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市公安局,会议室 夜 内(11.09A)
人物:严国华、周正刚、肖振邦、李伯东、张秋峰
张秋峰正在做总结陈述:……就目前我们掌握的线索,常征仍然是最大的嫌疑人。
肖振邦坚定地:我了解常征,他绝对不会是杀人凶手。
张秋峰委婉地:肖局,这是要讲证据的……
肖振邦摆摆手:我也干过刑警,当然知道证据的重要性,但现在指向常征的一切,有太多的巧合,巧合多了,就值得怀疑。
严国华试探地:比如呢?
肖振邦:检察院刚把炸药退回来,当天晚上游艇就炸了,而且事发前,常征还正巧上了游艇,又正巧给赵鹏程打了电话,触发了机关,他还偏偏订了去塞尔维亚的机票,貌似要畏罪潜逃。
肖振邦摊摊手,一副难以理解的样子。
张秋峰:这些情况,其实是符合犯罪的时间顺序和逻辑顺序的……
肖振邦看了张秋峰一眼,打断他:秋峰同志,常征也是个老警察了,你知道这些顺序,难道他就不知道?我就问你一个问题,炸药、监控、机票,常征有没有办法处理得更好,不让我们这么快发现?是不是只要藏匿住这中间的任意一环,他就能争取时间,坐上飞机,那我们是不是就鞭长莫及了?
肖振邦的一席话,把张秋峰说哑巴了。
一时间,大家都没有说话。
严国华和周正刚对视了一下。
周正刚清了清嗓子:说一千道一万,我觉得当务之急,还是应该先找到常征,一切就都明白了。
严国华盯着肖振邦:肖局,周局的这个意见,你同意吧?
肖振邦沉默了一会儿:我同意。
严国华:那好,各位就按照既定方向,尽快找到常征。
6-2、常征住的客房 夜 内(11.06A)
人物:常征、金燕
常征还是仰倒在地上,眼睛闭着,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睡是醒。
金燕盯着他看:饿不饿?
常征还是全无反应。
金燕:你躺会儿,我去买点吃的。
金燕站起身,往门口走,突然停了下来,主观:地上常征的两只鞋子,一只踩在另一只上面。
金燕嘴动动,想说什么,可一看常征的样子,叹了口气,终究没说出来。
金燕打开房门,又回头看了一眼,常征依然一动不动。
金燕摇摇头,带上门而去。
躺在地上的常征,猛地睁开了眼睛……
6-3、车内 夜 内(12.12B车内已拍)
人物:严国华、周正刚
严国华亲自开着车,周正刚坐在副驾驶。
严国华:……在我们秘密专案组内部,大都没有横向联系,所以关于常征现在的行踪,除了金燕、老章和彭朵,其他人都不知道……
周正刚点头:很好,这不仅是为了保密,也是对彼此的保护。
这时候,手机的震动声响起。
周正刚提醒着:是你的手机。
严国华用手指了指周正刚前面的杂物柜:帮我拿一下。
周正刚奇怪地:我刚不是看你把手机放裤袋里了吗?
严国华解释着:那是日常用的,(又指指杂物柜)那里面的,是秘密专案组专用手机,刚才开会,我特意留在车上了。
周正刚打开杂物柜,里面果然有个手机正在震动着。
周正刚拿出手机,递给严国华。
严国华接听手机:喂?
金燕OS:常征不见了……
严国华表情一震:我马上回来。(挂断手机,对周正刚)老周,我……
周正刚老道地:靠边停车,我自己打的回宾馆。
严国华:那我就不客气了。
严国华把车停到了路边,周正刚下车,把车门关上。
严国华立即飞驶出去。
6-4、常征住的客房 夜 内(11.11A)
人物:严国华、金燕
金燕焦急地在房间里来回走着。
敲门声,金燕急忙过去开门,严国华匆匆进来,眼睛四处看着。
金燕:不用看了,我都来来回回找了好几遍了,连一片纸条也没留下来。
严国华的眼睛还在看:问过楼下老章监听到什么了吗?
金燕摇头:问过了,他说连开门的声音都没有。
严国华思索着:这一天多的时间,你们都去哪儿了?
金燕如实汇报着:吴飞、秦红霞的家,还有游艇爆炸现场。哦,对了,他还找了他们大队的一个见习警察,要了一份爆炸现场的视频。
严国华:那个视频我看过,除了能看到常征上下游艇,什么也发现不了。
金燕:是啊,看完视频,他就象被霜打了的茄子,(指着地上的被子)躺那儿闭着眼,什么也不说……(突然想到了什么)严政委,常征是不是有强迫症?
