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就连旁边那群变身的娘们也将目光盯上了殷龙,而他爹见自己儿子开始演讲了,也没干涉,只是站起身对着殷龙交代道:
“你们小朋友们先喝着,我先出去办点事,好好唠嗑,别他妈吹牛逼奥!”
熟悉自家儿子秉性的殷叔提点了殷龙一句后,旋即离开了食堂。
我们见殷叔离去,一个个顿时也不藏着掖着了,都将目光聚集到了殷龙身上催促他继续讲下去。
“这个老董头,说起来在我家这边真是有一号,早年间老董头年轻的时候,曾是这山里横行霸道的胡子,而他在这伙胡子里地位还不低,那时候在土匪这行里有个称号,叫什么四梁八柱,据说这四梁八柱都是胡子里面响当当的人物,一个个都是狠角色。”
“而年轻的老董头当年就是四梁八柱里面的迎门梁,也就是智取威虎山里面大炮头的位置,每逢土匪打仗,迎门梁都是第一个上的先锋,后来随着国家稳定,胡子也就逐渐被清剿干净,而老董头就是其中的漏网之鱼。”
“胡子窝被灭了以后,孤身一人的老董头也有点迷失了人生的方向,打家劫舍干不了了,那我干点啥呢?主要是别的我也不会啊!于是,老董头在思考了自己的价值后,选择继续扛起枪干起了猎人的活计。”
“不打人改打兽的老董头,枪法依旧犀利,在猎人行里,他也是个翘楚,每到冬天的时候,别人上山打不着猎物,但只要老董头上山,就从不会空着手回家。
后来彻底从良的老董头在安身的村子里寻了个大姑娘成亲,就这么着,算是成家立业了。”
“不过好在老董头这人讲理,之前当胡子的时候也只抢大户,从不欺负百姓,所以嫁给他的大姑娘也是看他总扛着狍子回家,就喜欢上了有本事的老董。”
“没过多久,老董头的媳妇便争气的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但老董头命硬,有点克亲人,孩子生下来没几年,老董媳妇就驾鹤了,之后老董头就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独子长大。”
“后来山上的林子划到林业局管辖,而林业局的领导也知道地方有老董这号人物,于是就托人找到老董希望他当公家护林员看着这片林子。”
“那时的护林员可挺吃香,老董一看这又有工资拿又不影响自己生活,所以他也就没拒绝,就这么过了大概十几年后,眼看着自己儿子已经结婚,奔六张的老董也就顺势退休养老了。”
“但我之前说过,老董命硬克亲人,于是就在他儿媳妇生孩子的那天,伴随着产妇的惨叫,屋里接生的老太太满手是血的跑了出来对老董说道:“老董大哥,你家儿媳妇怀的是双棒(双胞胎),这肚里的孩子都缠一起了出不来,怕是要难产啊!”
听到这话的老董儿子当时就哀嚎一声,随即冲进屋子陪着命悬一线的媳妇。”
“而老董头听到这个消息当即精神恍惚了一下子,随后他咬着牙对着接生婆威胁道:“你赶紧进去想办法让小梅(儿媳妇)在挺一会儿,我出去一趟,等我回来小梅要是没气儿了我他妈要你命!”
听到这话的老太太心想:这我咋让她挺啊,现在正大出血,人说没就没了。
不过老太太虽然这么想但嘴上也没敢反驳,毕竟村里都传老董头以前是胡子,整急眼了真把自己弄死也不是不可能,于是,惜命的老太太便忙不迭跑进屋里想招去了。”
老董头见状带上院子里栓的大狼狗,直奔着不远处的林子跑去。
少顷,老当益壮的老董头右手拎着一个似狗非狗似狼非狼的动物走出了树林,只见这动物屁股上遍布密密麻麻的伤口,
有的已经长好有的还在泛红,而这只动物的前爪好像肌肉萎缩一样,又短又瘦的蜷缩在怀里,乍一看还有点袋鼠的意思。
老董一手牵狗一手拎着这只动物边往家走边怒骂道:
“你不是有招儿嘛,今天我孙子要是活不了,那你他妈也别活了,比养草的我再给你一枪!”
老董手里狼不狼狗不狗的动物听到这话顿时猛地一抖,随后竟口吐人言对着老董说道:
“那你可想好了,以后我可就跟着你家了。”
在深山老林里钻了几十年的老董头,心里当然清楚手里拎的是啥玩意,于是他无奈的叹了口气。
“只要我孙子能活就行,你以后怎么作就跟我没关系了。”
说完这句话,老董头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那动物丢在门外并踹了一脚,嘴里骂道:
“撒冷的!”
“那动物见老董头心急如焚也就没敢耽搁,只见他伸出短小的前爪一挥,旋即这只动物便抱着头惨叫起来。”
“就在这时,神奇的一幕发生了,那动物惨叫两声后,屋里竟然突然传出了婴儿啼哭,而产妇的叫声也跟着戛然而止,老董头见状一下子坐在了地上,而那动物趴在地下疼的打了会儿滚后,就前腿收起后腿直立一瘸一拐的来到老董头身边,
“爷们,事儿我办完了,那我可走了。”
老董头此时坐在地上眼睛怔怔的看着房门没有出声,而那动物见状也径直从老董头身旁一瘸一拐的回到了树林里。”
“过了一会儿,接生婆心情复杂的走出了门,当她看到老董头就坐在原地时,她胆战心惊的走到了老董头的面前。”
“老董大哥,俩孩子都是孙子,但是小梅......血流干了!”
老董此时坐在地上,听到这个消息后他用满是老茧的双手狠狠的搓了搓脸,
“麻烦你了,回吧。”
待老董头说完这句话后,接生婆像得了赦免似的小腿紧倒腾飞快离开了院内。
坐在地上的老董头红了眼睛,缓缓说道:“小梅啊,都是爸对不住你,是我造的孽太多,才把你害死的啊!”
说完,只听屋内老董头的儿子这才发出了凄厉的哀嚎,大哀无音,在短暂的失声后,老董儿子这才哭出声音。
老董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儿子,但刚生下来的俩孙子还用布包着呢,他这个爷爷还得忍着悲痛和自责去料理两个新生儿。
逝者已逝,剩下的两个爷俩该生活还得生活,就这么着,两条光棍又过了几年,在双胞胎长到四五岁的时候,老董头的
儿子打算去南方打工,可刚出村踏上进城的路,老董儿子便被失控的客车轧死了。
被通知收尸的老董到了现场一看,自己儿子都被轧烂糊了,硬了一生的老董,媳妇死了没掉一滴泪,儿媳妇死了也没吭声的他,此时终于崩溃一般抱着地上的骨肉嚎啕大哭,在场的人无不感叹这个塔河版福贵的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