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煜非突然间的坐起来,一把抓过旁边的衬衫就往自己的身上套。
顾昭宜也从沙发上坐起来,动作不急不缓的把衣服一件一件的穿好。
“沈先生,您放心,我和沈二少之间不会再纠缠,与您,与沈家……以后也都不会再有瓜葛。”顾昭宜站起身来,低头,从包里拿出钥匙往茶几上面一放,目视着前言,一字一句清楚的说道:“沈先生,再见。”
转身,眼眶里强忍着的泪水夺眶而出。
她想要一个答案的。
无论是六年前,还是六年后,她都想要从沈煜非的嘴里得到肯定,哪怕只是一点点。
可是——
算了!
很多时候,有些东西都是不可得的。
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会是。
顾昭宜徒步走出桃江路的府邸,不经意的抬手,手背蹭过脸颊,发现一片水渍,这个时候的她才恍惚间回过神来,她哭了。
白筱欢接到顾昭宜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什么话都没有说,什么话也都没有问,把她接回魅色酒吧。
“筱筱,你说,一个女人都脱了衣服在你跟前了,你特么的明明都起反应了,可是到最后硬生生的刹车了,你说,他是不是有毛病?”
白筱欢就知道顾昭宜这副要死要活的模样是为了沈煜非那个男人,她这个姐妹儿啊,这辈子算是栽到沈煜非的身上了。
“你不知道吧,他要结婚了!”
白筱欢没好气的说道:“我知道!”
全江城的人谁不知道,林家早就放风出来了,婚礼订在九月初九,长长久久,多好的寓意啊。
“你不知道。”顾昭宜也数不清自己喝了几杯酒,不知道是因为喝酒多的缘故,还是因为哭过的缘故,双眸泛的通红:“婚礼提前了,八月初八,888,一路发,你说他们有钱人家选的这些日子是不是都这么肤浅啊,怎么不直接七月初七呢?”
“大姐,你以为过家家,闹着玩儿呢?九月初九还有点时间,这突然间改到八月初八,提前了一个月,是不是……”
白筱欢和顾昭宜对视了一眼,眼底的意思很明显。
顾昭宜想到今天沈煜非的反应,喝酒的时候笑出声:“沈煜非那活都不行了,还能让林静婉怀孕?”
沈煜非那个男人不行!
“江城谁不知道林静婉那个女人想嫁进沈家想疯了。”
江城的圈子就这么大,白筱欢在江城也算得上是一个小人物,而且她还经营着魅色酒吧,酒吧里鱼龙混杂,妖魔鬼怪什么都有,说好听一点的名媛圈的那些事情,大家都是心知肚明。
白筱欢陪着顾昭宜喝酒:“林静婉那个女人眼睛恨不得能顶到天上去,在江城,除了沈大少,别人也就都入不了她的眼,这么多年,兜兜转转,她始终都是跟在沈大少的身边,哪怕之前的时候没名没份的,她不也是没有任何怨言,她现在啊,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明月了,可不就是得要抓点紧吗?”
一天不把婚礼办了,一天就充满着未知数,所以啊,林静婉可不就是得要把婚礼提前嘛。
早一天结婚,早一天安心。
“你说,林静婉知道沈煜非不行吗?”
白筱欢:“……”
“不是,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啊。”顾昭宜见她不相信,解释道:“你别真不信,我跟你讲的都是大实话,我……我这么一个活脱脱的大美人儿,我特么的都脱光站在沈煜非面前了,他都无动于衷,没有一点儿反应,你说,就他这样的能给林静婉快乐吗?”
“昭昭,你喝多了!”
顾昭宜撇嘴:“放屁,我才没喝多,我告诉你的都是真的,你别不相信,你别看沈煜非那个狗男人,人模狗样的,实际上,他不行,他真不行,所以啊,他顶多也就只能算是一个男人,不对,他都不能算是一个男人,他啊,顶多就只能算是个人。”
白筱欢百分之百的肯定,顾昭宜喝多了,喝大了,是真的,要搁之前,她吐槽归吐槽,但有些话她不会说,只要一喝多,这些话就全部都蹦出来了。
“筱筱,我跟你说,以后找男人呢,你一定要擦亮眼,要知道什么样的男人能托付终身,有些男人啊,长的就像是那种想要让人扑倒,想要把他脸上的那面具给扯下来的模样,可实际上,他不行,他是真的不行!”
顾昭宜喝多了,说起来的话啊,反反复复的:“沈煜非都不能算是个男人!”