严国华看了金燕一眼:你怎么知道?他的强迫症,在警校是出了名的,停车要停得离固定杆一指间距,不能多、也不能少,挂毛巾必须两端对齐,就连鞋子脱下来……
金燕猛地拍了下手:就是鞋子。我看到过他把鞋子摆得整整齐齐,刚才我出门想给他买点吃的,看到他的鞋子——
——(闪回)常征的鞋子一只踩在另一只上。
金燕咬着牙:我还以为他被打击坏了,没想到他是想逃跑,顾不上这些了……都怪我太大意了……
金燕一副懊恼的样子。
严国华看着金燕的模样,笑了:你放心,常征不会逃跑。
金燕:那他这是……
严国华:我问你,你刚才说的那些地方,都是你陪着他去的?
金燕:是。
严国华思索着:那他现在去的地方,你一定不能去,所以他才会……
金燕奇怪地:他能去,我为什么不能去?
严国华:可能是危险,也有可能是——他不想让你违规!
金燕:违规?(眼睛一亮)我知道了。
金燕转身就往外冲。
严国华嘱咐着:注意安全。
金燕背对着严国华,做了个“OK”的手势,就快出门的时候,突然又折了回来,一把抓起了桌子上打包的晚餐。
金燕语速很快地解释着:这个人,没心没肺却还有胃。
不等严国华回答,金燕抓着打包盒,快速出了门。
严国华看着金燕的背影,摇头苦笑。
6-5、赵鹏程家 夜 内(12.04A)
人物:常征、金燕
这是一间单身公寓,陈设很简陋。
电脑上的微光,照在常征脸上,他正趴在电脑前忙碌着。
房门被轻轻地打开,金燕蹑手蹑脚地进了房间。
常征依然在忙着,头都没抬:我没锁门,就是等你来。
金燕:你怎么确定,我一定能猜到你跑到赵鹏程的宿舍来了?
常征:如果你连这个也想不到,我早就甩开你单干了。
金燕:你现在不一样甩开我了吗?
常征:没有搜查令,私闯民宅,这可是违规的,你是警察,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但现在你是追着我来的,算是疑犯追踪,要是事后倒查,你就没责任了。
金燕反驳着:你不也是警察吗?
常征这才抬起头,看了金燕一眼:我可是正被通缉着,债多不愁,虱多不痒。
金燕凑过去:发现什么没有?
常征让了让:你看看。
金燕看电脑,常征点击打开着一个个的文件夹。
常征解释着:这都是从赵鹏程的收藏夹里找到的,全都是关于赵家的新闻报道。
金燕看着文件:……还都是关于赵家涉嫌犯罪的新闻。
常征摇头:你再仔细看看。
金燕认真地看着,发现了什么:这些都是赵家涉嫌犯罪、而后又做出无罪澄清的新闻。
常征这才肯定地点了点头。
金燕看着常征:赵鹏程收藏这些干嘛?他自己就是赵家的人,难道……
常征若有所思。
6-6、车内 夜 内(11.14A车内已拍)
人物:常征、金燕
金燕在开车,常征在大口吃着盒饭。
金燕:赵鹏程研究那些新闻,应该是想从中发现疑点。
常征吞咽下嘴里的食物:我也是这么想,他这么做,难道是想在赵家涉嫌的这些旧案里,重新寻找犯罪证据?
金燕:如果真是这样,那你此前就是对赵鹏程有误解……
常征默默地把盒饭合上,放到了一边,顺手抽了张纸擦嘴,还不忘把纸巾盒里的纸巾摆齐。
金燕默默地看着常征的行为。
常征:今晚看到这些,我也在反思,我是不是应该重新判断赵鹏程的立场?或许,他真的没有跟赵家父子同流合污?
金燕:我们是不是该去趟检察院,找他的同事了解一下?
常征苦笑:我在逃,你失踪,我们现在谁能在检察院露面?(想了想)要是我三天不能自证清白,去自首了,你倒是可以去检察院找赵鹏程的徒弟,了解了解,我看他们的感情很好。
金燕:赵鹏程的徒弟?他叫什么?
常征:肖晨。
金燕一愣:肖晨?
常征看着金燕的表情:怎么了,你认识?
金燕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是我政法大学的师哥,比我高一届。
金燕的表情,似乎让常征看出了什么。
常征也不避讳,盯着金燕看,脸上的笑有些不怀好意:看你这样子,你们俩是不是曾经……
金燕脸一下子沉下来:你瞎说什么?我跟他什么都没有……
常征看出一丝端倪,继续试探着:那他对你呢?
