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煜非好整以暇看着她:“你该不会是说话不算数?”
“谁说话不算数了?”顾昭宜歪着脑袋,硬着头皮说道:“打赌就是打赌嘛,但是你没有说赌期是多久啊,再说了……”
沈煜非抱着双臂,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也不说话。
“不是,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顾昭宜被他双眸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心里面都不由的突突跳了两下:“那个……不就是卸妆吗?多简单的一件事情,我就卸呗!”
她本来平常就不怎么化那种浓妆,在家里呆着的时候大多都是素颜,出去上班的时候会化那种简单的妆。
今天恰好是素颜,也不怕他。
卸就卸。
顾昭宜起身,直接上楼去了。
沈煜非坐在沙发上,等她的功夫把她放在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拿过来,修长的手指随意的滑了两下,无意间的把她打开股市的那个页面给关掉,然后,就是一个她打开的文档,那文档上面清清楚的标记着各项……
所以,这是她一直都在做的这种事情?
这就是她在赚的钱?
沈煜非的黑眸微微的眯成一条直线,所以,她还有多少事情是他不知道的呢?
顾昭宜只是简单的洗了把脸,站在盥洗台前,从镜子里左右端详了一下自己,嗯,确认是没有任何问题之后,走出去。
结果一出去就看到了坐在卧室沙发上的那个男人。
顾昭宜洗过脸,额前和两鬓的头发都被打湿了一些,小脸洁白,光滑。
她逆光站在那儿,走廊处的暖橘色灯光晕染在她纤瘦高挑的轮廓里,被水沾湿的发丝别在耳后,露出白皙的耳垂,软软的声音里夹杂着说不出的娇羞。
“你……你现在这么盯着我做什么?”
两个人四目相对,沈煜非的眼睛里闪着的是温热的光,是她从未见过的样子。
“洗干净了?”
“洗的干干净净。”顾昭宜深呼一口气:“愿赌服输,我输了,我也听你的把脸给洗了,妆也算是卸了,现在是完事了吧?”
“我说了卸妆。”
顾昭宜点头:“我脸再洗下去都要洗脱皮了,还不算卸妆?”
“你的脸是可以了。”
顾昭宜:“然后呢?”
“全部。”
顾昭宜怔了一下。
沈煜非重复道:“我说的是,把你全身上下全部都卸妆了。”
顾昭宜怔了一下:“沈先生,你认真的?”
全身上下都卸妆,亏他想的出来。
“你见过谁往身上画妆的,除了那种彩绘艺人。”
她还需要全身卸妆?
“愿赌服输,再说了,这么久,你全身上下我哪儿没有见过,你还有什么好害羞的?”
“你刚刚也都说了,我全身上下你都见过了,你干吗还要让全身上下都卸妆的?沈先生,我劝你,好好做个人。”
顾昭宜快要被他给气死了:“打赌的时候你只说了卸妆,我反正现在卸妆了,脸都洗的干干净净了,所以,今天的赌注算是完成了。”
“你说了卸妆,就是全身上下都卸的干干净净的那种。”沈煜非上下打量她一眼:“当然,我也可以亲自动手,你放心,卸妆这种事情我会很温柔的,保证给你卸的干干净净。”
顾昭宜听他这说话的口气,今天她要是不把全身上下给卸的干干净净,估计是过不去了。
“不是,我说你干吗非得要让我把全身上下给卸的干净了?再说了,江城大冬天的,我出门的时候恨不得能把自己裹个里三层外三层的,你见过我什么时候往身上化过妆的?”
沈煜非漫不经心的点了一下头:“所以,你自己卸?还是我来?”
得!
刚刚说的那些,他是一个字都没有听的进去。
“那个……”
沈煜非:“愿赌服输。”
“不是……”
沈煜非:“那我来……”
顾昭宜强忍着想要对他爆粗口的冲动,再一次返回进了卫浴间。
卫浴间里,顾昭宜站在盥洗台前,沈煜非这个男人为什么非得要她把全身上下的妆都给卸的干干净净了?
是临时起意?
还是意有所指?
全身上下的话,那她手臂上的……
算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顾昭宜再一次从卫浴间出来的时候,用沈煜非的话说那就是把全身上下都卸的干干净净的,只不过沈煜非那个男人看着她的眼神恨不得能把她整个人给解刨了似的。
“哎,不是,我说你这眼神盯着我,是不是有点太过那什么了?”
要说林靖涵是有解刨人的那种冲动,她还可以信服,毕竟做医生的都有些说不清楚的怪癖。
可是为什么沈煜非在看着她的时候会有那种眼神呢?
沈煜非朝着她招手:“过来。”
顾昭宜深呼吸,略有几分心不甘,不对,应该是说心甘情愿的走去。
沈煜非拉过她的左手,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她左手臂上面的伤疤,位置上下高低都不同,伤疤的粗细大小也都不一致。
他的黑眸微微的一眯:“这些怎么搞的?”
“忘了。”顾昭宜想要抽回自己的手,用力半天也没成功:“一点小伤,早就已经好了。”
她平常都是用粉底把这些伤疤都遮住的。
只要一卸妆,这里的这些伤疤全全部都会显现出来。
如果说刚刚她在卫浴间里还只是有些怀疑的话,那么现在被他这么直接拉着手不松开,还被他问起的时候,那她基本就可以肯定他是发现了。
“小伤的伤疤会留这么久?”
“真的只是一些小伤。”
沈煜非觉得她手臂上的那些伤,一道道,一条条,就好像是印在了他的身上,顿时觉得呼吸都在疼了。
“为什么没有想过去这些伤疤给去掉?”
“一点小伤,现在也不疼不痒的,平常拿粉底遮一遮完全没有问题。”顾昭宜说话的口气似乎是对那些伤疤的淡然:“以前是有考虑过要激光去掉伤疤的,但是也听一些朋友都说过会疼的,所以,就一直留着了。”
顾昭宜把手,抚过自己手臂上的那些已经完全掉痂,摸上去似乎一点儿感觉都没有的伤疤,同时也抚掉他的手,她岔开话题:“愿赌服输,我现在跟你说的那样一样,把全身上下都卸妆了,我不跟你多说了,我得要收拾一下去上班了。”
她拿着一套干净的衣服走进卫浴间,再次出来的时候,整个人换了衣服,当然,连手臂上的那些伤疤又像往常一样的被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