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兰芷没有开口拒绝,司马寒是惊讶的,他本以为她会继续乖乖地回来休息,没想到向村民问过最近的医馆后转眼就没了!
医馆?话说回来确实没有见到乞儿和墨兰卿,难道乞儿出事了?一边不满,司马寒又一边跟着沐兰芷的脚步而去,只是胳膊上的那一抹鲜红格外刺目,让若笙一时间目光如炬。
“啧,我也该去找王爷了!”傅江自言自语道,随便找了个理由就跟了上去。
姜离和若笙对视了一眼,也跟了上去。
众人来到医馆,小妹第一个冲了进去,看到内屋外正踱步的墨兰卿便开口道:“乞儿哥哥呢!”
墨兰卿并未开口,只是把眼神看向了沐兰芷,乞儿烧伤严重,他刚刚帮着大夫把他身上仅剩的破烂衣服剪开,却发现根本没有一处完好,血淋淋的,有的血肉和衣服甚至融合在了一起!
他不忍心再看下去,那种疼痛他都受不了,更何况一个十岁的孩子?就算他没有被火烧死,也会被这疼痛疼死,活下来的几率微乎其微!他把自己的药也给了大夫,希望乞儿能撑下去。
看到墨兰卿这样,沐兰芷心中也猜出了一二,只是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小妹,乞儿没事,他受了点伤,现在正被治疗,我们在外面等一等,不要打扰治疗好不好?”
小妹知道该怎么做,她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更何况公主姐姐这么温柔善良,她才不会再任性呢!
她乖乖地点了点头,就算心里担心,也慢慢地坐在一边等着。
看着司马寒胳膊上的伤口,若笙的双眼再一次被刺痛,她终究忍耐不住,朝着沐兰芷开口道:“公主,属下有事,想和公主谈谈!”
还有什么事?沐兰芷不解,却还是跟着若笙走了出去。
姜离看众人都低头不语,似乎都在担心乞儿,便悄悄跟了出去。明明这里没有外人,若笙却想和公主单独禀告,不知道是隐瞒了什么或是公主给她单独安排了任务,她着实好奇!
“公主!”若笙顿足,却没有回过头去,她不敢面对沐兰芷,但她也不忍心司马寒的苦心付诸东流!
“怎么了?”
“公主能不能考虑我们这些下属!我们一日未食,还要陪着公主一夜未眠,这就算了,就算有人受伤,公主也察觉不到,反而浪费心力去关心一个外人!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对于公主来说还不如一个外人,一个刚认识的十岁小孩吗!”
沐兰芷一怔,确实是她疏忽了:“你受伤了?”说罢便要上前查看伤势,却被若笙一把甩开。
“不是属下!公主果然都未察觉!”越这么想着,若笙越是替司马寒感到不值,心中也充满了怨气。
沐兰芷的心被刺痛了一下,手慢慢地收回站在原地愕然着。
“乞儿是为了帮我拿回银针才受了这么重的伤,他和小妹兄妹情深,我也不忍心看到二人分离。”沐兰芷苦笑一声,又继续道:“确实是我疏忽了你们的感受,明日,你们便先行回京吧!”
若笙不满于她的决定这很正常,总会有些人觉得你的行为是愚蠢至极的,她也知道,为了刚认识的人而忽略身边至亲之人的心中确实不好受。
说罢,沐兰芷眼神带着几分哀伤,不知道是对若笙的直白还是对乞儿的担心,没有再等着若笙回应,便回去了医馆。
墙头上的姜离看到公主进去,便跳下来站在若笙的面前,握紧的手一巴掌甩了过去:“若笙!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在原地木讷着的若笙猛然惊醒,浑然感觉不到脸上的疼痛,只是满脸惊愕地看着姜离:她最好的姐妹,竟然打了她一巴掌!
“难道公主就不累吗?你可为公主考虑过?我本以为,你和我是一个心理,都是为了让公主开心,没想到你竟然为了一己私利产生这种想法!若笙,我姜离真是瞎了眼看错你了!”
若笙红着眼,不服地问道:“什么一己私利?为一己私利的明明是公主……”
话还没说完,姜离一巴掌又打了过来,她的手颤抖着,眼中却满是失望:“公主是什么身份?她的责任是什么?她可以为了百姓,不顾自己的身体!她明明是尊贵之躯,却依然能亲自救人,你一个侍卫帮主子做事竟然还埋怨!”
“什么刚认识的人?对公主来说,那些都是她的子民!我们身为侍卫,就是要保护公主,让公主开心!正是因为这么多年的感情,公主才如此信任我们,让我们帮着她一起抓拿土匪!若笙,看到司马寒的伤你就丧失了理智,甚至还对着公主发脾气,若不是公主纵容你,你真以为自己很厉害?”