金燕欲言又止的模样。
常征还是一脸坏笑:反正熟人好办事,这事交给你,准能成。
金燕还是虎着脸,没好气地:你就乐吧,三天眨眼就过去了,到时候我看你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一句话,似乎把常征说胸闷了,他打开车窗,对着外面深深地吐了口气。
汽车正行驶在江边的道上。
常征看着江水滚滚,有些感慨: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三天时间,确实眨眼就要过去了。
金燕瞪了常征一眼:有这时间感慨,还不赶紧动动脑筋,想一想,我们还有什么遗漏的?
常征苦笑:时间短,任务重,我感觉眼前一片黑暗,就象被一团雾笼罩着,看不到希望……
金燕:有些事情,不是看到希望才去坚持,而是因为坚持,才能看到希望。
常征直摆手:别给我灌这些鸡汤,我胃口浅,容易吐……
常征突然停了下来,眼睛跟着什么东西移动着。
金燕:你看什么呢?
常征不说话,用手向前方指了指。
金燕顺着常征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主观:一只水鸟在水上飞翔着。
金燕:候鸟?
(备注:以下常征说带“鸟”字的台词,这个字都很含糊,是这个音,但又不清晰,表情也会有点怪怪的,被迫、又不得不的感觉)
常征喃喃着:每逢候鸟迁徙的季节,都有环保人士和摄影爱好者,会在这里蹲点,昼夜拍摄,持续记录候鸟的生活习性……
常征和金燕对望一眼,两人似乎都想到了什么。
两人异口同声地:回东湾码头!
金燕猛地将车子调头。
6-7、江边湿地,红树林里 夜 外
人物:常征、金燕
这里是一片江边湿地,芦苇和红树林丛生,这些红树林,涨潮时生在水里,退潮时就长在淤泥里。
常征一路小跑到红树林边,站定。
金燕紧紧跟在常征身后,也跟着停下来。
常征的目光看向江对面,那里正是码头,空空的二号船坞特别显眼。
常征把自己的双手笔直张开,一面对着二号船坞,一面对着红树林的方向。
金燕根据常征的手臂方向,向红树林跑去,跑到旁边,却猛地站住了。
常征跟着金燕跑去:怎么了?
金燕指指脚下,正是退潮的时候,他们的脚下,全是淤泥。
常征看看脚下,又看看泥中的红树林,直接踩进了淤泥里。
常征没回头,叮嘱着金燕:你别过去了,我……
常征话还没说完,金燕已经踩着淤泥站到了常征身边。
常征:你……
金燕直接打断他:别废话了,赶紧的。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往红树林里走去,在一棵棵的树上寻找起来。
但树上却什么也没有。
金燕有些失望,忍不住问:你确定有人会把摄像机架这儿吗?
常征肯定地:我听朋友说起过,这些爱拍鸟的发烧友,有人喜欢拍摄鸟的动态,而有人就会喜欢拍摄鸟寝,把摄像机架这儿拍一夜。
金燕的眼睛四处寻找着:那我们找个人问问……
常征:不用找了,找不到人的。
金燕奇怪地:为什么?
常征:这些环保人士,特别讲究,不会干扰候鸟的生活、休息,所以他们只会把摄像机架在这儿,而不会在这儿蹲守。
金燕的情绪低落下来,就在这时候,常征突然发现了什么。
常征:你快过来看看。
金燕艰难地在淤泥中挪过去,看到常征正盯着一个树杈看。
金燕顺着常征的目光看过去,主观:树杈分枝的两边,各缠着一圈铜丝。
金燕有些不明白:这是……
常征:这应该是固定摄像机用的。
金燕:那就是说,有人在这里拍摄过,而且铜丝都没拆,应该是一个长期的拍摄点。
常征没接话,站到树的下面,向东湾码头那边看去,主观:这个角度,正对着游艇爆炸的二号船坞。
金燕跟着看过去,压抑不住地兴奋:这里是拍摄二号船坞的最佳角度。
常征表情有些凝重:但愿这台摄像机,前几天就一直摆在这儿。
金燕埋怨地:你这人,没线索的时候,嬉皮笑脸,这有了线索吧,怎么反倒愁容满面了?
常征突然想起了什么,掏出手机快速查找着什么。
金燕:找什么呢?
常征头都没抬:我听人说过,这些发烧友搞了个爱鸟吧,拍到满意的照片,就会在吧里发出来。
常征找到了“爱鸟吧”,里面果然有很多图片,常征似乎对图片有些敏感,手指触碰屏幕时有些畏缩,但还是坚持快速翻找着。
金燕也伸长了头,凑在一起看。
6-8、江边湿地,红树林,不远处 夜 外
人物:常征、金燕、邱涛
不远处的一棵树后,一个身穿雨衣的人,正伏在树后,偷窥着常征和金燕。
此人的雨衣和树几乎同色,他又隐藏得很好,再加上天黑,不认真辨认,几乎很难看出这里有个人藏匿着。
特写:身穿雨衣的人,藏匿在雨衣帽子里的眼睛。
6-9、江边湿地,红树林 夜 外
人物:常征、金燕、邱涛
常征和金燕还凑在一起在手机寻找,常征的手指在快速翻动着图片。
金燕突然喊:倒回去、倒回去……
常征依言把图片往回倒。
金燕:停!
