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建忠听我这么一说,慌忙端起酒杯,刚要往嘴里送,一想不对,于是便说:“弟妹,你说的不准确,我已经在爹娘的面前认了亲,就已经不是外人了,现在应该是全家团圆。”
见他在钻空子,为了不破坏过年的气氛,我顺着他说:“是是,你说的对,全家团圆,欢度新年,来喝酒!”
一杯接着一杯,很快,一瓶酒干了出来。为了让他喝的尽兴,我又拿出来一瓶,不过这是5年陈酿。
当两瓶酒干出来之后,张建忠的舌头说话有些打结了。
“春花,我这两天有多难过你知道吗?”
见他这样说,我回应道:“知道,给了我钱,心痛的受不了了。”
“呵呵!看来你是真的误解我了,说心里话,我是想撒谎骗你,可你不知道我为什么要骗你。”
“张建忠,骗人还需要理由?要真是那样的话,那就不是骗子了,你说说看,到底为什么要骗我?”
“我要是说出来,你能不能帮帮我?”
“可以,只要我认为你做的对。”
“不瞒你说,我的家乡是一个很贫穷的村子,可以这样说,直到现在我们哪里的乡亲们过年都吃不上一顿像你这样的年夜饭。我爹娘死的时候,我只有8岁,是乡亲们东家一口,西家一碗把我养大的,我从小就立下志向,长大了一定要有出息,挣好多钱来报答乡亲们。我17岁那年就出来干建筑,开始是当小工,后来成了大工,再后来学会了看设计图纸。在我25岁那年,我开始了自己小包工,赚了钱以后,就给乡亲们买过年礼物。前些年,邻村发现了一个铁矿,就开始招工挖矿,我们村穷,乡亲们一下子去了一多半人,结果干了几年,大多数人都得上了尘肺,许多人因为没有及时治疗,年纪轻轻就死去了,其中里面就有养育过我的人。”
“看着他们深受疾病折磨,我就想搞钱为他们治病,但是我只是个打工的,到哪里去搞很多钱。碰巧,高强去世把公司转让给我,让我第一次有了这么多钱的,所以我就想把这些钱留下来,给乡亲们治病。”
听着张建忠的话,我想起了高强曾经说过,说他的道德品质很好,或许我真的冤枉他了?想到这里,我对他说:“张哥,我相信你说的每一句话,这样吧,等过了年,我和你一起去趟你老家,看看乡亲们,假如你说的是真的,我们一起拿出钱给他们治病。”
“真的?好,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今后挣得所有钱都给你。”
见我们两人的心结已经打开,又拿出一瓶白酒,这是一瓶茅台,放在橱柜里有几年了。我把它打开,给他倒了一杯,我自己也到了一杯,慢慢品尝着。
“弟妹,你嫁给我吧,我不在乎你的过去,更不嫌弃你有孩子,你就当我是高强还活着。”
说实话,我的心里很愿意听这样的话,我看了张建忠一眼,发现他正在盼着我答应他,我也愿意给他一个不想拒绝的承诺。但是我想起了狐仙说的话,就打了退堂鼓。
“张哥,我在想我已经失去了一个丈夫,有句古话说,好女不侍二夫,咱们还是名义上别在一起了,如果咱们有缘,就在一起相互交往,这样岂不是更好?为什么非要局限于形式呢?”
“可是这样名不正言不顺的,外人会说闲话啊。”
“没什么,别管别人怎么想,我不在乎,你不在乎就行。”
聊着聊着,时针指向了11点,这时候迎新早已经睡着了。外边响起了激烈的鞭炮声。
“咱们把饺子煮了,开始过年。”
当热气腾腾的饺子摆上贡桌的时候,我们也开始放鞭炮。
吃过了年夜饭,已经是夜里一点多了,一夜连双岁,五更分二年,我又长了一岁。
我抱着被子到了隔壁房间。
“张哥,你还在这里睡吧,不过这里有点冷,你凑合一下吧。”
当我要起身离开的时候,只见张建忠一把将我抱了起来,轻轻的放到了床上,看着他那如火一样眼睛,我的心开始激烈的跳动。
“张哥,别这样,我们是不是有点太急了。”
“不急,春宵一刻值千金,我早就等不及了。”
……
天亮了,正月初一大拜年开始了,为了避人耳目,我把张建忠关在另一间房里,拜年结束才把他放出来,一直到正月初三,我都没让他出门。
正月初四的清晨,我拉上迎新和张建忠,上了204国道,向着苏北地区驶去。
张建忠的家位于苏北地区的一个小村,这里说是不靠海,但是土地却是盐碱地,种什么都不长,由于没有可以利用的资源,百姓生活贫困。我们的车到了村里的时候,所看到的都是低矮的旧房。
张建忠家的房子,由于常年失修,已经倒塌了一间,没办法只好到了他一个本家堂哥家里。他的堂哥有四十多岁,由于有尘肺,家里一贫如洗,他看到我们去了他家,感觉有些不知所措。
“大哥,这是我的女朋友春花。”
“小忠啊,实在不好意思,家里条件差,你和媳妇别嫌弃。”
见大哥这样拘谨,我对他说:“大哥,我也是穷人家出身,你不必客气。我们这次回来就是想看看村里的乡亲们,你能和我说说村里的具体情况吗?”
大哥叹了一口气说:“这个村叫泥洼村,全村不到50人家,由于土地反碱,种什么都不长。年轻人都往南去了,到了上海,南京等大城市,剩下的老弱病残,只好住在村里。”
“大哥,那咱们这里离海有多少里?”
“大约有6里路左右。”
“按说这里离海也不算太远,就没有出海打鱼的?”
大哥摇摇头说:“不行啊,别说买不起船,就是有船,也没人能用,你不知道,咱们这里的人差不多都有肺病,我也有。”
“大哥,你看这样行不,你带我们顺着村子的外围挨着走走看看好吗?”
“好啊,咱们现在就去。”
在大哥的带领下,我们沿着村外的小路走了一圈,我发现在村北有一片比较高的地势,哪里非常适合新建一个村子,经过一番考虑,一个大胆的思路形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