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这庄子上的第一天,夜里就有不要脸的来敲她的房门,吓得她日日将房门紧锁,脸上还涂抹了灰,却也总免不了被骚扰!
因为长得漂亮,惹来了许多女人的嫉妒,这些天,她过的比庄子上最下等的仆人还不如,整个人如同在油锅里煎炸一般,每一刻都过的极为艰难!
容采馨停下来看了看远处的天,片刻之后咬了咬牙,拎着手里的尿桶继续往田地里走。
如果有一天,她能离开这鬼地方,一定要让容熙那贱人双倍偿还如今她受的屈辱!
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了马蹄声,容采馨将那一桶屎尿倒进田地里,令人作呕的恶臭味顿时扑面而来,她忍不住捂住嘴干呕了两声。
那马蹄声渐渐近了,只听“吁”的一声,容采馨抬头看了一眼,却见马背上正跳下来一个粗壮汉子,她不由得愣了一下。
这来人,不是曹叔吗?
曹叔是十多年前随母亲陪嫁进容府的,因为祖母忌惮母亲,早早将母亲身边的左膀右臂都砍干净了,曹叔这些年一直在京都底下一个一个镇子上,看管一个小铺子,今日怎么突然来这里了?
容采馨脑中闪过一个猜测,连忙站了起来,冲着那边挥手,叫了一声,“曹叔!”
曹叔朝她这边看过来,一看到容采馨,顿时脸色一变,几步走过来,皱眉道,“大小姐,怎么这副打扮?可是这庄子上的人欺负你了?”
他低头看到容采馨脚下的尿桶,脸色都变了,指着那尿桶,不敢置信的道,“他们竟指使你做这等脏污下贱之事?”
他以前只有逢年过节到府里报账的时候才会见大小姐一面,虽然见得少,却也知道,大小姐冰清玉洁,高贵典雅,那是整个京都男子都为之倾心的容貌,他虽被派到了下面镇子上,可是大小姐叫他一声“叔”,他也觉得与有荣焉。
而如今,大小姐竟然被这群下作之人如此侮辱,这让他怎么受得了。
“这群棒槌,一定会付出代价的!”曹叔沉着脸骂了一句,顿了顿,让自己平静下来,才对容采馨开口道,“大小姐,此次是夫人让我来接你的,宫中昨日来人,要召集京都所有适龄女子,参加宫中大选,你正好就在名单之内,大选一共七日,时间不等人,大小姐,你快随我回去吧。”
容采馨瞪大眼,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竟然还有重回云端的机会。
她以为,经过那件事,自己被祖母发配到这里,就算是有朝一日能回去,也再回不到当初的日子——容熙那日不是说了吗,皇上重病伤,雍王摄政,属于自己的机会已经彻底失去了。
可现在,曹叔竟然说皇上要选秀,还要让她去参加——雍王即便是摄政,也不可能组织什么选秀,那眼下这是皇上重新夺权成功了吗?
容采馨紧紧的咬住嘴唇,眼中闪过希望的光,她丝毫没有去想,如果是皇上重新掌权,以皇上对自己的宠爱,又怎么会让她去参加选秀。
当初连皇后之位都许给她了。
容采馨此刻被喜悦冲昏了头脑,连忙道,“曹叔,既然如此,那我们快些回去吧,回去怎么也要一天,回府再准备一天,选秀的时间就过去三天了,夜长梦多,尽早打算才是。”
曹叔道,“大小姐何必担心这个,以大小姐天人之姿,就算是最后一天去,皇上也定然要选择您的,那些庸脂俗粉同你比起来,连提鞋都不配。”
容采馨被这话奉承的眉开眼笑,她昂了昂头,道,“我们走之前,我还要做件事,这些天我在这庄子上受尽欺负,不将这口气出了怎么行!”
她说着,大步朝着庄子上走去。
曹叔有武功,而她又有了皇上的祐护,因此才这般有恃无恐。
曹叔原想催她尽快出发,看到容采馨这副样子,也只能由她去了。
于是,整个下午,容采馨将庄子上欺负过她的,没欺负过她的,一共一百零二人,打的打,骂的骂,全都收拾了一遍,自觉将这口恶气出了,才趾高气昂的随着曹叔离开庄子。
……
三日时间说长不长,可是说短也不短。
三日,足够老夫人接受这个事实,也足够容家把容采馨接回来。
更足够大夫人和晴妈妈等的焦头烂额。
没错,大夫人和晴妈妈认认真真的等了三天,她们以为容熙得知了那么大一笔财富,肯定会马不停蹄的去找任何可能的人问,可是没想到,容熙还真的连找也没找。
容采馨回府这一日,大夫人跪在老夫人的面前,苦苦哀求。
“母亲,采馨马上就要回来了,她会入宫当皇后,您不能赶我走啊!我一定会把那笔银子拿回来的,容府需要那笔银子,母亲你再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
她绝不能这个时候被赶出容府,在这个眼看着就要苦尽甘来的时候!
更何况她还没有拿到周敏那笔财富,现在离开,她靠什么生活,喝西北风吗!
可老夫人却已经对她失去了耐心。
从一开始留下她,老夫人就是为了她口中的那笔银子,因为容府要在京都乱象中站稳脚跟,就得需要很多银子,如今容坤廷又昏迷不醒,容炳峰神志不清,容睿哲出门游学至今未归,容府连个能站出来扛事的人都没有,她除了准备好大量的银子,其它的什么也做不了。
因此老夫人将全部的希望都放在了大夫人身上。
却没想到,大夫人三番五次的拖延,用尽了各种借口,可是银子至今还没有拿出来,就连她承诺的一万两救济灾民的钱也没有。
老夫人若是到现在还不明白大夫人是什么意思,她就白活了这么多年。
大夫人显然是没打算拿银子出来,所谓的一大笔财富,不过是她的缓兵之计,空口白话,根本不存在!
“周氏,我们做婆媳,也做了十年多,你该了解我说一不二的脾气。如今老爷重伤未醒,炳峰神志不清,你该明白,自己没有半分援助,没人能帮你的。你若是识相,就收拾了东西自己走人,这些年,你在容府拿的都留下,你带来容府的,我一个子儿不留。可你若是不识相,非要在这胡搅蛮缠,别怪我让人把你扔出去!”
老夫人语气严厉,大夫人不敢置信的抬起头,好半晌哆嗦着嘴唇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