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打着算盘,容熙住的宜春殿就在靠外面的地方,他去后宫,自然能够路过宜春殿,虽然福如不可能将他推去宜春殿里面见容熙,但是如果运气好,没准能在外面碰上。
他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想要见她,整颗焦躁阴郁的心,一想到她,好像就能平静一些。
似乎,在她身上,他总能看到另一个人的影子。
那个人,曾经是他最大的倚仗,如果那个人如今还在,定然不会允许旁人害他到这个地步。
福如推着他往前走,丞奕赫慢慢收起自己的思绪,目光阴郁的落在前方,心里盘算着,要如何才能杀了雍王,重新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但是这种事,想想很简单,可是要想达成目的,简直是难如登天,别的不说,单说人手他就一个都没有,整日里一个福如跟着他,他什么都接触不到。
而自己双腿废了,一身武功也被丞鸿瑾给废掉了。
他已经完全是个废人了。
越想这些,丞奕赫的目光便越阴狠。
福如推着他朝着后宫走去,刚走过一条大路,便看到前方不远的地方,三个女子正在那块空地上放纸鸢。
三个女子玩的都很开心,燕子形状的纸鸢在天上飘来飘去,并不稳当,三个人跑来跑去的拉着绳子想要维持住稳当的高度,嘻嘻哈哈的笑声不断。
李月白笑的都快直不起腰来了,指着钱飘飘笑骂,“你这个不靠谱的,你不是说你做纸鸢的本事无人能敌吗?你看看我们放了个什么玩意儿,连飞都飞不稳当,晃晃悠悠的,活像只掉了队的燕子!”
容熙也笑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十分赞同的附和道,“可不是,这纸鸢做的太忒不靠谱,翅膀太小肚子太大,你怎么想的!”
钱飘飘嘿嘿一笑,“纸鸢也得随主人啊,你看我不就是肚子大胳膊短嘛,我寻思我做的纸鸢定得同别人的不一样才行,得让人一眼就看出来,这纸鸢是我的才行!”
李月白捂着肚子,“你真是要乐死我了,这下大家可看出来这纸鸢是你的了,连飞都飞不动!”
容熙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活像只长了翅膀的小胖狗!”
不过,虽然李月白和容熙吐槽不断,但是这样奇奇怪怪的纸鸢她们根本没玩过,比起那些飞上天就不需要费太多力气的纸鸢来说,钱飘飘这个纸鸢当真是惊喜不断乐趣不断,三个人都玩的酣畅淋漓,跑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丞奕赫就停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他出神的看着三人中格外瘦小的那道身影,她的身段和打扮分明不是最显眼的,可是却叫人一眼就看到了她,他还没见过容熙笑的这般纯粹的模样。
福如在一旁道,“皇上,您该走了。”
丞奕赫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冷冷的看着福如,“怎么,前面是李昭仪,钱婕妤和容常在,都是朕的妃子,朕连看看都不行了?”
福如道,“皇上息怒,雍王吩咐过了,容常在性子刚硬,怕是会冲撞了皇上,为了避免皇上被容常在气到,所以不能让容常在接近皇上。”
丞奕赫脸色更加难看,他瞪着福如,“朕不会被容常在气到,你叫她们三个过来,朕有话要问她们!”
福如摇摇头,道,“皇上,这是不行的。”
他说罢,丝毫不顾丞奕赫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径自推着他转身就走。
丞奕赫气的将轮椅拍的砰砰直响,怒声道,“福如,你敢!你敢!把朕推过去!快点!”
福如仿佛没有听到一般,直接推着丞奕赫离她们越来越远。
丞奕赫死死地瞪着福如,恨不能掐死他!
这个阉狗!
他竟然敢!他竟然敢!
他气的浑身哆嗦,可是福如却视而不见,就在两人即将离开的时候,身后突然想起一道清脆的声音。
“拜见皇上。”
福如动作一顿,僵在了那里。
丞奕赫却是一瞬间眼睛一亮,咬牙切齿的道,“推朕转身!”
福如没有办法,只能推着丞奕赫转身。
就见先前还在放着纸鸢的三个女子,此刻都恭恭敬敬的站在那里,刚刚的话,是容熙说的。
丞奕赫对另外两个人视而不见,只道,“容常在今日兴致不错嘛,朕瞧你玩的很尽兴,往后这样的活动,可以叫朕来一起参加。”
容熙道,“皇上日理万机,臣妾不敢打扰。”
她说着,抬起头,看了丞奕赫一眼。
丞奕赫心头一动,仿佛被这一眼击中,他顿了顿才道,“朕不忙的。”
什么日理万机,不过是笑话罢了。如今他一个被架空了的皇帝,整日里无所事事,有什么好忙的。
他巴不得每日能见见她呢。
容熙听了他的话,愣了一下,随即道,“如果皇上不忙,臣妾那里还有一只大些的纸鸢,皇上若不嫌弃,改日臣妾拿给皇上放。”
她面上的表情完美,挑不出一丝错处,声音也是清清脆脆,活泼的很。
丞奕赫一时间失了神,半晌才哑了声音道,“朕不嫌弃,择日不如撞日,正巧今日朕也有兴致,你便将那纸鸢拿出来,朕看着你们放吧。”
容熙嘴角微不可见的弯了一下,道,“那也好,臣妾这就去拿。”
她说罢,福了福身,转身走了。
李月白和钱飘飘不着痕迹的对视一眼,皆是不解。
她们怎么感觉,容熙像是故意要把皇上留下的?
图啥呢?这皇上阴晴不定的,她俩都避之唯恐不及,现下两个人更是单独面对着皇上,吓都吓死了。
偏偏这皇上还不识相,不知是觉得等的无聊还是怎么,将她俩叫到了跟前,闲聊起来。
“你们三个人感情很好?”
钱飘飘应了一声,道,“回皇上的话,都是刚认识的,谈不上什么感情,只是凑在一起玩玩罢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下意识的在皇上面前想要掩藏关系。
李月白也是同样的想法。
皇上问她,“朕记得,你未入宫之前,就和容常在走的近,好几次宴会上,你们两个都在一起。”
李月白回道,“回皇上的话,臣妾与容常在是有些私交,进宫之后毕竟算是熟人,所以熟的也快。”
她也不想把三个人之间真实的感情让别人知道。
宫中,一向是忌讳抱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