常征停住手,照片特写:一只水鸟浮在水面正睡着觉,不远处朦朦胧胧的码头。
常征的头,下意识地往回收了收,眼睛也半迷起来。
金燕没注意到这些细节,她把常征的手抬起来,对着前方的码头。
金燕:就是这个角度。
常征有些不敢看图片的样子,反问着:确定吗?
金燕掏出自己的手机,对着前方拍了张照,然后把手机靠到常征手机的旁边。
金燕:你再看看。
常征被迫转回头,对照着照片,点头:没错,是这儿。
金燕:看看发照片这位,网名叫什么?
常征仔细看了看,轻声念着:水面上一只爱睡觉的小小鸟?(看着金燕,苦笑)单就是想把这人找到,我们的这点时间,都够呛……
金燕笑笑:庙都找到了,还怕见不到和尚?(不再搭理常征,直接用手机拨号)喂,帮我找个人……
金燕边打电话边往前走,常征赶紧跟了上去。
不远处藏匿的人,从树后转了出来,慢慢摘下雨衣的帽子,把脸露了出来,却正是邱涛。
邱涛目送着常征和金燕走远——
6-10、赵家别墅小客厅 夜 内(11.30A)
人物:赵鹏超、邱涛
赵鹏超和邱涛对坐,邱涛已经把看到的一切,都向赵鹏超报告过了。
赵鹏超脸上很平静,还带着一丝淡淡的笑容:看样子常征还有点脑子,(感叹地)我没看错他。
邱涛却没有赵鹏超那么淡定,有些着急:四哥,要不要我去把那段视频……销毁了?
赵鹏超看着邱涛:销毁?那我还要你费那么大劲录它干嘛?
邱涛:四哥,说实话,这也是我不明白的地方……
赵鹏超没接邱涛的话,摆摆手打断了他,突然另起了一个话题:小邱,你说在这人世间,除了父母的生养之恩,最大的恩情是什么?
邱涛略一思忖:救命之恩!
赵鹏超用手指点点邱涛:是这个意思,但还不够极致!
邱涛一愣:极致?(脱口而出)刀下留人!
赵鹏超一拍沙发扶手:没错,我要的就是这个寸劲!游艇爆炸案,现在就是一个死局,唯一的钥匙,就在我们手里。
邱涛跟上了赵鹏超的思路:常征现在是唯一嫌疑人,只要他一被抓住,拿不到我们手里的视频,就够他喝好几壶的了……
赵鹏超往前倾了倾身子:这时候我再喊一声——刀下留人……
邱涛速度很快地:那四哥你就是常征的再造父母,给了他第二次生命,他以后不就会什么都听你的了?
赵鹏超的手指,得意地在沙发扶手上弹了弹:小邱,每次跟你聊天,都是我最愉快的时刻!
邱涛:那四哥,接下来我要干什么?
赵鹏超摆摆手:什么也别干,以静制动,让他们折腾去,(站起身,从上向下俯视着)现在我们就是神,在这样的视角下,他们能扑腾出什么水花儿?
赵鹏超一副居高临下、一切尽在掌控的模样。
6-11、车上 夜 内(11.14A车内已拍)
人物:常征、金燕
常征在开车,金燕坐在副驾驶,手里捧着手机。
常征不明白地:水花儿?
金燕看着手机:对,是个酒吧的名字,那个网名“水面上一只爱睡觉的小小鸟”的发烧友,是这间酒吧的老板。
常征有些惊喜:这么快就找到了?金燕,你快导航,我们现在就过去。
金燕迅速开始导航。
6-12、赵家别墅,大客厅 夜 内(11.18A)
人物:纪念、唐绍文
门铃声持续响着,唐绍文一路小跑来到门口。
唐绍文嘴里念叨着:稍等,来了来了。
唐绍文打开门一看,纪念站在门外。
唐绍文客气地:纪小姐?快请进来。
纪念的眼睛往里瞟着:鹏超回来了吗?
唐绍文:还没呢。
纪念:这几天他手机不接、信息不回、人又找不见,也不知道……
唐绍文:我问过他的司机,说他这两天四处跑,好像是在帮一个姓常的朋友,找什么证据。
纪念语气急切地:常征?
