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那年,她回家途中被隔壁班的流氓混混欺负。叶菲远远看见,抡起棍子跑近。
“放开她。”
“不放。”
叶菲一咬牙,抡起木棍冲着那混混的脑袋砸去。
男人倒下了,她的手上却染了很多血。
她抬头看向叶菲:“叶菲,他流血了,不会死吧?”
叶菲也慌了,却冷静的说:“应该不会。”
没一会,警察来了,男人被抬起送上了救护车,警察将她和叶菲包围起来。叶菲全程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向警察坦言是她打的人。
于是,叶菲被警察带走了……
余静好忽然从回忆中抽离,她紧紧抓着霍瑾年的手,想拦着他,怕他闹出大事来。可是油头大叔那伙人似乎不想要放过他们,一直恶意攻击。
“别打了,我求求你们别打了。”
霍瑾年不知道余静好怎么了,见她情绪失控,以为她是害怕这种场面。他拉着余静好的手一边防卫一边后退,后面正好有一间铁皮屋,他一脚踢开门,将余静好推进去。
“等我一会,一会我就带你回家。”
“……”
余静好想说的话还没说出口,门就被关上了,还从外面扣上了。
余静好出不去,她不停拍打着铁门:“霍瑾年,你开门,你快开门。”
她蹲下来,脑袋像是炸了一般的疼。叶菲因为救她惹上了是非,蹲了三年牢,那时她年纪小,遇到事情就乱了分寸,现在她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再发生一次。
想到这,她猛地站起来,用力拉门把手。
门被她扯得一晃一晃的,可是却打不开。外面不知道是什么状况,只听见噼里啪啦和阵阵惨叫声交替着轮回。每每听到的时候,她无能为力,急的眼泪直落,于是满屋子寻找可以开门的东西。一边找,一边念叨着:“霍瑾年,你千万不要有事。”那帮人也不能有事。
那帮人一看就是混社会的,霍瑾年一个人怎么可能敌得过他们那么多人。而且谁伤了都是一件大事,她一定要冲出去,阻止这一切,哪怕是堵上自己的一只手。
她看见地上有块砖头,毫不犹豫拿起来冲着门砸去。
一下两下,终于砸开了。
她推开门,外面的声音也停了。
她睁大泪眼婆娑的眼睛望去,地上一片狼藉,躺着的全是人,当然,还有霍瑾年完好无损的站着。
余静好想都没想放下砖头冲上去,抱住霍瑾年。刚抱住,又松开,摸了摸他的身体:“你有没有受伤?”
霍瑾年看着她紧张的样子,扬唇:“你在关心我吗?”
余静好吧嗒落下一行眼泪,拍了一下他的胸脯说:“都这种时候了,你还开玩笑。”
霍瑾年猛的握住余静好的手,深情款款的看着她说:“我没事。”
听见他说他没事,余静好也算是安心了。只是……她回头看一眼躺在地上的人:“他们怎么办?会不会死?”
望着她眼睛里闪烁的恐惧,他好像有些明白她在害怕什么了。
他安慰她说:“还是法学系的高材生呢,竟然连这种简单的事情都理不清楚。”
余静好皱眉,霍瑾年怎么知道她是法律系的,而且他那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问他:“有没有事?”
他笑笑,没说话,揽着她的肩膀离开。
他们刚走了几步……
余静好刚好抬眸去看霍瑾年的眉眼,余光扫见油头大叔欠身,向霍瑾年扔来一样东西。她没看错的话,应该是刀子。
她吓懵了,反应过来,一声喊:“瑾年……小心。”
她欲将他推开,挡了那一刀子的,却在刚探出去身子的时候,忽然被霍瑾年拉回来,然后他抬手接住了那把刀。刀刃很锋利,触碰到他手掌的那一瞬,他的手掌瞬间渗出血来。
霍瑾年没在意,一个后掷,像扔飞镖一样,回给油头大叔。
只听又一声惨叫,那刀好像刺在了他手上,他面部狰狞的很。
像他这种在背后偷袭人的人,活该被刺。余静好这次一点同情心也没有,转身看向霍瑾年的手。
“你的手流血了。”
他只看一眼,就收回去。
“没事,一点小伤。”
“流了这么多血,怎么能没事呢。”
余静好抓住霍瑾年的手看了看,伤口很深,几乎横跨了整个掌心,还是右手。
“男人嘛,流点血没事,你别大惊小怪。”
余静好眼泪又落下来了,很伤心的那种。
霍瑾年不知道怎么了,以为是伤口吓到她了,就将伤口藏起来了。
她哭的很夸张,声音一顿一顿的。
“霍瑾年,我都闪过去给你挡刀子了,你干嘛要拉开我。如果我替你挡了那一下,你不就不会受伤了吗?”
霍瑾年觉得好笑:“如果你帮我挡,你不就受伤了吗?”
“可是……我受伤也好过你受伤啊。”
霍瑾年听了这句话,再也抑制不住感动,拥余静好入怀。他的脸颊在她脖颈间蹭了蹭:“我的傻丫头,我让你受伤,我还算是男人吗?”
余静好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一块衣角布,帮霍瑾年将伤口简单包扎起来。这样可以暂时止住流血。
帮他包扎好之后,他们回到车上。
余静好还没有彻底从刚刚的慌乱中抽神,脑海中一直交替闪过叶菲当年救她的画面和今天霍瑾年救她的画面。越是想,她越是自责,双手抱怀,额头深埋在臂弯里。
隐约她听见霍瑾年打出去一个电话,好像是给王队的。
之后没多久,警车过来了。
霍瑾年下车,跟王队说了什么,王队就往厂房走去了。
霍瑾年折回身来,踩着松软的枯草,向车子走来。
余静好冷静了一会,现在精神算是恢复正常了。
“好些了吗?”
霍瑾年的声音响起,余静好身子一缩,额头从臂弯里抬起。她因为害怕,现在一张脸又布满泪痕,简直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她咬唇:“对不起,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受伤……”
原来,她还在介意这件事情。
霍瑾年看一眼伤口:“早就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