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达的独立办公室里,暖气丝丝地吹着。
面前的是杨贝送上来剩下的幻意系列的设计,黑夜般的双眸盯着上面的字,“杨贝”。
翻开文件夹,一张张美得令人叹服的设计出现在胡达的面前。每一张,都充斥着幸福美好的感情,像是为了恋爱中的少女设计的一般。而每一张,就连胡达都很满意。
这个设计师的作品,一定可以让这个季度NIILOVE的销量提高很多。胡达满意的往后靠了靠,闭上了双眼,可是,这个设计师到底是谁呢?
或许他心里早就有了答案,他只是在寻找一个让众人都深信的证据而已。
他再次拿起桌上的设计。
对了,“幻意之XX”的字体。
胡达立刻把杨贝给他的作品放到一块,从抽屉里一个文件下抽出了凌月的“幻意之天使”。显然,杨贝所有的作品和凌月的“幻意之天使”的字体完全不一样。
但是,和上次发现的一样。所有杨贝的“幻意之XX”都是略带模糊的,而“幻意之天使”则不是。但是即使是这样,大家也难以接受吧。
胡达认真的检查每一张杨贝给他的幻意系列的作品,终于在最后一张设计“幻意之珊瑚海”这几个字间,他看到了那个熟悉的标志。
只属于凌月的标志——月。
他把“幻意之珊瑚海”和“幻意之天使”中的“月”字对比后,结果让他满意,也让他不觉间露出了一丝丝的欣喜。
白马街621号。
凌月默念了一遍。
破旧的平房……慈祥的老人……可爱的小孩……狭小的房间……
这是哪里?这些人是谁?为什么会想起这些?
难道?
头剧烈的疼痛起来。“碰”的一声,凌月失去平衡摔倒在地上,使劲地抱着被千万只蚂蚁嗜咬似的头,靠到墙角,她竭力控制着自己,试图摆脱这样的疼痛与无力,试图冲出记忆之门的束缚,找回所以缺失的回忆。
但是,除了疼痛之外,她只感受到病了的泪水滑落的触感。
“想起来了?”冷凝的声音,凌月静静地抬起头,那张没有表情,同声音一般冷峻的脸庞映入眼帘,黑夜般的双瞳让人不敢直视。
凌月紧紧闭上双眼,摇了摇头,痛苦地说道:“没有,除了一些模糊的景物,什么都记不起来……”
这时,一只大手伸到凌月的面前,“先起来吧,地上凉……”刚说出口胡达就后悔了,自己是恨她的吧,为什么现在还会心疼她、关心她?
凌月犹豫地伸出了自己的手,准备握住胡达的大手站起来。突然,胡达的手伸了回去。转过身去,冷冷的声音传来:“这周日,我带你去白马街621号。上午八点你楼下见,不准迟到。”
谁要你带我去,变态狂。凌月小声地在心里说着,看着胡达消失的背影,木然地站起身来。
“只有一个想得到的人,却又想放弃的那个人,讨厌得不到又丢不下的爱情……”刚坐到位置上,凌月的手机响了起来。
来电的是付萧,光是看到这个名字就会微笑,她拿起了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喂,凌月,你快下班了吧?我在楼下等你。”温柔的声音传来,听起来竟像麦芽糖般甜。
“恩,有事吗?”凌月恭敬地说着,现在的她还不敢表现得过于开心。
“没事就不可以找你吃个饭吗?”没有生气的语气,依然温柔得让人心醉。
“好的,待会见。”挂上电话后,凌月的笑容爬满了整张脸庞。她摸着胸口跳动不安的心脏,傻傻地笑着。
一个人的办公室,胡达静静地靠在沙发上,手中的咖啡飘着诱人的醇香。
小酌一口,放下手中烫金的咖啡杯。为什么突然说要带她去白马街621号呢?是想让她记起过去的事情吧?这样就知道和自己一起的那些美好的记忆吧。可是,这样一来,付萧也……
不!他不想再次让付萧得到凌月!可是,自己是恨她的啊!回国的时候不是发誓要凌月为她的行为付出代价的吗?可是,为什么现在,自己却朝着另一个方向走了呢?
“为了什么事发愁?”高大的身影闯进胡达的办公室,直接倒在沙发上,架起了双脚,打了个哈欠,满是睡意。
胡达冷冷地白了李易翔一眼,淡淡地问:“我是个很记仇的人吗?”
李易翔噌的坐了起来,瞪大了眼睛说:“你胡达不记仇,就没有人记仇了。我记得有一次,我就说了一句你像得了白内障,你一个月没理我。”李易翔想想就觉得可怕,这人的恨心不是一下子就能化解的,那时不知道了多少次歉,胡达才原谅自己。他记得很清楚,那是十岁的时候。
“那为什么我对……”他没有说下去。
李易翔的眼神出现了一丝阴霾,懒散地躺回了沙发上,说:“她一直都是个例外。”
胡达依旧没有一丝表情,他望了望书桌上“幻意”系列的设计图纸,淡淡地开口问:“友谊和名誉,要做选择的话你选哪个?”
李易翔没有睁开眼睛,有些不耐烦地回答:“我和她都会选择友情。”他清楚胡达想问的是凌月的选择,可是他自己也清楚凌月的选择,只是想要别人告诉他一个肯定的答案。
“做你认为是对的事情就好了。”李易翔说完就没再说话了,就像真的睡着了一般。
“你怎么又来我这了?”胡达知道他没有睡着,碰了下他的胳膊。就算李易翔睡着了他也照样弄醒他。
“没地方去啊……要不,你收留我吧。”李易翔睁开双眼,眼带渴望地看着胡达。
“去死……你家的房子多得你住不过来,还要我收留你。”胡达白了他一眼。
“你不知道我家里人*婚啊!回去就吵着要我和郑云结婚,现在连个躲的地方都没有。”他无奈地说着。
“你去我的别墅里住吧,管家会给你安排好。”胡达默默地站起身来,来到桌旁,打开了抽屉,拿出那张旧旧的的房卡。
“那你呢?”
胡达用两根指头夹起房卡,拿到面前,说:“我暂时住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