唐绍文:对对对,就是这个叫常征的。
纪念的表情很是感动。
6-13、赵家别墅,大客厅/小客厅 夜 内(11.18A)
人物:赵鹏超、纪念、唐绍文
房间里没有开灯,赵鹏超躲在窗纱背后,正在看着楼下的纪念和唐绍文,两人的对话能清晰地传到楼上。
唐绍文:要不然纪小姐坐这儿等等?
纪念摆手:不坐了,我先回去了。
纪念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你跟鹏超说一声,找证据的事,也不是说找就能找得到的,让他劳逸结合,注意休息。
唐绍文连连点头:明白明白,我一定把纪小姐的话带到。
纪念这才走了。
唐绍文向楼上赵鹏超的方向看了看。
赵鹏超从暗处转到窗户前,目送纪念远去,脸上挂着满意的笑容。
6-14、水花儿酒吧,对面街道 夜 外
人物:常征、金燕、环境人物等
常征和金燕从车上下来,站到水花儿酒吧对面的人行道上。
常征盯着水花儿酒吧的霓虹灯:就是这儿了。(看看金燕)我不方便露面,又要辛苦你了。
金燕:那就按我们说好的,我先进去,要有机会,你再偷偷溜进去。
常征:注意安全。
常征目送金燕进了酒吧,把头上戴的帽子往下压了压,没急着进,而是耐心地躲在暗处,四下观察着。
常征掏出手机,打开,特写:爱鸟吧上搜到的那张照片。
6-15、水花儿酒吧 夜 内(12.14B)
人物:常征、金燕、老板、环境人物等
手机放在吧台上,上面也是那张照片。
老板抬起头:没错,这张照片是我拍的。
金燕套话:我看你拍照的这个角度,很少见嘛。
老板笑笑:那片红树林,涨潮的时候有水,退潮的时候又有淤泥,大家伙都嫌脏,一般都不太往那儿去。
两人对话的过程中,常征推门进来,他的帽子压得很低,看不太清面目。
常征挑了个离吧台最近的位子坐了下来,背对着金燕和老板。
金燕没对常征多看,一直盯着老板:这么说,那个地方一直被你占着啰?
老板有些得意:可以这么说吧!本来喜欢拍鸟寝的人就不多,他们又嫌进出费事,该着我捡便宜了。
服务员把一杯咖啡递到常征面前,常征看着服务员微笑致谢,耳朵却在听着两人对话。
金燕陡然地:前天晚上游艇爆炸,你的摄像机,是不是也架在那儿了?
老板一下紧张起来:你什么意思?(紧盯着金燕,有些不耐烦地)你谁啊?
金燕掏出警察证,亮了亮:警察!
老板更紧张了,着急地:警官,我可什么都没干啊……
金燕稳定着老板的情绪:你先别紧张,我只是想问你两个问题,知道的你告诉我,不知道的你就说不知道。
老板慢慢镇定下来:警官,不瞒你说,爆炸那天下午,我是想把摄像机架那儿的,但已经有人捷足先登,先把机器架上了……
金燕直接地:谁?
老板:我哪知道啊?
金燕语速很快,根本不给老板思考的时间:不知道为什么我一问你就紧张?
老板被金燕一句赶着一句地问急了,哭丧着脸:我实话说了吧,那个游艇一爆炸,我就知道你们迟早会怀疑到我,所以第二天我一看到新闻,立即就赶到了红树林,想把那人堵住,可到那儿一看,人早把机器拿走了,我也找人问过了,都也不知道那人是谁……
金燕紧盯着老板。
常征也从帽檐下偷窥着老板,主观:老板脸是哭丧着的,但表情却是诚恳的。
金燕还想说什么,可常征却站起了身,把咖啡钱放到桌子上,出门去了。
金燕瞄了一眼常征的背影——
6-16、车内 夜 内
人物:常征、金燕
常征打开车门坐进去,没一会儿金燕从酒吧匆匆过来,四周看了看,也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金燕着急地:问得好好的,你怎么就走了?
常征不急不缓地:他确实什么都不知道。
金燕:你可就听了个声,就能下结论?
常征笑笑:不但听了个声,我还看了个影,足够了。
常征发动车子。
金燕:干什么去啊?
常征:回酒店,睡觉!
6-17、刑侦大队,大办公室 夜 内(11.01A)
人物:张秋峰、宁宇
张秋峰走进大办公室,宁宇见他回来,赶紧迎了上去。
张秋峰:怎么还没回去?
宁宇:张大,我在等您。
张秋峰愣了愣:等我?有什么事吗?
宁宇吞吞吐吐地:张大,我觉得……
张秋峰:这里又没人,有什么话直说。
宁宇:我觉得宋光明有些可疑……
张秋峰眉头一皱:可疑?你是指什么?
