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赵峒棠一直有眼线盯着她,察觉到了林家?
但是这也值得赵峒棠特地跑一趟吗?
皇帝那边会让他跑这么远?还是说这其中还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毕竟她离京已经大半个多月了,消息也是停滞状态。
“太子为什么南下。”
温心雅低沉的语气里透出了几分焦虑,不在掌控中的事情,第一次让她有些应接不暇。
“据说是奉旨下来查寻走私盐的,因是密旨,无人得知,属下也是从暗哨中得知。”秦风有些担心,为啥自家殿下不来呢,明明陛下不是打算削太子的权势了吗?怎么会给太子立功的机会呢?
温心雅闻言,心头微松,原来不是因为发现了自己与林家的牵扯,这就好很多了,毕竟当今陛下可不太想看到林家,若是让陛下知道自己跟林家的关系,如今她又是二皇子正妃的赐婚,怕是会连累赵厉晟。
“看来阿晟的暗哨还是很管用的,不过也间接说明了,陛下心中最恰当的储君人选,依然还是太子,否则不会明明是打算削太子的权,又把这么重要的案件给太子全权调查,甚至还是密旨,说明不想让其他皇子分一杯羹,简单来说,陛下始终还是只信任太子。”
虽说不是因自己而来,确实松了一大口气,可赵峒棠来调查这个案件,却不见得是好事。
且不说走私盐背后牵扯了多少权贵的利益,若是赵峒棠想把这个栽赃到赵厉晟身上,那也是轻而易举的,况且陛下把这么重要的案件交给他,也说明并不信任赵厉晟。
温心雅蹙眉,只觉得这边的事情没弄完,又来一个,有些心累。
“姑娘,那我们接下来怕是不好动作,若是让太子发现姑娘跟林家的关系,怕是不妙。”秦风心想着,易容虽然方便,但是他不能让温心雅冒这个风险。
温心雅却觉得,这两件事,不论专心于哪一个,都很难不被察觉,困在局中,进退两难,不若跳出局面,不破不立,“所以,我们只能冒险一回,林家交给张李两个嬷嬷跟几个暗卫,剩下的暗卫,就跟你我一起去调查走私盐的案件,要比太子更快一步知道,都有哪些权贵牵扯进去,然后通知阿晟,让阿晟先下手为强。”
“姑娘,太冒险了,殿下不会同意的。”秦风眼睛一亮,随即又暗淡下去,方法虽好,但是让温心雅冒险,自家殿下是绝对不可能同意的,说不定还会扒了自己的皮。
温心雅神色严肃起来,不容置疑道,“秦风,你很清楚,必须这么做。”
“......是,姑娘。”秦风咬牙,他心里也是希望这么做的。
温心雅眯起眼,赵峒棠的行事风格她不熟悉,但是他向来重视风评,这个她是清楚的,打蛇打七寸。
“去帮我弄个面具来,从今日起,我就是个普通的药材商。”对于走私盐的商贩来说,被赵峒棠盯上,想出手手里的囤盐是不切实际的,投入的银两无法回笼,一定会想方设法的从其他地方谋个生路,而她,人生地不熟,初来乍到的药材商,最是合适了。
秦风点头,悄然退下。
“碎影,去把太子的行程打探出来,立刻回报!”温心雅的食指轻轻敲击着桌面,顿了顿又道,“苏杭的势力分部,你可清楚?”
“回姑娘,苏杭的势力大约有十来个,咱家殿下也是其一,但若说最分部最广的,是淑妃娘娘的娘家,陈家。”碎影想了想,低声应答。
温心雅眉头微挑,陈家?淑妃?那可真是死对头了。“最近陈家有没有什么动作?”
“这...因为没有特地去盯着,所以不太清楚,姑娘可要属下去盯着一些?”碎影第一次听温心雅安排任务,有些紧张。
温心雅看出了碎影的紧张,语气温和道,“一口气吃不成胖子,你小心打探太子的行程就好。”
“是,姑娘。”碎影悄然退下。
半个时辰后,秦风拿着一张精心制作的面具来了。
“姑娘,您试试看合不合适。”秦风挠了挠头,说实话,温心雅个子不高,除了面具,恐怕还得想点办法让她看起来高一些。
温心雅接过面具,*的面具就像真的人皮一般,她当下有些爱不释手,翻来覆去看了好一会儿,才起身走向铜镜,仔仔细细的贴了上去,一瞬间,一个五官平淡的小郎君,出现在铜镜里。
“呀,这个太像了,要是不说,我还真以为我自己就长这个样子。”面具仿佛带着天生的贴合力一般,她摸了又摸,微微的温热透过轻薄若无物的面具,仿佛就像在摸自己的脸一般。
秦风想了想,看着温心雅的身高又发愁起来,“姑娘,您的个头,怕是不太方便。”
“这不要紧,你去弄个木轮椅来,假装我伤了腿便是了。”温心雅不觉得这是什么难题,她知道腿不能走是什么感觉,想要演出来,并不难,如今天冷,到时盖个毯子在腿上,再放个汤婆子在上面,谁能看得出她具体个子来。
就是赵峒棠再聪明,也绝对看不出来。
秦风闻言眼睛一亮,点头陈称赞,“妙极妙极,如此一来,以假乱真了。”顿了顿,秦风又道,“姑娘能配让自己嗓音沙哑的药丸不?”
“这有何难。”温心雅笑了,对于接下来的计划,心里更踏实了一些。
有准备的战役,还怕翻船吗?
也不是她自信,主要是,赵峒棠除非开天眼了,不然,绝对想不到。
“苏杭的盐商那边现在情况如何?”温心雅眯起眼,心中暗暗计量。
秦风闻言也严肃了起来,低声道,“回姑娘,那些人早就急的跳脚了,一千多吨的盐,现在就跟烫手山芋一样,普通盐商不敢接手,他们又没有别的路子换成现银,太子这头来势汹汹,他们已然乱了阵脚了。”
“那就带我出去会会他们罢,想来陈家现在一定也急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