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宜乍舌:“几杯酒就送医院来了?他酒量这么差?都挂上液了?”
“刚开始是没问题,后面的那几杯是还没有人尝过的新酒,加了料的。”白筱欢的声音渐渐变低:“后半夜他就直接在倒在我们酒吧的洗手间了,没办法,做为老板我就只好把他送来医院了。”
顾昭宜:“……”
这都是什么事啊!
想到病床边站着的那个男人……
“谁知道这个男人还真的是狗啊!”白筱欢说起来就生气:“他的住院费用让老娘给他出就算了,他现在还非得要让我赔偿他的精神损失,各种乱七八糟的费用。”
顾昭宜在想:沈煜非和苏豫泽还真的是好朋友,好兄弟,对于赔偿这种事情还真的是特别的……热衷!
“昭昭,依我看,他跟沈煜非就是一丘之貉。”白筱欢想到沈煜非让顾昭宜赔偿车子修理费用的事情:“他现在不也是跟我在这儿狮子大开口,你看老娘我鸟不鸟他!”
顾昭宜嘴角抽搐:“他这算是食物中毒?”
白筱欢吞吞吐吐的说道:“算……算吧。”
昨天晚上有顾客从洗手间出来就说里面晕着一个人,她带着人进去一看发现是苏豫泽,送来医院做检查的时候,症状上吐下泻,头晕乎乎,医生诊断的症状是:中毒!
“姐妹儿,中毒这种事情可大可小,他晕倒在你酒吧的洗手间事小,对你酒吧生意有所影响那是事大。”顾昭宜语重心常的对她说:“凡事不能意气用事,冲动是魔鬼。”
白筱欢振振有词的说道:“这件事情不能完全怪我的,当时是他抢了我给我大哥专门调的酒,其实,他后面喝的那些酒都是我脑海里面有雏形的模样,第一次调出来,加的那些东西顶多是让他觉得晕乎乎,什么的……谁知道他还能上吐下泻的。”
她想可能是后面调的那几杯酒里面有东西相冲。
“一会儿进去看看他怎么说。”顾昭宜来医院之前担心她:“我还以为是你怎么了,你也不用太担心了,凡事能用钱解决的事那都不叫事。”
白筱欢气鼓鼓的说道:“只要有钱,那都好解决,问题是,他不能跟我这儿狮子大开口啊,他是觉得我一个小女人好欺负还是怎么着?不能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这事情如果非得要论的话,那肯定我们两个都有责任,当然……我是主要责任。”
“屁!”
苏豫泽从病房里跳出来:“就是你的全责,你给小爷我喝的到底是什么?小爷我在叱咤酒场这么多年,什么酒没喝过,你要不是存心害小爷我的话,我怎么可能就被屈屈几杯酒打败了?”
打败了不说!
问题是丢人的很!
他晕倒在洗手间的事情都直接在他们这个圈子传开了。
要了命!
“你让小爷我以后还怎么在这个圈子里面混?”苏豫泽要不是浑身无力早就气的跳起来了:“你赔小爷我高大威猛的形象!”
“你自己一个浑身没二两肉的狗男人有什么形象!”白筱欢也不服软:“我还没说你损害我的酒吧生意呢,你还让我赔你!我告诉你,我顶多就管你这两天的医药费,别的,你休想!”
苏豫泽:“老子要告你!”
白筱欢也不怕他:“告就告,谁怕你!”
两个人就直接当“掐”了起来。
顾昭宜拉着白筱欢:“筱筱,别冲动。”
沈煜非也只是冷冷的斜了苏豫泽一眼,下一秒,苏豫泽就讪讪的收了声。
顾昭宜看出来了,苏豫泽似乎是害怕沈煜非。
“沈先生。”顾昭宜打算采取迂回路线:“是这样的,我朋友也说了,苏先生确实是在她酒吧的洗手间里晕倒的,她在得知情况的第一时间就已经把他送来了医院,出于人道主义,我觉得她已经做的很好了。”
苏豫泽直接炸毛:“医生说我是食物中毒,她给我的那些酒里面有毒!”
“魅色酒吧里的那些酒全部都是由正规渠道进货,你如果不相信的话,可以去查备案,而且,我姐妹的酒吧也都是过了安检的,不可能存在你说的那些情况。”
顾昭宜一一把情况捋清楚:“当然了,也不可能会出现她故意下毒害你的情况,首先,第一点,你和筱筱远日无冤,近日无仇的,她为什么要下毒害你?第二点,来者是客,她经营魅色酒吧就是为了赚钱,她如果对你下毒对她有什么好处?”
