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尖锐的声音，带着锥心的狠意，继续道：“安安的确是你的孩子，因为你，先天性心脏病！”
“知道在火光里，窒息的感觉吗？你体验过，无能为力的痛苦吗？”
“霍谨言，你出生含着金汤匙，根本体会不了这种绝望！”
连着好几声控诉，霍谨言已经傻在了原地。
他脸色苍白，颤抖着嘴唇，想要反驳，说我经历过那种绝望，可他怎么也说不出口。
秦思婉经历的那些痛苦，全是他给的！
结婚那五年，她甘之如饴，后来有了秦俪姝，她避如蛇蝎。
是他禁锢着她，继续在痛苦里沉沦。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无一不是因为他的自私！
“我们都冷静一点好吗？”霍谨言捏了捏眉心，仿佛有根经攥着一抽一抽的疼。
“你让我冷静？你救秦俪姝的时候，怎么没让自己冷静冷静？”秦思婉冷笑一声，继续帮他回忆，“还有，你帮秦俪姝讨回公道的时候，你怎么没冷静呢？”
“霍谨言，真要我一句一句帮你回忆吗？”
“看看以前的你，有多狠的下心，还是看看你有多维护秦俪姝吗？”
霍谨言突然害怕跟秦思婉对话了。
他现在无比想念，没有承认自己身份的舒晚，她虽然会说戳心的话，但不至于这么咄咄逼人。
更不会，将这些过去了的事实，一一翻出来，摆在他面前，告诉他——你错的有多离谱。
想到这些，霍谨言只觉得心脏被人捏住了，痛到窒息。
他深呼吸一口气：“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秦思婉冷若冰霜的脸，刻着畅快，“霍谨言，听过一句话吗？迟来的情深比草贱。”
“我们永远回不去了。”
霍谨言吓得连忙挂断了电话。
他慌乱的把手机揣在衣兜里，对上安安疑惑的眼神，他解释道：“等会儿再给你妈咪打电话。”
说完，他匆匆离开了房间。
他没有留下，开车去了废弃的疗养院。
望着已经成为废墟的地方，他找了一块石头坐下，然后点了烟。
他从来没有比这一刻狼狈，面对秦思婉的质问，他说不出一句话来。
甚至连句解释，他都觉得罪过。
因为要重新掀开过往，将那些痛苦，一一回忆。
地上的烟头，越来越多，但他眉心的痛苦和愁闷，一点也未减少。
另一边，拿着挂断的手机，站在窗边的秦思婉，如同一尊雕像似的，一动不动。
痛苦、后悔的人，又岂止霍谨言……
秦思婉放下手机，缓缓蹲下身，她以为那些都过去了，可当提起的时候，才发现过不去！
现在的霍谨言，情有多深，她就又多怨恨！
甚至巴不得，看着他后悔到死！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腿麻了，连知觉都失去了，她才撑着桌子站起身。
姜延进来便看到她这副狼狈的模样，他皱了皱眉，连忙走到人跟前，把人搀扶住。
“这是怎么了？”
听到他担忧的声音，秦思婉露出一个不太好看的笑，“蹲久了，脚麻了。”
姜延盯着她看了许久，最终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