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实在是无法笃定苏大成是否会拼尽全力找那孩子,毕竟他媳妇被赶走的时候,他可没有这么帮着说话。
也许对孩子会更尽心一些,但苏小怜无法肯定。
只能这样说,希望苏大成长点心。
苏大成盯着她看。
苏小怜一脸莫名,“你看我干什么?说起来从刚才开始你就有点奇怪,你也没说清楚,到底是为什么不把你孩子带回来。”
苏大成深吸了一口气,道:“他已经死了。”
苏小怜震惊,“死了?!”
看她脸上的震惊不像作假,苏大成心中其实已经信了七八分了,也许儿子真不是她杀的。
“妹子,你最近真的没有见过小宝吗?”
苏小怜想了想,忽然明白了,“你该不会想说是我做的吧?”
苏大成没有吭声。
苏小怜被气笑了:“我要知道你怀疑我是杀人凶手,刚才那碗饭我都不给你!”
她是真的生气,而不是心虚的恼羞成怒,苏大成,也不相信一个人杀了人后会毫无心虚。
“如果真的不是你,那会是谁杀了他呢?”
“这我哪知道。”苏小怜原本是挺生气的,可是看到失去儿子后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又于心不忍,就道,“不管是谁,只要做了就会留下痕迹,你去查就是了。”
“谢谢你的饭。”
苏大成看了她一眼,对于说这样的话很不适应,说完就转身走了,看脚步十分匆忙狼狈。
苏小怜瞪大了眼睛,忽然感慨。
这要是原主还在多好,在记忆中的原主,曾经也是渴望哥哥的疼爱,可惜她到死都没有得到。
此时的战场上杀戮一片,韩王派了一只先遣部队,去和张钧对敌,更没想到对方老谋深算,计谋层出不穷,这支先遣部队被人绕到山谷后方,来了一个前后夹击。
败的一塌糊涂。
张钧成功将他们逼出山谷,韩王军队不得不节节败退,一时间就连军中士气都要散了。
因为他们被迫后退到大本营,而张钧却还带着人不停逼近攻打,大本营的位置一旦暴露就不得不转移阵地,否则他们整支军队都有危险。
更何况这个张钧城府极深,在战场上的计谋层出不穷,叫人难以应对,韩王派出去的将领都心有余悸了。
他们后撤到了平溪镇。
这个镇子上人口不多,但因为地处比较偏僻,没什么人,而且此处地质还算不错,物产也算富饶。
属于是被京城遗忘的镇子,具有出乎意料的富有。
韩军将领让人清算了一下手头上的粮草以及物资,发现根本不够支撑接下来的战争,于是就将手底下的将士化整为零。
派他们去偷袭附近的村镇。
一时间附近的村民们平静的日子就这样被打破,都不堪其扰,可又不得不交上家中仅有的粮食。
……
张钧很快就收到了消息,将这件事告诉了明月庄主。
“干儿他娘的!这些人还是士兵,保家卫国这四个字都被他们喂到狗肚子里去了,居然去抢百姓的东西,也真是够不要脸的!”
庄主不动声色道:“尽量派人去清缴那些兵匪,不过要暗中行动,千万不要闹出太大的动静,另外继续派人盯着韩军部队的撤离方向。”
他有预感这些人不会只满足于在平溪镇。
张钧一听,脸色凝重,“我这就派人去拦截他们,争取尽可能的保住那些村民们的粮食。”
如今正是寒冬腊月,整个天地间就只剩下冰冷的雪,冷的人骨头都打颤,村民们要是没有了粮食和物资,又怎么度过这寒冷的冬天?
韩王可真是个败类!
张钧气哼哼地走了。
到了傍晚,原本应该躺在床上,静静安睡的庄主忽然起身,此时营地里一片安静,他悄然推开了房门,离开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他踏着月色,走过黑夜,来到了平溪镇隐藏在瘴雾林后面的赵家窝。
他惊讶发现此时的赵家窝已经和之前刚到时完全不一样。
所有的房子都被修缮好了,整个村子在夜色的笼罩下,竟散发着一种宁静而悠然的氛围。
他一眼就找到了,坐落在正中间的一处房子。
这间房子的屋顶还是他修缮的。
他脚尖轻点,脾气轻身,缓缓落在房顶上。
屋子里也静悄悄的。
难道睡了?
他再度落在地上,从门缝透出来的亮光,可以看见屋子里点着蜡烛,这应该就是没睡。
他忽然有些好奇。
于是他没有发出声音,而是悄悄的推开房门。
看清眼前这一幕时,他陡然怔住。
屋子里的蜡烛噼啪作响,一个很大的木头正放在屋子中间,木桶里坐着一个姑娘,白皙的肩膀和脖颈都在外面。
她的头轻轻靠在木桶边缘,双眼微微合着,似是睡着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连忙转身。
手背不慎碰到了门框,发出一声清响,仿佛睡美人一般的姑娘被惊醒,一转头看到门口有个人影,差点发出一声尖叫。
那人及时转身,“是我。”
苏小怜看清楚眼前的人,到了嗓子眼的尖叫又咽了回去,“……白里?”
百里司樾低咳一声,“是我。”
他微微侧着头,目光看着地上的砖缝,专注的仿佛地上有宝贝,他清了清嗓子,道,“这个,我听说最近有冰匪打到这里不太放心就回来看看你,你现在方便说话吗?”
苏小怜低头看了眼自己,差点又发出了一声尖叫,双手捂着肩膀,脸上有两坨红晕,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备水中的热气熏的。
“你怎么不敲门呢?!”
“……抱歉。”百里司樾声音有些哑,“你是不是先把衣裳穿好,我去外面等你。”
突然就转身出去了,还不忘记把门给带上。
这一番操儿作迅速又快捷,苏小怜想要骂娘的话都堵在嘴边,人都走了,还骂个屁。
她深吸了一口气,赶紧从浴桶里站起来,擦干身体,穿好衣裳,这才打开房门。
她臭着脸道:“以后要敲门,女人的闺房怎么能随便进呢?你是采花贼进习惯了吗?”
百里司樾:“……我不是采花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