“事先之后她还得要送你来医院,光是住院交的就是一笔不小的费用,先不说这些,就光说如果真的是对你下毒,那对魅色酒吧的影响呢?关店,歇业,她再也无一分盈利,每天坐吃山空,图了什么?”
苏豫泽轻舔唇角:“她……她想对我图谋不轨。”
“滚犊子!”白筱欢啐了他一口:“我说姓苏的,你要点脸成吗?我还对你图谋不轨?你有什么资本说出这些话来?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模样!我们魅色酒吧要什么样的男孩子没有,我还对你图谋不轨,你想女人想疯了吧!”
“老子风流倜傥,文质彬彬,身边的女人从来都没少过,你以为我是你,一天到晚在酒吧里不干正经事。”
白筱欢:“谁不干正经事?谁?你给我说清楚!”
“你!”
眼瞅着两个人这是又要“打”起来了,没办法,只好强硬的分开,让他们两个当事人彼此冷静一下。
安抚好白筱欢的情绪,顾昭宜打算去问主治医生到底是什么情况的时候,转角就碰到了倚着墙壁站在那的沈煜非。
顾昭宜微微颔首:“沈先生这是在等我?”
沈煜非抿唇:“……”
她刚往前走了两步,身后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这就是你跟老爷了说的要去逛街!”
“沈先生既然不是在等我,又何必管我呢?再说了……”顾昭宜怔住了:“我还不知道原来沈先生还有偷听别人说话的癖好。”
“沈家老宅就那么大点地方,下楼的时候正好听到了。”沈煜非看她手中拿着缴费单:“你干什么去?”
“我想着去问一个主治医生苏先生的情况。”
“确实是食物中毒,导致晕倒。”
简洁明了!
顾昭宜:“沈先生去找医生问过情况了?”
“我一来医生就把情况简单说了一遍,他晚上喝的酒多了,再搭配后来你朋友调的那几杯酒里有果汁,然后……”
就不发不可收拾。
用苏豫泽的话来说:一世英明毁于一旦。
顾昭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沈池白不是跟你一起出来的?”
顾昭宜摇头:“没有啊。”
他们两个一向都是自个顾自个。
空气,静谧。
“苏先生……”
“苏豫泽现在住院的情况你从你朋友都知道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协商赔偿的问题。”沈煜非看向她的眼神深了两分:“你现在也不用跟我说你朋友酒吧里面的酒都是有正规渠道的手续,只要想查,什么都查得到。”
言下之意,只要他想要的,统统都能够搞得定。
“沈先生在这儿专门等我,就是为了要说这个?”顾昭宜低下头,隔着很近很的距离,像是在故意调戏着沈煜非似的,靠近他:“还是说……你醉翁之意不在酒?你到底是在为了你的朋友抱不平呢?还是出于你自己的私心呢?”
沈煜非:“……”
顾昭宜的视线慢慢往下,留在他身体某一处的位置:“沈先生,既然现在在医院,要不然,我带您去男科看看?不过您不用担心,到时候挂号直接挂我的名字,保证把您的隐私保护的稳稳的。”
她故意靠近他,距离保持着要亲不亲的姿势,她看到他那双黢黑的双深不见底,像是蕴含着似笑非笑的笑意,又好像是还有更多的更深沉,也更加不可告人的情绪:“不过说起来,我还真的是佩服您的未婚妻林小姐,这么多年,无欲无求的呆在您的身边,还真的是厉害呢。”
沈煜非眼若寒潭,看似清澈见底,实则是深不见底的深渊:“你打着跟沈池白交往的旗号住进老宅,靠近老爷子,有什么目的?”
“沈先生,大家都是成年人,您一而再,再而三的非得要撬开我的嘴巴吗?您到底是想要从我的身上知道什么呢?要不然……您直接告诉我,然后我才能讲出令您心满意足的答案啊!”
沈煜非如大提琴般低沉魅力的嗓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同样的话,我不想要再重复第三遍。”
顾昭宜浅浅的笑着:“如果……我说我的目的是你呢?”
沈煜非看着她,没说话。
“如果我要说,从我决定回国,再回到江城与你的相遇,还有撞你的车,现在还搬进了沈家老宅,所有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您呢?”顾昭宜说话的时候依旧笑着:“如果我跟你说,十年前,我来到江城,被接回顾家,后来就喜欢上了你,所有的一切,所做的一切,全部都是因为你呢?”
成年人的世界,往往是有很多真心话借着开玩笑的口吻说出来的。
就比如:现在。
沈煜非整个人站在那儿就显得英俊斯文,又透着冷硬的漠然:“你接下来该不会跟我说,就连你生的那个孩子也是从我的身上处心积虑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