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欣妍顺着余静好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余静好身上还真有几处硌伤。只是,就凭几处硌伤就能证明她开车撞她了吗?
权欣妍轻蔑一笑说:“分明是你自己骑车不看路,摔倒了,你凭什么怪我。不,依我看,你极有可能是有意碰瓷,碰瓷不成,还恶意划伤我的车门,恶人先告状。”
恶人先告状?还倒打一耙呢!
余静好冷呵一声,想和权欣妍一辩到底的,刚欲张嘴,考虑到权欣妍的蛮不讲理,最终放弃了。余静好不慌不忙的从包里拿出手机,点开相机App,由前后左右四个方向无死角的拍摄撞车第一现场的画面。
权欣妍没看明白,睨上余静好:“你拿着手机瞎拍什么?”
余静好随意点开一张照片,让手机屏幕正对着权欣妍:“刚刚那些都不算证据,那这些总该算了吧?”
权欣妍眯眸看向屏幕,终于明白了。心里一边赞叹余静好不愧是律师,动不动就拿证据说事。一边担忧,眼下,现场画面已经被余静好拍下来了,这事要是闹大了,她铁定要去派出所走一趟。
她不能去派出所!
她本能的伸出手,想抢了余静好的手机,然后摔坏。可能是余静好察觉到她的想法了,嗖的一下将手机拿回去了。她蹦跶抢了好几次,都没有得手。
眼看已经有人注意到这边了,她停下硬抢,决定采取最有效的“私了”方式。她打开车门,从控制室区域拿起一个粉红色的钱包,并且从里面拿出十张红票票。许是怕不够,皱了一下眉,又多拿了十张。
“砰”的一声摔上车门后,她转身,将一叠钱塞给余静好。
趾高气扬的说:“警察每天那么忙,哪里有时间管我们这些小事。这里是两千块钱,你拿去吧,就当作是治疗费和精神损失费了。”
余静好看一眼手里的钱,敛眸。就算是再需要钱,她也不会要这种蕴含着羞辱的钱,更何况,她现在压根不需要钱。
这时,权欣妍以为用钱把事情摆平了,正转身呢。
她抬头看向权欣妍,先腾出一只手拿着钱,下一瞬,另一只手抓住权欣妍的手腕,然后权欣妍转个圈面向她。
她没等权欣妍说话,就率先怼说道:“你希望我去哪里看病?这里好像只离中环医院比较近。”
冷厉在中环医院,倘若余静好真去中环医院了,就外伤而言,铁定了会找冷厉。如此一来……
权欣妍恨的咬牙切齿:“余静好,你要是敢去麻烦厉哥哥,我要你好看。”
余静好故作害怕的耸了耸肩膀:“你好厉害啊,我快怕死了。”
权欣妍:“……”被恶心到了。
余静好恢复常态,将刚刚被权欣妍强行塞到手里的两千块钱扔还给权欣妍,顺便奉送一句:“在你让我好看之前,你还是先让你的爱车好看吧。这些钱你拿去修车吧,别客气。”
权欣妍望着洒落下来的一张张红票票,后背一僵。心里谩骂着:“可恶可恶可恶……”
这时,余静好又一次打开包,从里面拿出另外的几张红票票。在既刚刚那些红票票落下之后,又将这另外几张扔向权欣妍。
“我出来的急,没带那么多现金,就这些,你凑乎着用吧。如果不够,欢迎来家里取。”水榭居有霍瑾年,余静好不相信权欣妍敢把今天的事情捅到霍瑾年那去。
权欣妍还真不敢!立在那,整个人一副快要被怒意吞噬的样子。
余静好才不管权欣妍呢,她抬起手臂,冲着硌伤的手肘呼了呼气。感觉没那么疼了,弯腰将小黄车扶起来,骑上车,踩上脚蹬,出发。刚起步,忽然骑不动了,她停下来,回头望去,原来是权欣妍在捣乱。
她冲权欣妍喊道:“放手。”
权欣妍没放手,而是顺势走到与她齐平的位置,斜睨上她,还大放厥词的说:“余静好,你现在很得意嘛?”
她就是很得意,怎么了?
她也睨了权欣妍一眼,又喊道:“放手。”
权欣妍依旧没放手。
快到上班时间了,她没时间和权欣妍耗了,她扭头,几乎是没有犹豫的咬上权欣妍的肩膀。她也说不清自己用了几成力,反正权欣妍是怕了,尖叫一声后,赶紧放手。
她再一次踩上脚蹬……
权欣妍说:“我舅舅和许佳宁才是郎才女貌的一对。”
如果换作是别的话,她可能不会在意,可是就是这句话,如同一把剑准确无误的刺中了她。忽然而起的痛令她一时间提不起劲,才踩上脚蹬的脚滑下来。
这时,她又听见权欣妍说……
“余静好,你还记得毕业典礼那天,我外公说的话吗?我外公口中说的那个毛遂自荐要嫁给我舅舅的女孩就是许佳宁,而且我外公对许佳宁很满意,已经内定许佳宁为准儿媳了。”
“所以,你不是很得意嘛?赶紧得意吧,不然晚了,你恐怕连笑都该笑不出来了。”
她看向权欣妍,嘴角漾着不以为然的自信笑容:“霍瑾年喜欢的人是我,就算许佳宁征服了全世界,征服不了霍瑾年,她一样对我毫无威胁。”
“既是如此,你说的话便是废话。请问,你的废话都说完了吗?说完了,我走了。”
第三次踩上脚蹬了,这一次她很果断,踩上脚蹬就立马卯足了劲往前蹬。
……
从事故现场到律所,一路上那么多个红绿灯路口,那么多转弯,余静好在满脑子乱炖许佳宁的名字的前提下,居然能平安到律所,真是奇迹。
只是,许是精力耗尽了,待她将小黄车停放好,她连走路的精力都没有了,人如同纸片人一般在风中摇曳,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她害怕摔倒,她慢慢蹲下来,双手抱怀,一张脸深埋在臂弯中。
早在许宅的时候,她第一眼看见许佳宁,就打心眼里觉得许佳宁很出众,也曾有那么一刹那畏惧许佳宁会成为自己的劲敌。只是,那时候,霍瑾年表现的对许佳宁很不感冒,所以她就放下了戒备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