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10点,她接到了鉴定所的电话,“请问是易白小姐吗?”
施衣白心里咯噔一顿,“是的,鉴定结果出来了吗?”
“麻烦您来一趟鉴定所。”
“好。”
施衣白迅速挂断了电话,她怕晚一步,就要忍不住直接从电话里便打探出鉴定结果了。
半小时后,她开车抵达鉴定所,廉笑风已经到了,正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皱眉低头沉思着什么。
看到他那一脸凝重的神色,施衣白只觉得心里咯噔一顿,失望瞬间溢满了胸臆,直到这一刻,她才知道,她的内心深处,其实是希望自己就是廉笑风要找的人的。
她想,她可能是爱上这个男人了。
可如果她不是男人要找的人,那么,纵使喜欢,她也只能将这份感情深埋在心里,因为她无法容忍自己作为别人的替身活着。
她深吸了一口气,故作轻松得对廉笑风道,“看吧,我说结果会让你失望吧?不过做一下也好,这样你就可以放下心中的执念,重新面对生活了。”
“别气馁,你的前妻在天堂看着你,一定会被你的痴情打动的,她也一定不会希望你变成现在这样,为了她而茶饭不思。”
男人深吸了一口气,抬眸看向施衣白,“如果是你,你会希望我幸福吗?”
“当然了!我相信你的前妻也一定希望你能够幸福。”
“那我若是重新找寻新的幸福,她会怪我吗?”
“我觉得她应该不会怪你,她会祝福你的吧?”
“那么,你愿意和我度过余生吗?”
施衣白:“……”
施衣白:“?!!”
廉笑风执起施衣白的手,掀唇笑道,“我们去重新领证吧?我会给你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
“你……你在说什么?”
施衣白有点慌了,目光躲闪着挣脱他,“廉先生,你一定是看我和你前妻长得太像了,所以才想从我身上寻找安慰,可是我是我,她是她,你不觉得你这么做对我不公平吗?”
看到施衣白的表现,廉笑风眼里的趣味更浓郁了一些,“如果我说,我喜欢的就是你这个人,而不是你的外貌呢?”
“骗鬼呢!”
“不信,我把我眼睛戳瞎。”
施衣白:“???”
这是什么迷惑言论?
“你为什么要把眼睛戳瞎?”
“因为你在我身边这么久,我竟然没有认出你。”
施衣白更加不解了,看着廉笑风道,“鉴定单给我看一眼呢。”
来一趟,这个亲子鉴定报告都还没有看,虽然知道,相似度不可能高,不过施衣白还从没见过这个亲子鉴定长什么样呢。
等改日她有机会了,也要让薛骆河跟浅浅做一封,看看浅浅究竟是不是薛骆河亲生的,为什么这父女俩感情这么寡淡。
施衣白朝廉笑风伸出手,男人定定得看着施衣白,忽然道,“看了不要后悔。”
“这有什么好后悔的?”
施衣白发现男人另一边放着公文包,估计材料在公文包里,于是直接上手把公文包抢了过来,打开从里面找到了亲子鉴定的报告,翻开扉页,在一系列看不懂的专业术语过后,她扫到了最关键的一行子:
“DNA相似度高达99%。”
施衣白只觉得脑子里像是闪过了一道惊雷,她惊愕得瞪大双眸,有些不可置信。
相似度高的99%?
半天,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这是你和浅浅的鉴定报告吗?”
“是的。”
廉笑风沉声道。
施衣白感觉天旋地转,大脑快要反应不过来了。
原来浅浅,真的是廉笑风的女儿?
原来自己真的就是廉笑风的妻子……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她捂住了脑袋,感觉太阳穴痛得快要炸掉了。
什么都想不起来,她什么都想不起来啊!
为什么什么都想不起来?
廉笑风明显察觉到了施衣白的异常,急忙上前一把扶住施衣白,“没事吧?感觉怎么样?”
施衣白觉得脑子里钻心的痛,她失声尖叫,“为什么我什么都想不起来?我想不起来!”
一双温厚的大手疼惜得从后方捂住了她的眼睛,廉笑风磁感十足的嗓音,异乎寻常得温柔,“别怕,有我在,想不起来也没关系,接下来的人生,我们还可以慢慢再创造更多的回忆。”
最后的意识,就定格在了男人的这句话里。
施衣白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醒来时,她发现自己竟然又回到了城山别墅。
“太太您醒了?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家里的女佣似乎已经守候多时。
施衣白眨了眨眼,掀开被子走下床,看到别墅里似乎又添了不少佣人,“你是谁?”
“我是纱琳啊!四年前,我还是大学生的时候,曾经在这里兼职,一度承蒙您的照顾。”
“纱琳?”
施衣白诧异得皱眉。
还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不过她却没来由觉得这小姑娘很眼熟,有眼缘。
她走出门的时候,就看见楼下在搬运东西,似乎在布置一个房间。
客厅里,廉宸和浅浅正坐在地毯上,玩乐高。
廉宸神情专注,已经拼出了一个万丈高楼,而浅浅则似乎全然没有兴趣,正抱着一个平板在刷。
廉笑风也坐在浅浅背后,正指点着她什么。
施衣白有点差异的走过去,问,“你们在干嘛?”
“我在交我女儿看股票,她真的很聪明,这么复杂的图,说了一遍,她就能看懂。”
施衣白被他的那句“我女儿”给弄得脸一红,竟然很不自在,“他们又在干嘛?”
她指着这些搬运工。
廉笑风道,“我准备帮浅浅布置一个公主屋,她毕竟是女孩子,总不能和辰辰挤在一起。”
“你是要她搬过来住?”
“不是。”
廉笑风叹了口气,抬眸,溴黑的瞳眸凝视了施衣白一眼,纠正道,“是你们一起搬过来住。”
“可是……”
“可是?”
廉笑风挑眉,拍了拍浅浅的肩膀,示意女儿自己看股票,便起身朝施衣白走了过来,他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沉稳,“你对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有什么别的疑虑吗?如果还不愿意相信,刚好你爸爸现在尚在人世,我可以帮你和你爸爸做个亲子鉴定。”
“不是。”
施衣白只是想说,这冷不丁得自己从易白变成了另一个人,从薛骆河的妻子变成了廉笑风的妻子,有点难以接受罢了。
薛骆河,难道一直以来都在骗她吗?
不但没有和她合法结婚,更捏造了她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