宁宇:在我师父……
张秋峰猛地瞪了宁宇一眼,宁宇赶紧改口。
宁宇:在常征的这个案子上,我觉得宋光明他……
张秋峰直接打断宁宇:别老是觉得,说证据。
宁宇:我仔细回想了一下——
6-18、一组闪回:(11.01A)
——宁宇从休息室出来,回到大办公室,里面只有宋光明一个人,两人对视一眼……
——宋光明站在窗户前,窥视着常征离开……
——一双脚站在衣柜前,从里面拿走了那包炸药……
宁宇OS:……案发那天,大队里的人都出去忙去了,就剩我跟宋光明两个人……
(闪回止)
6-19、刑侦大队,大办公室 夜 内(11.01A)
人物:张秋峰、宁宇
宁宇:……所以真要是有人偷了炸药,我怀疑是宋光明。
张秋峰看着宁宇:既然是你跟宋光明两个人在,那我有什么理由,不能怀疑炸药是你偷的?
宁宇明显一愣:我怎么可能——
张秋峰语速很快地:你不可能,那就一定是宋光明了?此其一。第二,你确定常征带回来的那包东西,一定是炸药?
宁宇声音低了下来:我……不确定。
张秋峰:宁宇,你能不能成熟点?这个“觉得是”,那个“不确定”,都按你这种样儿办案,遍地都是冤假错案。
张秋峰边说边进了自己的小办公室,很响地关上了门。
宁宇愣愣地看着挂着“大队长”牌子的门。
6-20、(已移至第五集)
6-21、(已移至第五集)
6-22、五洲大酒店,308房 夜 内(11.06A)
人物:常征、金燕
常征自顾脱鞋,上了地铺。
金燕盯着常征放得凌乱的两只鞋子,有些怀疑地看着常征。
金燕试探地:我们真的……睡觉?
常征脱下外套,小心地叠好,放到小沙发上。
常征:不睡觉干什么?线索又全断了,想发力也没处发啊。
金燕忍不住又偷偷看了看鞋子:真就这么简单?
常征:还能有多复杂呢?
常征边说,边把两只鞋子一只一只摆正。
金燕看着常征的动作,轻吁了一口气,轻声喃喃着:今晚估计能睡个好觉了。
常征正往被子里钻,没听清楚:你说啥?
金燕笑:啥也没说,睡觉。
6-23、(已移至第五集)
6-23-A、赵鹏翔家 夜 内(12.03B)
人物:赵鹏翔、山猫、郭老师、丫丫
房门从外面打开,山猫架着醉熏熏的赵鹏翔进屋。
赵鹏翔晃当当地换鞋,手上拖着山猫,嘴也没闲着:你别走……别走啊……咱俩再喝点儿……
就在这时候,里面传来钢琴声。
郭老师OS:多多索索拉拉索……
随着郭老师的声音,又是一串钢琴声。
赵鹏翔瞬间安静了,仿佛连酒也醒了。
赵鹏翔直接把山猫往外推,嘴里轻声地:滚滚,赶紧滚!
山猫被推出门外,赵鹏翔轻手轻脚地关上房门。
丫丫从里面跑出来,边跑边喊:爸爸——
赵鹏翔一脸都是笑,一把把丫丫抱起来:丫丫——
赵鹏翔张嘴就要亲。
郭老师:一身酒气,别把丫丫熏坏了。
赵鹏翔立即就把嘴收了回来,他把丫丫放到地上,有些谦卑地对郭老师躬躬身。
赵鹏翔有些讨好地:郭老师说得对,没下次了。
郭老师脸上没有笑容,她没理会赵鹏翔,只对着丫丫:去洗脸刷牙睡觉了。
丫丫听话地跑开。
郭老师拎起门口鞋柜上的包:我走了。
赵鹏翔上手就要拉,郭老师一个眼神,赵鹏翔赶紧收回手。
赵鹏翔讪讪地:我们不是说好了,你给丫丫做全职私教,晚上也住这儿……
郭老师纠正地:那是你晚上不回来的时候,你回家,我就走,这是规矩。
郭老师快速地换着鞋,赵鹏翔在一旁干着急,却又无计可施。
郭老师拉开房门,赵鹏翔突然大叫:啊——
郭老师责怪地: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赵鹏翔直拍脑袋:我想起来了,我约了人,还要谈点生意……
郭老师皱皱眉头:这么晚了,还谈什么生意?
赵鹏翔手忙脚乱地换鞋子:人白天没时间,只有晚上有空。
赵鹏翔打开房门,走出去。
赵鹏翔对郭老师挤出一脸笑:我走,你不就可以……
赵鹏翔话还没说完,郭老师已经啪拉一下把门关上了。
赵鹏翔完全没生气,喃喃着:冷妹子,我喜欢!
