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过五分。
凌月终于搪塞了一些理由,逃出杨贝追问的“魔爪”,下了楼。
宝蓝色的兰博基尼已经在路口停了好一会儿了,胡达目不转睛地看着公寓的出口。
终于,凌月小跑地出现在胡达的视线。
看到胡达的车子后,快步走到车前,上了车。
“早上好。”出于礼貌,凌月简单地打了个招呼。
“迟到十分钟,下周的午餐时间归我。”冷凝的话语,似乎只是在宣布一件决定已久的事情。
“不要!”才迟到十分钟,就要用一周的午餐时间来换,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那就今晚一整晚,你选哪个?”
这个变态狂加色狼每天到底在想些什么?陪他一整晚,明天从他家里出来,自己就该有质的变化了吧。想想凌月便使劲地摇了摇头。
“选中午。”无奈地低下了头。
在一道锋利目光的注视下,车子缓缓开出了小区。
一路上,凌月瞥了胡达几眼,但俩人始终没再说一句话。
车子稳稳地停在一个巷子口。
“下车。”丢下这两个字,胡达一个人先打开了车门,下了车。
凌月也跟着下了车,看着这个小巷口。一种熟悉的感觉袭来,像是梦里经常出现的画面。白马街621号,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呢?为什么胡达要带自己来这里?
“跟上。”已经往前走了几步的胡达,转身看到凌月还在原地发呆,没好气地叫了一声。
走在狭隘的小巷里,一前一后的俩人。
默默不语,却依旧美得像幅画。
清脆的脚步声,幽静的小巷。周围的景物开始有了一种熟悉的感觉,就像昨日还走过一般。凌月努力地往记忆深处挖掘这一段的记忆。
直到那一排破旧的平房出现在她的视线。
“哒哒……”
泪水掉落的声音。
“这里是……”凌月语塞,呆呆地望着白马街621号的门牌号。
“这里是你三年假期里住过的房子。”淡淡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感情。看到凌月眼眶里的泪光,胡达从西装口袋里抽出一条丝巾,递到凌月的面前,“擦擦吧。”
凌月看了胡达一眼,冷凝的表情,还有一双无声的眸子。她默默地接过胡达手中的丝巾,擦去眼角的泪痕,小声地说:“谢谢。”
“月月……”门口走出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奶奶,看到凌月后加快步伐向俩人走了过来,“月月,我没看错吧?真的是你……你怎么这么久没回来了?”老人的声音有些颤抖,激动地抓起凌月的纤手,眼眶泛红。
“奶奶……”凌月语带哭腔。
“看到你没事就好了,没事就好,我还担心你……”老人轻轻拍了拍凌月的手,宠溺地摸着她的秀发,把她拥进怀里。
“奶奶,是月月姐姐来了吗?”从屋子里跑出一小男孩,看见奶奶抱着凌月开心地跑了过来。
“月月姐姐。”男孩睁着一双天真的眸子看着凌月。
“小皓。”凌月脱口而出,站在一旁的胡达惊讶地看着凌月。
“上次这个哥哥说你很快会回来,我还以为他是骗我和奶奶的,结果你真的回来了。”名叫小皓的男孩开心的抱着手臂说,笑着看着站在一旁的胡达。
“上次?”凌月奇怪地看着胡达,“你来过这里?”
“废话,没来过怎么带你过来。”胡达小声的碎碎念道。
“月月,先带你朋友一起进来坐坐吧。”小皓奶奶说着就往屋子走去。
“哥哥姐姐快进来吧。”小皓拉着凌月的手往前走。
刚走几步,两人握着的手便被扯开,胡达取代了小皓拉住凌月,往屋子里走去,留下小皓在原地狠狠地瞪着胡达的背影。
房间的门一打开,熟悉的场景。
一幕幕过往开始在脑海重演。
凌月呆呆地站在门口。从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到最后离开这里的那一天,每一件事情、每一个场景,她都记得很清楚。
“我想起来了……”凌月叫道。
胡达一张没表情的脸,此刻却显得有些激动,他静静地看着凌月。
“在这里的事情,我都记起来了……”凌月哭着抱住小皓和小皓奶奶,毕竟,在自己那么困难的时候,是奶奶和小皓收留了自己,突然流淌出来的感情,让凌月泣不成声。
“只是这里的记忆吗?其他的呢?”胡达有些失望。
“其他的……”凌月皱起了眉头。
“你们在说什么想起来了?”小皓奶奶奇怪的问。
“事实上,因为一些原因,凌月忘记了一些以前的事情,我带她回以前到过的地方,看看能不能记起来。”胡达淡淡地说。
“看样子已经想起一些事情了,是个好征兆。月月你别急,慢慢都会想起来的。”小皓奶奶轻轻抚摸着凌月的后背,然后拉着凌月坐到床边,三个人开始开心地说着以前的故事。
而胡达,依旧是一张没有表情的俊脸,冷冷地看着三个人,仔细地听着他们讲那些过去的故事。
原来,这三年间,凌月是这样度过的。虽然听李易翔大致说过,但今天从凌月和小皓奶奶嘴中说出故事,其中的辛酸与苦涩竟大大超出胡达的想象。
如果,三年前自己没有离开,或许凌月不会受这般苦。所以,胡达你现在是在同情凌月吗?别忘记这三年自己是怎样在痛苦中度过的。胡达提醒着自己,对凌月不该有这份感情。
回国的那天,自己是下定决心要让凌月为当初的决定,付出代价的。
胡达看着凌月的侧脸,秀气十足。她的微笑还是那样好看。
时间在简陋的床边轻轻逝去,知道奶奶收去餐桌上的碗筷。凌月才知道,自己要离开了。她不舍地看着小皓奶奶佝偻的背影。
简单收拾好餐桌的小皓奶奶再次坐回餐桌前,“奶奶,我和凌月待会还要去个地方。那么……”胡达淡淡地说。
“哦”小皓奶奶看了看屋外已经暗淡下来,急忙说:“已经这么晚了,你们有事就先走吧。”
“奶奶,小皓,那我下次再来看你们哦,要好好照顾自己,有事就联系我。”凌月握起小皓奶奶的手,微笑着说。
出了门,凌月劝了小皓奶奶好久,最终她终于同意不送凌月出小巷。祖孙两人不舍地进了屋子,凌月和胡达消失进黑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