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毒妇!坏我温氏门风!”温平初气急败坏的怒吼声传来,吓得王氏一个激灵,手里的账本掉落在地。
王氏急忙回头,看到温平初阴沉的脸,不知为何,心中直发慌。
“老爷这是何意,我何曾做错了什么!”
王氏猜测温平初应该是因为温心雅而来,好在她还有华儿,不怕。
想到这,王氏又冷静了下来,毫不畏惧的回瞪了回去。
温平初看着王氏这幅有恃无恐的模样,气的一耳光扇了过去,“蠢妇!雅儿立了大功,你将她拒之门外,害我成为全京的笑柄,惹得陛下大怒,还敢这般不知悔改的嘴脸!”
“雅姐儿立了功不假,可华儿怀着龙孙,雅姐儿从什么地方回来的老爷难道不知道!谁晓得会不会携带了感染源,一家人抬头不见低头见,华儿胎位尚且还不稳定,若是感染了,老爷担待的起吗!焉知陛下不会因此雷霆大怒!”王氏暗暗送了一口气,果然是因为温心雅的事情而来,不过是不让她进门罢了,还能大的过华儿肚子里的孩子吗!
温平初的脸色彻底冷了,他突然明白了陛下为什么会说那样一句话,若是不休了王氏,怕是要祸害他温家!
雅儿能救下灾民,将瘟疫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控制住,岂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这样的医术,又怎么可能会有感染源,无非就是王氏见不得雅儿立功,仗着华儿有孕在身,才敢这般猖狂,给雅儿苦头吃。
“无知蠢妇!我当年当真是瞎了眼,才娶了你这么个毒妇进门,祸害我温氏的名声。”
想起华儿的所作所为,都有王氏的教唆在里面,温平初越发觉得自己瞎了眼。
“呵!老爷看不上我,当初若不是王家,老爷能有今日这般风光模样!喝了水就忘了开井的人!读书人也不过如此!”王氏有了温心华作为后盾,已经不再惧怕温平初,他能拿自己如何呢!
当年若不是她爹,他温平初一个寒门子弟,能爬到现在这个位置吗!
现在倒好,功成名就了,嫌弃王家了!
温平初冷冷的看着猖狂的王氏,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好好好!当初你王氏说我有才,不忍埋没,助我向上,我感念王家资助,娶你过门,除了雅儿的生母,没有纳过任何一个妾室,自认这些年待你极好,却不想,你竟是这般想的。”
说不心寒是假的,原来在王氏跟王家的眼里,他不过是一个王家用来接触官宦的枝条而已,就算他当年拒绝,王氏跟王家也会找上其他寒门举子。
古人常说梦醒时分最痛,果真不假。
“你若真有才,春闱怎么才拿了个第四,自己什么样,心里没点数?若不是王家帮你打点多年,你又算哪根葱,说句不好听的,你不过是个吃软饭的,如今华儿有了太子殿下的胎儿,我是太子殿下正儿八经的岳母,你就算一百个不情愿,又能如何!”王氏看着温平初神色里一闪而过的痛意,心中舒畅万分,这段时日受的委屈统统爆发了出来,她已经不需要再看着温平初的脸色过日子了!
自然,她就专门往温平初的痛处踩去。
读书人不是清高么!呵!若没有王家的银钱打点,他温平初能这么清高么!
这一刻,王氏突然觉得,温平初也不过如此!
“你说得对,我不能如何,但是陛下能!”温平初深吸了口气,平复心中翻滚的怒意和难以言说的伤心,快步走向桌案,提笔落字。
王氏眼皮一跳,上前一看,休书两个大字震的她眼前发黑,大脑一片空白,她不敢置信的尖叫了起来,“温平初你个没良心的!你竟敢休我!”
“我自然是不敢的。”温平初放下狼毫,将写好的休书甩到王氏的脸上,神情冷漠,仿佛看着一个陌生人一般,“是陛下叫我休了你这个蠢妇的。”
王氏闻言脑袋一嗡,瘫坐在地,那张冰冷的休书飘落在她跟前,她仿佛一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生气一般,失魂落魄的一把抓起休书,近乎癫狂的喃喃,“不!不可能!陛下怎么会!”
“呵!从你将雅儿拒之门外那一刻,陛下就不会再容你在温家胡作非为了,雅儿立了大功,陛下岂会让你继续糟蹋她。”
温平初心中的怒火随着王氏的落魄,渐渐平息,二十年的情感也如那逝去的美梦,不再回来,“雅儿被赐婚二皇子了,是正妃,从今天开始,她不再是你王氏跟王家,轻而易举就能拿捏的人了,你拿着休书,马上滚出温家,回你的王家,做你的大小姐去!”
王氏不敢置信的抬起头,目眦尽裂的吼道,“不!不可能!她出身卑贱!怎么配!怎么配!”
“谁告诉你雅儿出身低的。”温平初冷冷的看着王氏,尘封多年的秘密他不想提及,那是他心中没有弄明白的疑惑。
王氏看着温平初的眼神,夫妻多年,她如何不了解,那眼里没有丝毫的作假,对于那个举手顿足间,都是大家之气的女子,一直是她心里的一个疙瘩,她恨她入骨,却也得意她出身卑贱,不过是个妾,就算一身大家之气,才貌双全又如何!那也只是一个妾!
可如今,温平初竟然告诉她,那个女人并不是卑贱的出身!她一直认为自己压倒对方的优势,竟然一直都是她自己的自以为,她如何能接受!
“不!不可能!王家把她的背景调查的一干二净,就是个泥腿子的女儿!”
温平初宛若看傻子一样看着王氏,自欺欺人的可怕,他突然明白了。
“泥腿子都能教出礼仪得体,才华横溢的女儿,你们王家却教不出,拿着休书,你走吧。”
王氏捏着休书,看着温平初冷漠的眼神,明白这一切都是真的,她仿佛被人抽走了最后的依仗一般,颓然张着嘴。
老管头拖着失魂落魄的王氏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