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中国年轻人,眼里没有别的梦想,唯一的想法就是加入红卫兵拱卫M主席,而且当红卫兵吃饭不花钱,坐车不花钱,总之干啥都行,只要喊句口号就能走遍天下,如果遇到反抗的,直接定义为**派,你要是不听话,我打死你都有理。
所以当时的年轻人都削尖了脑袋想挤进红卫兵的队伍,而心里明白这些农村孩子想法的小头目直接就向他们承诺,只要能帮组织抓住沈中磊,那就可以加入人民的队伍。
可这些孩子们家里都曾经受过沈家的恩惠,所以就有一个年轻人疑惑的问道:
“队长,您这不是要我们出卖乡亲嘛!”
当这句话音刚落,还没等小头目反驳,只见一道声音突兀传出:
“哎,党和人民之间的事怎么能叫出卖呢,咱们这叫帮党揪出害群之马,还大梁村一个朗朗乾坤!”
听到这句话,小头目一脸欣赏的看向发言之人遂问道:
“这话说的,有思想觉悟,你叫什么名字?”
“报告政府,我叫王长富!”
听到回答,小头目一指尖嘴猴腮的王长富信誓旦旦的说道:
“好样的,这件事就交给你办,如果能帮我抓住沈中磊,以后党的队伍里就有你一席之地!”
听到小头目的承诺,王长富大喜过望,其实这个叫王长富的年轻人,今年也就不到二十岁,但读过几本书的他脑筋要比其他同龄人更活泛,聪明的他深知要等价交换,好处可是求不来的。
可巧的是,这个王长富家里也受过沈家的恩惠,当初他爷爷在坟圈子撞了没脸子,就是沈中磊给摆平的,但王长富好像忘记了这件事一样,他只想着把沈中磊交给小头目,来换取自己的荣华富贵!
就这么着,大梁村人民之间有了叛徒,而原本铁板一块互帮互助的大梁村也被内部摧毁。
后来当沈中磊再次收到风声带着老婆孩子逃到相熟村民家时,却发现小头目和王长富不出意外的等候多时了。
就这样,沈中磊一家被无情抓捕,但批斗也得讲理,刚十岁出头的沈渊肯定不是巫医神汉,而红卫兵里也没有连坐的说法,所以年少的沈渊就被放了回来,可他的父母却双双被关进了牛棚。
那时被抓的沈中磊知道,如果自己承认了事实,肯定要被批斗死,没看隔壁村那个跳大神的小伙子,体格壮的跟牛犊子一样,但还是被这些红卫兵折腾没了,撒手的时候,浑身加起来都不到七十斤。
有了前车之鉴,机智的沈中磊便想咬紧牙关死扛过这个风头,如果等过段时间没那么严了,或许夫妻俩还有一线生机。
而沈中磊果然硬气,无论怎么折腾他,他都咬死自己啥也不会,反正算作堂单的证据早就被他藏进了炕洞,这些市里来的红卫兵又不是农村人哪能想到证据在哪,只是苦了自己的妻子,要知道,当时的女红卫兵下手可不比男生差,但沈中磊的媳妇也是个地道的东北娘们,打,是打不服的。
伴随着一天天过去,虽然每天都折腾沈中磊夫妇,但人家死活就不吐口,而小头目也很是烦恼,但这时,已经荣升为他狗头军师的王长富再次献策。
“沈中磊不是拒不交代嘛,那咱们直接拿出人证物证,把他巫医神汉的身份做实,然后该游街游街该批斗批斗就完了呗!”
听到这话的小头目搓了搓牙花子:
“可咱们也不能光自己说啊,毕竟咱们是M主席的队伍,做事要讲究证据,现在物证找不到,人证也没有,那些愚民你也知道,他们都帮沈中磊这个神汉说话!”
听到自己的主子苦恼,王长富此人俩眼咕噜一转,再次想出一条妙计,随后二人嘀嘀咕咕半晌,最后小头目一拍桌子,就按王长富说的办,而王长富也因为自己的智慧,当上了这一队红卫兵的第二把交椅。
......
竖日,小头目带领自己的队伍聚集了所有大梁村的村民在村口训话,而他叫这些村民唯一的目的,就是要他们指认沈中磊是神汉,而朴实的村民当然不会被这种话打动,但小头目表示,如果不指认王长富,那他就要判村民们包庇罪,并要没收全部财产。
此时听到这话的村民们顿时心生惧意,要知道,在那个混乱的年月,这帮红卫兵说抄谁家就抄谁家,连理都不讲,我说你是**派,那你就是**派,而当小头目随便找了一个倒霉鬼牵走他家赖以为生的耕牛时,这些村民当即愣住,随后更是恐惧,原来,这个小领导是动真格的!
随后在几个家里有大牲口的人家率先吐口,村民们便如同羊群一般,都默默诉说着沈中磊是巫医神汉是封建迷信。
而见到这幅场景,小头目顿时高兴起来,随后押来沈中磊夫妇当面对质,可两人怎么能说的过这么多村民,而当看到所有村民都指认自己后,沈中磊百口莫辩,只能无奈低头。
但小头目似乎并不满意,他看老顽固沈中磊就这么低头了,似乎自己没找到爽点,随后他又抛出一句话:
“谁能找到沈中磊是巫医神汉的证据,就可以加入的M主席的队伍,谁能说出沈中磊害人的罪行,也可以加入我们!”
此时,原本已经向小头目屈服的村民们心里防线被彻底击破,如果说刚刚还有点不情不愿,那现在则纯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已经背叛过沈中磊一次的村民们,在背叛第二次的时候,心中也已经没有了负担。
于是和沈中磊相识的人们连忙去沈家搜集证据,而那些曾受过沈中磊帮助的人们,此时他们嘴里的事实逐渐歪曲,明明是去帮他驱赶野鬼,却被说成靠鬼敛财,而让沈中磊从野仙手里救过来的,却说他操纵山精加害自己!
而这一切,都被年幼的沈渊在某个角落看在眼里。
此时藏在沈家炕洞的堂单也被找了出来,而小头目一手拿着堂单一手指着村民对沈中磊说道:
“看,人证物证据在,你不认也得认了!”
此刻的沈中磊万念俱灰,似乎他根本没想到,往日淳朴善良的相亲们,居然会变得如此现实,甚至甘愿成为这个小领导的帮凶,而泼辣的沈妻跪在地上看着面前这些受过沈家恩惠的人破口大骂:
“李二愣子,当年要不是俺男人,你老婆早让野鬼给带走啦,现在你为了加入那个王八蛋,竟然诬陷俺家掌柜的(老公)放鬼糟蹋你媳妇!我曹你妈,你他妈丧良心!”
这时站在沈妻对面的李二愣子听到这话当即脸色涨红,似乎沈妻的话说中了他的内心,而沈妻似乎不打算就这么停下,于是他继续对另一个人抨击道:
“王三!你他妈当年被一只母猫迷上山,要不是俺家老爷们给你领回来,你他妈还拿绣花针捅猫腚呢!现在倒装起人了!”
此时众人听到这话哄堂大笑,而作为当事人的王三似乎遮羞布被揭穿,随后他恼羞成怒,直接一脚踹在沈妻伶俐的嘴巴上,这带着怒气的一脚,直接把沈妻的牙齿踢掉半口,而她的嘴唇,也变得血肉模糊,但恰巧的是,这个捅猫男人,正是王长富的亲爹,王家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