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厉霆从商场回去，就回家了。
“爸爸。”小煜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听到声响连忙坐直身体，扭头颇为认真地喊了一声。
“嗯。”霍厉霆淡淡应了一声，换下拖鞋。
他把电脑拿来，坐在沙发上开始处理落下的公务。
公司的事务繁杂，永远没办法搞完。
也许是因为听到陆浅浅和她女儿的对话，霍厉霆第一次注意小煜的情绪。
以前没发现，小煜对他竟然是有点害怕的。
孩子对父亲有天生的亲近，小煜在看电视，但明显是心不在焉的。
小小的身体一直在似有若无地靠近，挪动屁股，坐的距离他更近了一点。
霍厉霆一有所察觉地动了动，小煜就马上挪回到原来的位置。
小煜……
霍厉霆察觉到对这个儿子的亏欠，淡淡垂下眼睫，又看了眼腕表，把电脑合上放到一旁。
“小煜。”
他喊了一声，小煜立马坐的十分端正，一副要随时听从命令的姿态。
这压根不像一对正常父子相处的模式。
霍厉霆心头一软，站起身坐到他身边，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看电视。”
“好。”
小煜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爸爸这是要和他一起看动画片！太开心了！
纵使内心高兴的有无数个小人在蹦跶，但表面小煜还是像个小大人一样，波澜不惊。顶多，偷偷地允许自己靠在爸爸身上。
做完这一切后，小煜又仔细观察过霍厉霆的表情。
发现他并没有任何反感不悦的情绪在后，这才放心下来。
半个小时后。
小煜发现，霍厉霆已经闭着眼睛睡觉了。
但是第一次有这种陪伴的他，还是感觉很新奇。
杨姨看见客厅里这温馨的一幕，眼底划过惊奇神色，但最后却释然地一笑。
霍先生这种改变，是好事。
霍厉霆靠在沙发上小小地休息了一会儿，抬头一看，发现居然过了半个小时。
一个软软的身体就贴在身上，他却并不讨厌。
小煜还在偷偷看他，趴在他怀中，募地问：“爸爸，你明天能不能送我去幼儿园上学？”
他小心翼翼，像是怕会惹他不高兴。
霍厉霆蓦然心软：“可以。”
第二天一大早。
霍厉霆和往常一样，七点就醒了。
但平时要七点半才起床的小煜今天却也这个时候起来了。
早餐是新鲜的油条和豆浆。
小煜很喜欢吃油条，见霍厉霆吃完，他吃东西的速度也加快了很多，还频频看向他。
霍厉霆福至心灵，懂他的担忧，冷淡道：“慢点吃。”
说完后，又对一旁正在整理东西的杨姨道：“等下我送他去学校。”
“好。”
杨姨非常欣慰，连忙把小煜的书包拿出来，解释说：“这些都是小少爷的东西。”
水杯，纸和笔，课本，还有一个折叠起来的蓝色剪纸。
杨姨拿出剪纸说：“这个是小少爷今天要交的手工作业。”
霍厉霆一一看过，记在心上。
看见他接过杨姨整理好的书包，小煜本忐忑的心也放下来，慢条斯理吃东西，但还是沾的嘴巴边上都是。
霍厉霆拿出一张纸巾，给他擦了擦。
小煜一早上，嘴角就没放下来过。
除了这些之外，杨姨还和霍厉霆说了等下幼儿园门口的停车地点，入院流程，老师联系方式等等细节。
霍厉霆之前都不知道，幼儿园还有这么复杂的手续。
小煜能长这么大，他是真的没怎么陪伴过。
他忽然就意识到，作为一个父亲他对小煜亏欠的实在太多了。
霍厉霆说到做到，主动开车载小煜去幼儿园，一路上，小煜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有下去过。
被他身上的喜悦情绪感染，霍厉霆也忍不住露出淡淡的笑意。
他莫名想到以前谈恋爱时候的陆浅浅。
那个时候，他很忙，偶尔有时间开车带她出去兜风时，她就会坐在副驾驶座上，笑容明媚，哼着歌儿。
幼儿园距离家有二十分钟车程，是桐城最好的幼儿园。
下车后，霍厉霆牵住小煜的手，却不自觉在人群中搜寻心中的那个身影。
她的女儿会不会也在这个幼儿园上学？
人来人往，却没有他想要的那个人。
“爸爸，我先进去啦。”小煜稚嫩的嗓音把霍厉霆强硬从刚才的思绪里扯出来。
他回过神，松手低头看他，把书包递给他：“去吧，听老师的话。”
“嗯。”小煜重重地点头。
眼看着小煜背着书包一步步远去，霍厉霆转身要走，却被一道温柔好听的声音喊住了：“诶，孩子入园要打卡签到的。”
他忽的顿住脚步，转身，瞳孔紧缩地盯着发出声音的人。
女人被他吓了一跳，诺诺提醒：“就是，在这上面签字。”
不是她……
霍厉霆收回浑身气场，表情淡漠道：“谢谢。”
他挪动步子在旁边窗口上找到小煜的名字，签上字，离开。
而刚才认错的那个妈妈奇怪地看他一眼，也走了。
幼儿园内。
小煜背着书包进班级，眼前一亮，冲着某个方向直接走去。
甜甜冲他招手：“早上好，小煜哥哥。”
“早上好。”小煜放下书包，就忍不住对身边的甜甜说起爸爸送他上幼儿园的开心事。
聊着聊着，小煜发现，甜甜的情绪好像不是很好，她很低落。
“怎么了？”
“妈妈今天发烧了，在医院打点滴，早上是外婆送我来幼儿园的。”甜甜解释说。
小煜不习惯看不笑的甜甜，绞尽脑汁，干巴巴道：“甜甜妹妹，你别太担心，发烧是小事。我经常发烧的，但是一吃药就好了。”
“你身体这么差？”甜甜瞪圆了眼睛。
小煜低下头，有些难过地低声说道：“只有我发烧了，爸爸才会有空来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