喝到最后,顾昭宜喝倒了,直接往桌子上面一趴。
白筱欢叹了一口气,认命的把她搀扶起来,往休息室里面送去。
……
帝豪。
“嫂子,煜哥跟我在一起呢,我有个生意上的伙伴想让我引荐一下,我是真不知道你们在谈婚事啊,要是早知道,就是借我两个胆我也不敢啊。”苏豫泽跟手机那头的林静婉打着哈哈:“我知道,我知道,嫂子,改明我亲自上门赔礼道歉行了吧。”
挂断电话,苏豫泽脸上假笑收起来,把手机往旁边一扔,翘起二郎腿:“煜哥,你看我这做兄弟的怎么样?我一向都是秉着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当然,我也可以为了兄弟插衣服两刀。”
李靖涵忍不住的笑:“你是没喝就多了?”
“老李,你怎么说话呢?”苏豫泽瞪他一眼:“人家好不容易才跟煜哥这儿抒情一次,你能不能别捣乱?”
李靖涵耸肩,憋着笑。
“煜哥,说真的,这女人啊,真的是蹬鼻子上脸的,给她几分颜色就能开染房的那种。”苏豫泽也算是身经百练的那种:“有些人就不一样,像嫂子啊,咱们这种家庭出来的女孩子,知道分寸,你们不知道,白筱欢那个女人,有点意思。”
提起白筱欢,沈煜非的脑海里就闪现出那个被他压在沙发上,头发凌乱,满脸情谷欠的女人,她看着他的时候,眼神迷离。
那副模样的她让他恨不得能狠狠的要了她,可是,当他的眼神看到她肚子上的那道很明显的手术刀疤时,整个人就又变得清醒。
她肚子上的那道疤是在告诉他,她的那个儿子就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她为别的男人生过孩子。
“煜哥,我听刚刚电话里的那意思,你们的婚礼提前了?”
李靖涵也看向沈烛非。
沈煜非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嗯。”
“该不会是因为有那孩子了吧?”苏豫泽这个男人说起来的时候嘴巴也没个遮拦:“怕到时候肚子大了明显?”
李靖涵也觉得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只不过想到那天沈煜非带去医院的那个女人,那副紧张的模样……
沈煜非想也没想,拿着手中的空酒杯就朝着苏豫泽扔了过去。
苏豫泽一个闪身躲过,嬉皮笑脸的说道:“不是就是不是呗,你现在拿酒杯砸我,就跟此地无银三百两是一个意思嘛,不过说真的,你跟嫂子这么多年,都不打算先要个孩子孩子吗?”
——沈先生,您该不会是真不行吧?
这一句话,顿时就在沈煜非的耳边想起,他整个人的脑袋都觉得嗡嗡的。
“苏豫泽,你信不信我把你那张没用的嘴给缝起来?”
“信啊!”苏豫泽知道他这个人什么事儿都做的出来:“但是你肯定舍不得,我得要陪着你好好的说话,要是没有我,你们该有多孤单啊,改天,改天我请你们去酒吧喝酒啊。”
沈煜非阴沉着一张脸,整个人窝在沙发里,情绪不高。
李靖涵打趣的说道:“你请我们?怎么?现在混成老板娘的男人了?”
“去你的,什么叫老板娘的男人?明明他就是老板,我就是老板的男人,去哪儿是老板娘?”苏豫泽和白筱欢的事也都是明面上的:“说真的,最近她调出来的几款酒,味道都不错,而且,那酒品起来一点儿都不差。”
沈煜非:“是不差,要是差你也不会直接进了医院。”
苏豫泽喝白筱欢新调出来的酒进医院的事,时不时的总是会说起来。
“煜哥,这人嘛,都是在进步,她现在真的调的很好,不信你问顾昭宜……”
苏豫泽的声音戛然而止,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就提起了顾昭宜这个人。
“她?”沈煜非嗤笑:“她是个能品得出酒是什么味道的人?”
苏豫泽见他也没生气,就跟着笑道:“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嘛,她现在不仅仅是能品得出酒的好坏,她啊,抽烟,玩牌,都很厉害,前两天晚上,我还见她跟酒吧里的调酒师学着调酒,她现在啊,也可以说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了。”
顾昭宜抽烟,喝酒,沈煜非是知道的。
玩牌,调酒,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对了,我还听她说,她顾昭宜现在很会赚钱。”
沈煜非觉得好像自己是越来越不了解顾昭宜这个女人了,她要是真那么会赚钱的话,当初还会因为那十四万的修理费跟他百般求情?频频示软?
为什么?
“我还听说她开车的技术贼6!”
沈煜非:“……”
“她啊,那个孩子我快要被笑死了,白筱欢带他去酒吧,他那副小大人的模样,任谁逗他,他都是一副泰山崩于前,而不动声色的模样,也不知道他是像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