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峒棠看着温平初有些内疚的神色,想起昨夜是温平初跟庆贺县主的大婚之日,顿时有些尴尬,但他向来会做人,马上开口道,“岳父可先回府,这里不必担忧。”
“谢殿下体恤。”温平初得了准头,微微颔首便快步离开。
温心华生下长孙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
帝王龙颜大悦,下令大赦天下,为长孙积福。
太子地位重回巅峰,墙头草们快乐的全部倒向了太子,淑妃跟四皇子党如乌云密布般,酝酿着风雨。
温心华因生产亏空,至今还没醒来,不过因生下长孙有功,帝王赏赐了不少东西,温心华的身份跟着太子水涨船高,虽说是侧妃,可那盛宠在前,也不输给未来的太子妃王靖瑶。
再说了,现在是侧妃,到时候太子一登基,谁是皇后还不一定呢。
但户部似乎并没有因此陷入低迷,王靖瑶在京圈的名声极好,听说温心华生下长孙后,这个未来的太子妃马上收拾东西,包袱款款赶去国寺,为长孙祈福三个月。
寻常人祈福,最多一个月,可王靖瑶却硬生生打算去三个月,但众人很快也不觉得奇怪了,早产的长孙,本来就体弱,能熬过头三个月,基本就不会那么容易夭折了。
帝王听说后,十分满意,连带着对王尚书的脸色都空前的好,赏赐了不少东西进户部。
跟温心华同为太子侧妃的梁檀雅虽然没有像王靖瑶那般去国寺祈福,可却也是十分诚心的,她拿出了一大半的嫁妆,捐赠给了湘西的百姓们,自从湘西的穷困潦倒传进京城后,百姓们虽然难以置信那湘西一带竟然如此可怜,可大家是谁也没有过多去探索。
就像一阵风轻轻刮过,了无痕迹。
帝王十分好奇梁檀雅这般举动是为何,特地召见了吏部尚书梁尚书,梁尚书这才娓娓道来,说是湘西那边的消息传来京城后,梁檀雅就一直有游说家中亲眷筹资,默默捐赠给湘西。
但后来发现似乎数额太小了,不足以支撑,正好温心华艰难生下长孙,梁檀雅怜爱长孙,便拿出一大半嫁妆,以长孙的名义赠给了湘西的百姓们,一来可以帮助百姓们,二来也算是为长孙积福。
帝王听闻了背后的真相后,大为感动,直叹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梁檀雅作为京圈高门闺秀,却有着这般慈悲天下的胸怀,需知嫁妆对于女子而言何等重要,她竟不声不响的拿出一大半,以长孙的名义默默的捐赠了出去,据说还在家中的佛堂每日上香,抄写佛经祈福。
梁尚书直喊帝王莫要重赏,说是梁檀雅为人腼腆低调,不喜出风头惹人口舌。
帝王顿时将梁尚书痛骂一顿,有个好女儿都不晓得为女儿着想,没有好的嫁妆,出嫁当日岂不是被人笑话,于是帝王不顾梁尚书百般劝阻,流水般的赏赐哗啦啦的赏去了梁府。
温心雅跟赵厉晟坐在庄园的亭子里,一边对弈一边听秦风汇报京城的动静。
“绝处逢生,阿晟,你且看。”温心雅缓缓落下一子,看似死局的棋面,一瞬间扭转。
赵厉晟眉眼微挑,轻笑道,“夫人足智多谋,为夫佩服。”
说完,又落下一子,将原本的生机再一次掐断,“不过,夫人恐怕还是后势不足啊。”
温心雅看着败局已定的棋面,叹道,“果真是惹不起的二皇子殿下呐!”
她输的心服口服,原以为绝处逢生,却不想,她想到的绝处逢生,赵厉晟也早就想到了,并且也想好了怎么掐断,这般深思远虑的智力,远高于自己太多了。
“王靖瑶果真是处处有惊喜,为了避免温心华借长孙来陷害她,夺走太子妃的位置,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跑去国寺祈福三个月,一来得帝王满意,二来避免祸事,三来还可以为自己的名声造势,透出母仪天下的姿态来。”
旁人能想到的,王靖瑶也想到了,太子妃跟皇后是两个概念,子嗣在争权夺位里是多大的筹码,她也看的清楚,因此,她的动作比梁檀雅快了一步。
赵厉晟对京圈的闺秀们不感兴趣,但因温心雅感兴趣,才让秦风每日将京城的东西打探后来汇报给小姑娘听,了以打发。
原一开始他以为小姑娘只是想找些乐子嗑瓜,如今看来,小姑娘怕是在慢慢渗透京圈的闺秀圈。
“嗯,夫人高见。”
温心雅闻言又嬉笑道,“梁檀雅倒是符合她一贯的作风,被抢了先头也不谎,弄出这么一个姿态来,博帝王满意,又博好名声,看起来代价高,可帝王的赏赐,远比她原本的嫁妆要多了不少,怎么看都不亏,且温心华也没心思去折腾梁檀雅,毕竟梁檀雅也跟她一样,是个侧妃。温心华的目标,始终都是太子妃,以及后位。”
“关于庆贺县主......”温心雅眼里闪过一丝嘲讽,“我只能说王氏真的愚蠢至极,温心华好不容易千难万难生下长孙,脚跟才刚站稳,她不去为温心华谋划些好处,忙着背后捅庆贺县主一刀,真是不自量力,她也不长长脑子,庆贺县主的背后是安国侯府,她出身侯府嫡长女,那是真真正正的权贵闺秀,十五岁嫁给护国大将军后,更是身份贵重,虽护国大将军殉国,可先皇却是心疼她,硬是破例封了超等县主,又赐她随意出入皇宫的令牌以及继承护国大将军的十万兵将的兵符,此等荣耀跟尊贵,王氏当真以为庆贺县主是好欺负的寡妇。真是蠢得可怕。”
温心雅原本以为王氏是个对手,现在看来,王氏根本不配做她的对手。
那天天刚亮,温心华垂死挣扎生下长孙,王氏转头就出去散播谣言,说庆贺县主的命格克六亲,先是克死了祖父祖母,又克死了丈夫,现在又害的继女早产难产,命格不详,恐是天刹孤星的转世。
京城嗑瓜从来不缺谈资,但像这般大的却是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