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行这样的评价与侮辱何异？
诚然她在舞台上时内心的确是想利用这支舞来让白锦行选中她推崇她，她看向舒柠时的确藏着得意和恨意，可她万万没想到那时的白锦行竟然真的看了他的舞蹈甚至看到这些。
张诗萌站在原地，她之前的舞蹈服并未换掉，只在外面套了层棉衣，可却觉得今晚冷风瑟瑟，吹得自己骨头都有些疼。
她沉默甚至害怕，只觉现在周围的人都用那种嘲讽的目光看向她，仿佛都在说她不配担任云城大学的舞蹈首席。
张教授看她如此只觉恨铁不成钢，她干笑一声：“白老师，您是不是听谁说了什么所以看错了，诗萌她一直都很喜欢跳舞，从来没藏着什么坏心思的，我想这可能是个误会。”
张诗萌不出声，张教授只能站出来为她出头。
她还想继续劝说，白锦行却头也不抬地说：“不是误会。”
他声音冷漠，开口时那股子懒懒散散的气质散去几分，清冷的开口：“你们张家人的舞跳成什么样自己心里没数？还要来我这里找存在感？”
许是因为才刚回来心情不太好，随手拿起瓶酒就要喝，一旁的顾朝取了瓶矿泉水，特意拧开瓶子递到他手里，白锦行整个人动作都顿了下，他无声的扫向顾朝臭着脸喝了一大口水，凸出的喉结上下滚动，眼角都耷下来，看着十分不爽。
“艺术只是一种表达的形式，可以和某些人产生共鸣。即使那个人逝去几百年，你也能隔着时空与他惺惺相惜，有人共鸣，有人感知，有人为此共情你的艺术才真正存在，所以艺术可以用感受艺术者的认可来衡量。
“在艺术家们的眼中，艺术是一种自我表达的方式，是一种情感的宣泄和释放。他们通过创作来表达自己的思想、情感和观念，试图与观众之间产生联系进行更深层次连接灵魂的交流。所以艺术的价值在于其内在的美感和情感，与艺术之外的任何因素无关。”
“但你们张家人的舞蹈艺术，恕我不能认同。”
“我在张教授你的舞蹈中只看到了无尽的野心和不甘，所以同样的我在你倾心培养的女儿身上也看到了与你相似的野心，且你的女儿并没有你的舞蹈功底就已经想要凭借外物飞到最高点了。”
“我不认同你们对待艺术的态度，但现在的社会就是这样，没有几个真正清高的艺术家，现今社会想要将心真的沉下来取创作区与观众共情的艺术家若是背后没有依靠在这圈子是注定要被资本淹没的。”
白锦行说到这里轻笑一生，那笑意带着嘲讽的：“对于那些普通出身的艺术从业者，他们身上有野心这是好事，因为他们倘若没有野心，在这个圈子早已被打倒。可你们张家在国内已经算得上艺术世家，你们有背景有人脉为什么不能静下心来研究你们早已经浮躁到毫无内涵的舞蹈？”
他抿着薄唇犀利道：“直到为什么你们张家人无法登上世界级舞台吗？”
他将手中的矿泉水瓶随手放到桌上，懒懒散散的气质也收敛几分，眉宇带着明显的冷意：“因为你们的舞蹈艺术只是如今资本下的流水线产物，你们自己都没有投注感情又凭什么登上世界级舞台？难道让国外的观众艺术家知道我们国内的舞蹈世家是如何的浮躁如何的草率如何的敷衍？谁会让你们张家人当真丢脸丢到国外去。”
白锦行的点评太过犀利，张教授一时哑口无言，她还想要挣扎着反驳几句，却听白锦行淡淡问道：“现在云城大学舞蹈系首席是谁，是张诗萌还是舒柠。”
张教授不说话了，而她的沉默也让白锦行清楚她的沉默代表了什么。
“舒柠参加比赛时我有幸看过她的舞蹈，我不相信张教授你真的不知道舒柠的实力，你应该很清楚她的灵魂是干净的不染俗世的，她的舞蹈空灵优雅足以超越张诗萌甚至超越你，哪怕现在就登上世界级舞台也会有亮眼的表演。”
“可你知道这些，你却还是压制她诋毁她控制她甚至想要断送她未来的前程，像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静下心来再去研究如何舞蹈？心都脏了还谈什么艺术？”
白锦行随意的抬手指向不远处云城大学的舞蹈生艺术生：“那群学生只是有野心想搏一个未来罢了，而你张教授却是狠毒到要断送一个天才艺术家的未来，你说，这样的张家人配跳什么舞又能跳好什么舞？”
他只觉得好笑的冷嘲道：“所以我真不知道你们是哪里来的自信到我面前来寻一个看法评价。”
张教授心尖猛颤，仿佛自己所有的险恶用心在此刻都被白锦行看透，她还在强装的保持冷静。
“白老师，您前面的那些话我认，但有关控制舒柠病打算断送她未来这件事我绝不会认的。”
白锦行倏而轻笑，似乎像是听到了玩笑话。
那稍瞬即逝的微笑令张诗萌脸都跟着红了，此刻竟然短暂的忘记了自己和母亲在被白锦行侮辱。
但那也只是一瞬间，白锦行就已经恢复了他面对着母女二人时的不屑和冷漠，那双漆黑的瞳眸此刻盯着两人看了数秒，倏而冷笑道：“舒柠自初中到高中参加过各种舞蹈比赛均拿到了最高奖项，唯独考上云城大学后沉积下来，相反，你的女儿初中到高中但凡有舒柠参加的舞蹈比赛都被她死死压在下面，偏偏等到舒柠和你的女儿考上云城大学后你的女儿参加比赛频频拿奖，你觉得这件事正常？”
“作为云城大学舞蹈系最权威的指导教授，你想压制她剔除她在各个赛事中的参赛名额不是轻而易举的事？还要狡辩什么？”
见张教授还想辩驳，白锦行嗤笑一声指了指自己身旁的顾朝：“还是说你认为我身边的顾上将调查来的资料全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