“你没有看到,司马侍卫就算受伤,也刻意向隐瞒着吗?他就是怕公主再耗费心神去关心他!所以他忍着,但还是跟在公主身边!你忘了公主曾经怎样关心我们?现在公主正焦急着,你为什么还要火上浇油!”
姜离也红了眼眶,她还以为什么事呢,听到的竟然是好姐妹埋怨主子!公主当时听了会有多心寒啊!
“我……”若笙恍然大悟地瞪大双眼,回想起自己刚刚的所作所为无力地瘫在地上,眼眶里打转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掉了下来,她哽咽着捂着脸道:“对不起,我都做了什么啊!”
“你不配做公主的侍卫!若是司马寒知道了你刚刚的行为,也定不会任由你这般!明日,你便先行回京吧!”
姜离说的没错,若笙司马寒知道了,只会更厌恶她。所以她原本也是冒着这个风险,想让公主能够多关心他们一些!司马寒明明那么爱她,她不爱也应该关心一下啊!
想到这里,若笙又苦笑了一声:说司马寒痴情,自己又何尝不是呢?何尝不是做着多此一举的事,只有自己乐在其中!
姜离也不忍看她继续这样下去,这个坚强的女子明明之前从未掉过眼泪,现在竟然哭不成泣!果然,在爱情面前,再坚强的人都会揭去那层面纱,露出本来面目吧?
她也看到了司马寒的伤,只可惜司马寒可以完全不顾自己,满眼都是公主……她们二人就算再怎么帮忙,司马寒也终究不会看一眼吧?更何况是倒忙!
姜离嘴唇轻抿,想了想自己刚刚的语气也确实严重了些……
“若笙,你还是,先静一静吧。”她将若笙扶起,语气缓和道。
若笙也知道这是自己的问题,便点了点头:“那我明日先回京,将此事先行禀告国主!”
姜离点了点头,如今看来,她也只能这么做了。
两人回到医馆,医馆的氛围还是异常紧张,所有人都低头不语,似乎都在想着事情。倒是司马寒抬头看了一眼,看到若笙的脸微微发红皱了皱眉。
他感觉阿芷进来后情绪更低落了,也不知若笙和她汇报了什么,而且姜离也跟了出去,最后却和若笙一起回来……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里面的乞儿,也不知他回是受了多么严重的伤,才要需要这么久的治疗!
也不知过了多久,远远地听到一声鸡鸣,鸡鸣响彻很远,天色还未露白,似乎要把太阳从地面揪起来。浑浑噩噩的几人被这声鸡鸣恍然叫醒,傅江直接站了起来,眼睛朝着门缝瞟了过去。
大夫正巧开门,差点打到他的鼻子,幸好他眼疾手快及时退开,想罢又后怕地摸了摸自己可怜的鼻子。
“唉,能不能撑过去,还要靠他的造化啊!”大夫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额头上的汗珠不断往下掉落,皱着的眉头始终没有舒缓。
“乞儿哥哥!”
怎么会?怎么会这么严重?乞儿哥哥是为了保护她才变成这样的吗?
小妹一声惊呼,直接冲进了内屋,大夫也没拦着,沐兰芷几人也跟了进去,倒是剩下墨兰卿和司马寒就在外面。
“大夫,药用上了?”墨兰卿冷冷道。
大夫捏了一把冷汗,今天白天的事他都听说了,但他一把老骨头不想去凑热闹,所以不知道几人的身份,只是这几人衣着不凡,想来也不是普通人,更何况还有那么珍贵的药!
“老夫也是第一次见到那种药,应该是极其珍贵吧,也多亏了公子的药,他才能有活着的可能。”
“药?”
司马寒疑惑皱眉,大夫这才从怀中掏出一个青瓷药瓶。那药瓶极为精致,上面刻的印花都极其精细,连花的花_蕊都雕刻的清清楚楚。
他将药瓶递给墨兰卿道:“只是他太珍贵了,如今都全用给了那孩子,唉,老夫救人为本,只能还您一个空瓶子了!”
千金难求的药被他暴殄天物,他已经想到了对方会生气,更何况那个孩子衣着破烂,很明显不是一类人!只是没想到墨兰卿只是一笑,又把他的手推了回去:“无妨,药哪有人命重要?这药瓶便留给大夫吧,多谢您能救他!”
这是当初他受伤母妃长途跋涉亲自给他找来的,那时还没有瓶子,是母妃用手拖着,恰逢冬日,母亲的手都没有了知觉,却从未放开过……如今药都没了,还留个瓶子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