6-24、九洲宾馆,308房 晨 内(11.06A)
人物:常征、金燕
常征从地铺上一跃而起:一觉醒来,神采奕奕!起床,干活。
金燕从洗手间伸出头:你不说线索全断了吗?
常征:干刑侦没别的诀窍,就是一根筋,认死理,哪有那么多神探?一眼就能透过迷雾看到底?都是撞了南墙再重新开始,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金燕被常征感染:那今天我们去哪儿?
常征:江边,红树林。既然昨晚那个老板说,被人捷足先登了,我们今天就再去摸摸,只要下的功夫深,总能摸到点蛛丝马迹。
常征一下子拉开窗帘,窗外,一轮朝阳正在升起。
金燕看着朝阳:太阳出来了,真美!
常征也看着朝阳:日出之美,是因为她脱胎于浓浓的黑暗!
金燕看着常征,想说什么。
常征赶紧摆摆手:不是我说的,听来的。
常征借故忙碌起来,金燕看着常征的背影,若有所思。
6-25、江边湿地,红树林 晨 外
人物:常征、金燕、邱涛
常征和金燕在红树林边走着。
金燕四处张望着,有些失望:一个人也没看到,我们是不是来太早了?
常征摇头:不早了,一般摄影爱好者,都喜欢在日出和黄昏的时候,过来这里拍鸟。
金燕喃喃着:但愿摄像机能在……
两人蹚过淤泥,直接来到架摄像机的那棵树下。
常征主观:树杈上,依旧空空如也。
金燕明显失望了:还是没有……
常征却还是笑着:意料之中!
金燕追问:怎么就是意料之中呢?
常征反问着:如果是你,在这个位置架台摄像机拍下了爆炸,你还会再来吗?
金燕一愣:你是说,那个人早知道这里会发生爆炸?
常征没回答,先自己上了岸,然后回头拉金燕上来。
金燕一脚踩上岸,满是淤泥的鞋,立即在地上留下了一个明显的脚印。
常征看着脚印,明显愣了愣,他的目光立即在周边搜寻起来。
金燕有些不明白:你找什么呢?
常征没回答,还在搜寻,突然站住。
金燕跟过去,顺着常征的目光看,主观:地上有一行汽车轮胎印子,不浅不深。
金燕:车轮胎的印子,有什么不正常吗?
常征抬头,看着金燕:刚才我们进来的时候——
6-26、(闪回)公园门口 晨 外
人物:常征、金燕
常征开车,金燕坐在副驾驶。
公园门口竖着个大牌子,上面有一辆车的图案,车上画着一个大红色的斜杆,表示车辆禁止入内。
(闪回止)
6-27、江边湿地,红树林 晨 外
人物:常征、金燕、邱涛
常征的眼睛还盯着车轮胎印子看:这里是不给车辆进入的……
金燕宽慰着:挺正常的,说不定是公园什么领导的七大姑、八大姨,人保安就睁只眼、闭只眼,不想管了……
常征:也有可能是保安想管……但却不敢管……
常征看着金燕,金燕也看着常征。
金燕先是迟疑:想管不敢管?(突然明白过来)你说的是……赵家的人?
常征咬咬牙:在昌武,他们赵家,不是想去哪儿去哪儿,谁敢管他们?
常征不再多说什么,顺着车轮印往前走,金燕赶紧跟上。
前面垒着几块公园里常有的大石头,车轮印子到石头边,明显有些乱了。
常征蹲在地上看起来。
金燕也看:轮胎印到这儿,就乱了……
常征点点轮胎印子旁边,有一行模糊的小印子。
常征:看看这是什么?
金燕略一思忖:自行车的印子?
常征点点头:车子到这儿,突然冒出了一辆自行车,司机才会紧急拐弯,所以轮胎印子才会乱,然后……
常征站起来,走到大石头边,在上面仔细寻找着,果然,在大石头的一侧,有明显的几道划痕。
常征继续着:自行车倾倒,在这块大石头上划了一道痕,自行车的主人,应该倒在了那边。
常征往石头后面指指,人也跟着转过去。
常征主观:大石头的后面,有一道血痕,还有两滴血迹。
金燕跟过来,看着血迹:自行车的主人受伤了……
常征迅速吩咐着:马上搜搜离这儿最近的医院、社区医务所。
金燕没有多问,掏出手机搜索着。
金燕抬起头:这个公园里,就有一个小型医疗救助站。
常征:你快去,我在救助站门口等你!
