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贺县主点齐了十万大兵,直接包围了整座京城,她派出去的探子,查到了郊区属于赵恫棠的十八万大军,十万对十八万,听起来有些滑稽,但帝王手里还有三十万,那就完全没有问题了。
只是帝王如果要调兵,需要三日。
所以,风险还是有,且赵厉晟的兵马最快也是要三日才能抵京。
庆贺县主神情严肃,这一场注定是场恶战。
正当她跟幕僚们商量着如何守城时,看到了前来的秦越。
“可是安王那边有什么变动?”庆贺县主停下商议,她本就是性情爽利的人,归属她的将士们都格外的敬重她,对于她站队安王也没什么不满。
秦越目不斜视,微微颔首道,“启禀县主,禹王不打算起兵了,但是他暗中抓走了安王妃,安王妃在禹王手里,县主如今点齐了兵马,要撤退恐怕会引起动静,不若从禹王手中夺回安王妃,倒也名正言顺。”
“如此,倒是只能在郊区动手了,安王妃的名声也是要紧的。”庆贺县主眉头蹙起,怎么都想不到,赵恫棠竟然还能从铁桶一样的西北把温心雅给掳走了。
这样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庆贺县主的脸色愈发的沉了几分,温心雅的名声太要紧了,确实只能在郊区抢,而且必须成功,否则很可能,就抢不回来了。
“本县主知晓了。你回去吧。”
秦越闻言抱了抱拳,便退了出去。
庆贺县主转过身,看着神色严肃的将士们,一时间有些无言。
谁能想到,赵恫棠突然改变主意,又不起兵了呢。
这样一来,要遣散十万士兵,并不是容易的事情,且郊区还有赵恫棠的十八万大兵压着,还是不能放弃松懈。
赵恫棠若真的不打算起兵,应该很快郊区就会有遣散的动静,端看有没有遣散就可以了。
庆贺县主揉了揉有些胀痛的太阳穴,过惯了清闲自在的日子了,突然这么紧密压抑,实在是有些受不了。
只盼着赵恫棠别再出什么幺蛾子,乖乖去藩地就藩,也算是皆大欢喜。
帝王没有立刻册封赵厉晟为储君,估计也是放着赵恫棠狗急跳墙逼宫。
再者,还有年幼的五皇子六皇子要顾着,不打算再立储君,也是为了稳固朝堂,如今的朝堂全是一群毛头小子,还是需要一些时间去打磨的。
帝王想要留下干净蓬勃的朝堂,必然就要狠手去把控。
且帝王现在正当壮年,多得是时间折腾,想来赵恫棠取消起兵,也是因为这一点。
且赵恫棠去藩地就藩,宫里还有皇后把持着,怎么算他其实都不吃亏,不比赵厉晟,宫里没有母妃去张罗。
想到这,庆贺县主不由得叹了口气,温心雅跟赵厉晟两人,都是没了母亲的,总是艰难些,彼此惺惺相惜走到这一步,实在是不容易。
她见多了太多的爱恨纠葛,悲欢离合了,倒是格外的希望两人能走到最后。
“县主,若是抢人,三千够了,多了反而不妥。”一旁沉默的老将开了口,顿了顿又道,“遣散士兵的最好时间,就是趁赵恫棠遣散士兵时,跟着一起遣散,混杂其中,比较好掩人耳目。”
庆贺县主缓缓坐下,目光盯着桌上的模拟作战沙池,沉吟片刻,才抬起眸子道,“那就依你说的。”
“是,县主。”老将抱了抱拳,退了出去安排。
夜色渐临,弯月高悬,没有闪烁的星辰,也没有浓厚的云雾缭绕。
初夏的夜晚,总是分外的热闹,处处都听得见蝉鸣鸟叫,此起彼伏,偶然夜风掠过,留下树叶婆娑的沙沙声响,为这样的热闹添上几分色彩。
赵恫棠的十八万大兵在这样的夜里,缓缓遣散,因人数实在是太多,因此没敢快速骑马,怕喧闹声太大,会惊动周遭的一些百姓。
庆贺县主的十万大兵收到消息后,也跟着混在其中,因身着的盔甲几乎一致,加上夜色漆黑,倒是格外的顺利,也没引起什么注意。
庆贺县主带着三千骑兵,远远地在隐匿在山间,观望着山下密密麻麻的退兵阵仗,心头原本紧绷的那根线终于松弛下来。
赵恫棠去藩地,无论他折腾什么,都没有关系,因为这次赵恫棠的兵调回京后,估计就会在附近遣散修整,长驻京城附近,这样的意外断是不能再来第二次的。
至于赵厉晟要不要留在京城,那就要看帝王的意思了。
其实最好还是不要留下来,免得惹得各方势力不安动荡。
足足一夜,天快亮时,二十八万的兵马才退散干净,庆贺县主眼下有着浓重的青黑,到底是比不得年轻的小姑娘,一熬夜她就格外的憔悴,哪怕坚持用温心雅开的铺子里的养颜膏也阻挡不了岁月的痕迹。
她眯起狭长的凤眸,看了一眼冉冉升起的艳阳,长臂挥下,调动马头下山。
身后的三千骑兵沉默的跟着庆贺县主一路下山,动静放的很轻,但所有人心里都是清楚的,他们两日后要去营救的,是他们未来的主子,也是新的女主子。
因此,没有哪一个士兵的脸上是放松的,他们都跟庆贺县主一样,担心着还在赵恫棠手里的温心雅。
日子一眨眼,就到了两日后。
赵恫棠的离京车队长达十几里,缓缓出城时引来了大批百姓们的围观,所有人至今都没能从各种小道消息中摸清赵恫棠被废黜储君的原因。
因此,在赵恫棠离京的这日,虽然围观的人数空前绝后的多,但谁也没敢窃窃私语。
赵厉晟稳坐在酒楼之上,从窗边望向下边的动静,心想着等把石子茜给救出来,就把石子茜交给陈清,不管结局如何,往后陈清都怨不到他跟小妻子身上来。
石子茜对亲手复仇的执念高于了一切,他虽然也想留住石家最后的一点血脉,但石子茜自己的选择,他也不会去干涉。
“去通知死士,紧跟车队,探情石子茜在哪个车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