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毓冰冷的声音和冷漠的眼神,让魏城的心狠狠的揪了一下,可关切的话还没说出口,钟毓已经走出门又关上门,拎着书包下楼了。
魏城一路跟着钟毓走到一楼,眼见着钟毓走向楼道大门连个眼神都没给自己,魏城一把拉住他的手,不由分说的把他带回了家。
钟毓的身上都是伤,即便已经过去两天,他依旧不敢乱动,只能坐在沙发上一脸冷漠的看着魏城,“你想干什么?”
“我能干什么?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我能对你干什么?”
魏城一时没压住火冲钟毓吼了一句,吼完没见钟毓有什么反应,倒是自己的鼻子先酸了。
他索性转过身不看钟毓,快步走到电视柜前,从抽屉里拿出了前两天刚买的药。
“你这样去教室会把他们吓死的,我给你处理一下脸上的伤。”
“谢谢。”
钟毓知道他今天若是不顺着魏城,让他给自己处理伤口就别想走出这个门,也就不再动,像个木偶似的坐在沙发上任由魏城捯饬。
“中午到店里吃饭,我再给你用鸡蛋滚一滚,能早点散淤。”
“不用了,谢谢你帮我处理脸上的伤,我走了。”
看着钟毓挺直的背脊和毅然决然的往门口走的背影,魏城抿了抿唇,可终究什么都没说,也没再拦着。
关上魏城家的门,钟毓瞬间卸下了所有伪装,眼圈发红,鼻子发酸,喉头又疼又涩。
“魏哥,对不起,我这样的人不配你对我这么好。”
钟毓浑身酸痛无比,也不想吃早饭,就这么慢吞吞的往学校走。
魏城骑着电瓶车远远跟着,看着钟毓走路姿势十分不自然就知道他的伤远不止他看到的那么简单。
从进校门开始钟毓就一路低着头,可走进教室依旧收获了一堆惊诧的目光,不过钟毓连个眼神都没给他们,径直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了。
魏城特意在车棚耽误了一点时间才往教室走,他刚走到教室门口就被周旭给拉到了走廊,“哥,小毓毓这是怎么了?怎么脸上全是伤?”
“什么怎么了?”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啊,瞧瞧小毓毓那脸,这是跟人打架了吧。”
“我不知道。”魏城说完扔下周旭就进了教室。
钟毓本就高冷,即便有了体育课为大家出头的事,他也从不主动和大家说话。现在的他比之前更冷,大家有心关心两句也被他冷的不敢上前了。
“魏城,我们这组的数学作业齐了,给你。”
“嗯。”
“嘶……”
魏城接作业本的时候不经意间碰到了钟毓的胳膊,钟毓一下没忍住,立刻倒吸了一口凉气。
听到钟毓的吸气声魏城眉头瞬间拧到了一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
钟毓继续闷头做题,好似刚才的事只是两人的错觉,可写着写着他就下不下去了,浑身酸软的感觉越来越严重,眼前一片模糊,他不得不趴在桌上休息。
大课间的时候,钟毓忍着难受去了卫生间,刚关上隔间的门,钟毓就感觉一阵热流从尾椎骨一路往上窜,在身体里疯狂流窜。
“呼……唔……”
“我怎么这么倒霉,发/情/期早不来晚不来,偏偏选这个时候来凑热闹。”
听着外面的说话声和放水声,钟毓没办法回教室拿抑制剂,只能躲在隔间里,任由热流在身体里流窜,身体越来越酸软无力。
魏城知道这时候的钟毓十分敏感,他也不想一直盯着,让钟毓觉得他太讨厌,可左等右等钟毓都不回来,眼见着快上课了,魏城起身去了卫生间。
“钟毓?”
“钟毓!”
忽然闻到一阵清淡的茉莉花香,魏城顺着香味儿找到了钟毓所在的隔间。
“钟毓,开门,我是魏城。”
“走,你快走!”
虽然魏城喷了阻隔剂,可发/情/期的钟毓极为敏感,依旧能闻到魏城身上淡淡的咖啡味儿。
“真倒霉,刚挨了顿打,又到了发/情/期。”
“好,我不进去,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魏城说完快步跑回教室,从钟毓的书包里翻出抑制剂,装进口袋,又快步跑了回去。
“钟毓,开门!”
“走,你快走!”
钟毓现在浑身燥热,两腿酸软无力,说出来的话也是软绵绵的。
若不是他意志坚定,这会儿信息素的味道已经散发的整层楼的人都能闻到了。
“你不想全校的人都知道你到发/情/期了就开门,”
“钟毓!别逼我踹门!”
在魏城的耐心即将耗尽的时候,钟毓终于打开了隔间的门。
门打开的瞬间,魏城拉过钟毓的手就把抑制剂塞进了他的手里,“快点打,打完去办公室请假,我送你回家。”
发/情/期的omega本就很脆弱,很想找个人依赖,钟毓早上刚对魏城冷言冷语过,又得到魏城这样照顾,一时间心绪万千,猛然听到魏城说要送自己回家,钟毓的手猛地抖了一下,差点把针管弄掉到地上。
打好抑制剂,钟毓瘫坐在马桶上缓了好一会儿才觉得全身力气又回来了。
“好了吗?”
听到魏城的声音,钟毓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哦,好,好了。”
钟毓声音绵软,让人听了就心颤,可打开门露出的却还是张清冷禁/欲的脸,“谢谢。”
魏城没把钟毓的疏离放在心上,自顾自的拉着他去办公室找陈放。
听魏城说明了缘由,陈放立刻给钟毓开了假条,放他五天假,还嘱咐他把身体养好了再回来上课。
魏城也向陈放请了两节课的假,把钟毓送回了家。
“你在家好好休息,我让奶奶煲了排骨汤、还煮了鸡蛋,中午放学我拿过来给你。”
“不用了……”
“家里抑制剂都备好了吗?我帮你拿到床头吧,你要拿也方便。”不等钟毓说完,魏城就打断了他的话。
“我自己可以。”
看到魏城身形一滞,钟毓的脸也跟着僵了一瞬,但想到以他爸妈的手段,很可能会把主意打到魏城身上,他连忙收了心思。
他已经从魏城和奶奶那里得到了他以往17年都没得到过得的温暖,不能再连累他们了。
如此想着,钟毓又恢复了一贯清冷的模样,只是偷偷缩在袖子里的拳头悄然握紧,指甲嵌进肉里也尤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