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孩子,你真的觉得,只是庆贺县主的要求吗?梁家真的没有在里面动什么手脚?需知殿下应该是吩咐过,让梁家手下留情的,可温心华的生母还是死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王夫人的眸光顿时变得高深莫测起来,王氏的死,就像一个警钟一般,敲打了多少人。
不仅仅是被庆贺县主的地位所震慑,更多的是,哪怕是太子,在庆贺县主面前,也得让路。
王靖瑶闻言,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这么说来,温心华跟梁檀雅之间,必是你死我活了。”
“没错,所以,你只需要做好你自己,不要参与任何,不要卷进任何,坐着看戏就可以了。”王夫人爱怜的摸了摸女儿的脑袋,温柔道。
王靖瑶点头,人也变得沉稳了不少。
与此同时,赵恫棠去了王家。
深夜来临,让王浩等人又是一番兵荒马乱,然后才把人迎到了温心华的院子里,然后都退的远远地。
赵恫棠站在院子里许久,这才面色平静的示意守门的嬷嬷去叫醒温心华。
贴身嬷嬷有些心惊胆战,进去叫醒温心华后,简单的梳洗穿戴后,备好了茶水,才把赵恫棠迎了进来。
天知道为什么太子殿下这般尊贵的人,竟然愿意这般等着。
贴身嬷嬷也不敢留在室内,忙关上了门,退了出去。
温心华脸上还有些疲倦,在嬷嬷告知她赵恫棠在外边等着的时候,她就知道赵恫棠是干什么来了。
她给王靖瑶写信的时候,就做好了后路的准备,哪怕赵恫棠来找她兴师问罪,也不慌。
赵恫棠缓步而入,见温心华一身素雅的散发坐在榻边,神色微顿,上前将刚打开的窗户关上,“夜风凉,莫要贪凉。”
“是我思虑不周了。”在赵恫棠面前,她从来都是自称我,而赵恫棠也很少在她面前自称本宫。
赵恫棠看着茶香袅袅的茶,音色有些淡,“上一回茜茜失踪的事情,阿瑶说,是你撺掇她这么做的。”
“殿下既然来了,便是信了,又何必再问我。”温心华丝毫不惧,神色依旧平静。
赵恫棠看着这样的温心华,有些难言的情绪,“你便这般厌恶阿雅吗?”
“殿下慎言,那毕竟是咱们的二嫂。”温心华面色不改,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一般,丝毫没有因为赵恫棠提起温心雅而恼羞成怒。
赵恫棠在这一刻才恍然发觉,温心华是真的变得,变得更加沉稳,摸不着心思了。
不可否认,在遇到温心雅之前,他还是很喜欢温心华的,后来即使遇到了温心雅,他对温心华始终还是怜爱的,只是到底不及温心雅在他心里的位置罢了。
“茜茜今日不见了,你可知,是谁做的。”
温心华见赵恫棠丝毫不愿意去接她的话茬,便知晓不能再提了。
只是,他突然来这么一句,又是几个意思?
“殿下此言何意,我这几日一直呆在王家收拾,明日就回温家备嫁,哪里来的心思去折腾一个替身。”
温心华这话,分明就是承认了先前的确是撺掇了王靖瑶去害石子茜,但她却又十分理直气壮的说明了这一次石子茜的失踪跟她没有半点关系。
“当真不是你做的?”赵恫棠仔细的看着温心华的神色,见她眼里有着一闪而过的嘲弄跟恼怒,便知道她说的是真的了。
不是王靖瑶,也不是温心华,那么,到底是谁掳走了石子茜?
赵恫棠有些烦躁的拧眉,折腾了半天,依然没有半点线索,在上朝之前他必须回去,不能耽搁。上回去救石子茜,还请了个风寒的借口才糊弄过去。
现在若是又这样,定会引起淑妃党的注意跟父皇的不满。
“我已经说过了,我这几日没有心思去折腾她。”温心华冷淡的开口,顿了顿又道,“殿下为何不怀疑一下梁家。”
赵恫棠闻言微微一滞,随机摇头道,“小檀不会这么做。”
“呵,是吗。”温心华冷嘲一句,没再开口。
赵恫棠起身,神色阴沉的离去,饶是他再好的脾气,被温心华这反复的嘲弄也搞得有些下不来台。
“殿下慢走。”身后传来温心华有些落寞的音色,赵恫棠的脚步微微一顿,还是走了。
赵恫棠烦躁的离开王家后,回到了宅子里,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跟一院子沉默的梨树,神色似是凝滞了一般。
杨嬷嬷缓缓上前,恭谨道,“殿下,问过城门那边了,没有姑娘的消息,据说没见到有可疑的马车出去过,也没有可疑或者类似姑娘的人出去过。”
“派人去搜,就算将京城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出来。”半晌,赵恫棠才沉郁的开口。
杨嬷嬷明白,这话的意思是偷偷地去搜索调查了。
她躬身退了出去,着手安排。
赵恫棠看着整齐的床榻,有些疲倦的走上前,这一刻他有些分不清,自己对石子茜是什么心思了。
他缓缓坐在床边,清淡的梨花香气混着夜风,平白的让人有种难言的伤怀。
伸手摸了摸枕头,他的脑子里有些混乱。
正当他收回手时,不经意间弄歪了枕头,下边的信封露出了一角。
赵恫棠眸光顿时一凝,随即立刻将信封抽出,展开一看,上面是石子茜的笔迹。
洋洋洒洒的三页纸,将她的心意说的清楚,也将两人之间的纠缠说的清楚。
从此天各一方,互不相欠,再不相见。
末尾,这般一句话,却是狠狠地敲在了赵恫棠的心上。
这一刻他似乎才恍然发觉,原来,哪怕是替身,他也留不住,关于温心雅的一切妄想,都像极了落了满地的梨花一样。
从始至终,未曾拥有,也无法留住一丝半点的相似。
他的手指渐渐收紧,信纸在他的手里皱成了一团,然后,被他丢进了小炉里。
“你又能,逃到哪里去。”似是对话,又似是喃喃自语,赵恫棠缓缓起身,回了东宫。
他担心了半天,折腾了半天,才发现,她是自己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