得好笑。
他下意识伸出手，想揉揉她的脑袋。
身后传来一道带着寒意的低沉男声：
“沈老师想做什么？”
沈渡闻顿了一下，回头看去，就看到傅西凛大步朝这边走了过来。
他手里拿着瓶水，步伐稳健，一袭黑色风衣衬托得周身气场浑然冷凝。
即便是沈渡闻，也不得不承认。
这个男人是天生的上位者。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一直觉得他不会对宋惜颜太认真。
这么一个男人，倘若是对谁情深……怕是没什么女人能抵挡得了。
宋惜颜远远看到傅西凛朝自己走来，眼睛一下亮了起来：“你来啦？”
要不是在车里，她可能会开心地晃一晃脚。
男人原本沉冷的脸色，在触及到她满心欢喜的眸子时缓和了一些。
傅西凛走到她面前，抬起手背，碰了碰她红扑扑的脸颊：“等不耐烦了？”
“没有。”
宋惜颜是真的喝醉了，也不顾沈渡闻还在，开心地去贴他的掌心，“你给我买水了吗？我想喝。”
“嗯。”
傅西凛把水递给她，宋惜颜却不接，定定看着他的手，“你喂我。”
闻言，沈渡闻有些不自在，将头扭到另一侧去。
傅西凛扫了他一眼，没说话，将瓶盖拧开，递到了宋惜颜嘴边：“慢点，别呛到了。”
宋惜颜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她歪着脑袋，一边喝水，一边观察着男人的脸色。
她虽然喝多了，但感官却很灵敏。
……傅西凛他，好像有点愉悦？
沈渡闻轻咳了一声，有些待不下去，“傅总，我先走了？”
傅西凛应了一声，看都没看他一眼，“她喝醉了，沈老师若是有意向的话，我会给你发一封结婚请柬，到时候再来叙旧？”
说着，他抬起手，擦掉宋惜颜嘴角溢出来的水渍。
动作之间的温柔，让沈渡闻看得心情复杂。
不管是刚才宋惜颜对他的依赖、还是傅西凛对她毫不掩盖的占有跟宠。
他不得不承认，他们之间……有他无法融入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