金燕赶紧小跑起来,常征跟了上去。
邱涛从暗处闪出来,盯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也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6-28、小型医疗救助站,门外不远 日 外
人物:常征、金燕
常征站在离救助站不远的一棵树下,他躲在树后,目光焦急地关注着医疗救助站的门。
金燕从门里出来,看到常征,小跑过来。
常征明显压抑着自己的期望:怎么样?
金燕也压抑着兴奋:找到了,他们这里就一个医生,病人也不多,所以他记得很清楚,我一说是警察,他还主动帮我联系了那个骑自行车的人,那个人姓黄,是个小学老师。
常征兴奋起来:走,赶紧上车。
两人快步向出口跑了起来。
邱涛也快步向出口走去。
6-29、街道上 日 外
人物:常征、金燕、邱涛
常征和金燕钻进车内,发动。
邱涛钻入另外一辆车,发动。
邱涛不紧不慢地跟在了常征和金燕的车后。
6-30、学校,黄老师办公室 日 外(12.18B)
人物:金燕、黄老师
一间学校常见的老师大办公室,金燕和黄老师面对面坐着。
黄老师:……那天的事,我当然记得了。
黄老师下意识地摸了摸胳膊上缠着的纱布。
金燕:黄老师,能不能请你说说当天的情况?
特写:金燕的耳朵里,塞着耳机。
6-31、车内 日 内(12..18B)
人物:常征
常征的耳朵里也塞着耳机,手机捧在手上,屏幕上显示着金燕的名字。
金燕和黄老师的对话,通过耳机传来。
黄老师:……那天我和我老公去红树林公园玩……
6-32、(闪回)红树林公园 日 外
人物:邱涛、黄老师和老公、环境人物
黄老师屁股骑坐在自行车上,一只脚踩在地上,摆着Pose,她老公拿着手机,给她拍照片。
邱涛突然闯入手机的画面里,匆匆走过,手里提着摄像机,脚上穿着雨靴,上面全是淤泥。
黄老师OS:……当时我老公正给我拍照,那个人就直接从我们的镜头前冲了过去,我记得他手里拿着摄像机,鞋子上面全是泥巴……
黄老师有些嫌弃地盯着邱涛匆匆而去的背影,邱涛没有察觉,很快地走到自己的车边。
黄老师咕噜着:毁了别人的照片,也不知道道个歉,真没素质。
老公劝解着:没事没事,我再给你拍嘛。
黄老师的眼睛却还是盯着邱涛看,邱涛正打开车的后备箱,把手里的摄像机往里放着。
黄老师:这里不是不能开车进来的吗?这个人……
老公阻拦着:你少说两句吧,也不看看那是哪家的车?
黄老师争辩着:我管是谁家的车,不都一样吗?这里是公共场所,大家都得遵守规矩……
老公埋怨着,声音压得很低:你小点声,(见黄老师还要说,赶紧往邱涛那边看了看,拉起黄老师)走了走了,有事回家说去。
黄老师忍不住责备着:你怎么怕成这样了?到底是谁家的车啊?
老公不接黄老师的话茬,硬是逼着黄老师骑上车,自己也跨上了自行车,两人往前骑着。
就在这时候,邱涛的车突然开到两人的面前,他似乎刚刚看到前面有两个人,猛地边打方向、边踩刹车,但已经来不及了,黄老师的自行车,一下子撞到了邱涛的车头,侧倒向一旁的大石头,在上面划出一条痕迹后,黄老师从车上摔到了石头的另一边,胳膊在石头上划出了一道血痕,蹭破的地方往下滴了两滴血。
本来就一肚子火的黄老师,再也忍不住了,她腾地从地上爬起来,直接冲到邱涛的车边,猛拍邱涛的车窗玻璃。
黄老师吼叫着:下来,你给我下来。
坐在车里的邱涛根本没动,只是把车窗摇了下来。
邱涛一副不在乎的模样:怎么了?
黄老师火了:怎么了?你把我的车撞坏了,(亮亮胳膊上的血痕)人也撞伤了,不得赔啊?
邱涛阴阳怪气地:是我赔你?还是你赔我啊?我的车应该也被你撞坏了吧?
黄老师的老公架好自行车,赶紧过来拉黄老师:算了算了,(对邱涛陪着笑)对不起、对不起!
邱涛鼻子里哼了一声,对着黄老师点了点:跟你老公学着点,下次出门,别忘了把眼睛带上,也不看看车牌是什么!
黄老师还要吵,被老公紧紧拦住,老公还连连向邱涛点头示意,希望他能快点走。
邱涛这才摇上车窗,开车离去。
黄老师紧紧盯着车屁股上的车牌。
特写:车牌号:1111。
(闪回止)
==第六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