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谨言何时受过这种气,但秦思婉这一推,加上那句嘲讽的话,让他久久回不过神来。
这真的是他认识的秦思婉吗?
秦俪姝见状不好,立马换上一副担忧又谨小慎微的表情,连带着说话也带了哭腔,“谨言,姐姐怪我就好了,干嘛这样对你啊,你有没有哪里疼?让我看看,你有没有事?”
秦俪姝的声音将霍谨言唤回了神,随之而来,是更猛烈的怒意。
他扶着秦俪姝站稳,一副风雨欲摧的模样,追着秦思婉上楼。
秦思婉到了卧房门口,一只手搭在门把上,刚准备开门,突然被人身后的黑影笼罩,如同恶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秦思婉,我可以不追究你刚才推了我,但你必须给俪姝道歉!”
“你害俪姝没了孩子,又屡次动用小动作害她,她一次都没怪过你,甚至还帮你说话,你怎么对得起她!”
“我瞎?你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一声声质问,犹如是在鲜血淋漓的伤口上,撒上辣椒水,等血迹结痂了,又硬生生被人撕扯开。
秦思婉脸色发白,霍谨言竟然还敢同她提孩子!
他们的孩子,被孩子的父亲亲手害死,如今却在这里,为了别人指责她!
秦思婉浑身颤抖,脑子只剩下霍谨言逼迫她试药的场景,以及醒来时的噩耗。
她仿佛陷入了魔怔里,额头冒出冷汗,嘴唇白的透明。
霍谨言皱了皱眉,想起在医院的场景,虽然心软了一下,但他话都说出口了,又怎么低得下身段,将话收回去。
他沉默了两秒说:“我们之间的事,同俪姝无关,你的孩子……”
“滚!”秦思婉指着楼梯口的方向,吼的歇斯底里,在他开口之际,秦思婉早已经泪流满面。
霍谨言被吼一懵,正沉着脸准备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却听秦思婉痛苦又大吼的指责:
“霍谨言,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用“我们之间的事,同秦俪姝无关”?来说事!”
“先不说利用我这么多年,单从你让我为这个女人试药,你觉得你有资格说这句话吗?”
秦思婉伤心欲绝的眼睛,突然变得凶狠,她盯着霍谨言,一字一句道:“霍谨言,我才想要问问你,这些话你怎么说的出口?”
“你又怎么对得起我,对得起我们的孩子!”
霍谨言心下震撼,百感交集的心,如同被枝蔓缠绕,随着时间越缠越紧,紧的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秦思婉眼睛里分明流的是眼泪,但霍谨言却觉得那是血。
就像医院里,布满秦思婉全身的血,让人看了心惊,忍不住后怕。
他按捺住发酵的愧疚,刚想张嘴,却听秦思婉冷不丁说:“霍谨言,我们早就扯平了。”
癫狂后的平静,就像是快要裂开的冰面,踩在上面的人,下一秒,就会落进寒冷刺骨的坟墓里。
霍谨言裤缝边的手微微往上抬了一点点,又捏紧成拳头,垂落回身侧。
寂静的空气,如同被抽走了氧气,让人快要窒息。
秦思婉恢复了平静,她声音嘶哑,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气势,“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