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们顺着官道一路往下寻,赵恫棠不得不因此在悦来再停留一日。
而镖局们收拾整顿好东西后,就避开了赵恫棠等人,往官道上而去。
赵恫棠阴沉着脸,手里捧着公孙皇后的骨灰,心里闪过许多念头。
等把石子茜抓回来,他要给她上一个足镣,这样,她就跑不掉了。
不然,三番两次的跑,他没那么多功夫去耗着,他要快一些抵达东北,扩建势力。
京城里的一切,他迟早会夺回来的,母后已经死了,他连悲伤的资格都不能有,不能浪费功夫去伤怀,他要把这一切牢牢的记住,他日回京,定要那些人为母后陪葬!
抱着孩子回厢房的温心华,目光温柔的凝视着孩子懵懂的神情,低声哄道,“他日等你长大,必要做那顶天立地的英雄,或是表里如一的读书人,凡事跟随自己的心意去走,阿娘永远支持你,陪伴你。”
懵懂的孩子睁着圆圆的眼,看着自家阿娘温柔的呢喃,嘴巴一咧开,咿咿呀呀的笑了起来。
看着孩子天真无邪的笑容,温心华的心,一刹那软和地一塌糊涂。
比起悦来客栈压抑的气氛,外头晴空万里,镖局行了十三里路后,抵达了分叉口,他们往南疆的官道上转去。
而苦苦追寻搜索石子茜的三十个暗卫,顺着官道一路追去,足足六个时辰,都没有半点石子茜的痕迹,他们不得不折返,回到悦来。
而赵恫棠阴沉的盯着无功而返,疲倦不堪的暗卫们,半晌没有开口。
最终还是暗卫头领硬着头皮提醒赵恫棠,必须马上出发东北,石子茜到了哪里谁也不知道,但她知晓公孙皇后死了,且是被赵恫棠掳走的,她回京必会告知帝王,他们不能在这里耽搁下去了。
山高皇帝远,先撤退才有喘息的机会,况且石子茜也没吃什么亏,公孙皇后也死了,按照帝王的性情,应该是不会追究的,但不代表赵厉晟不会追来,若是追来,反而不妙。
暗卫们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谁也不敢去揣摩阴晴不定,心思难测的赵厉晟。
那样一个说打西蛮就打西蛮,说拿下南夏就拿下南夏的人,不是他们敢去揣摩的。
赵恫棠不甘心的一脚踹向了暗卫头领,怒意难消的他,心里也知道眼下只能立刻出发去东北。
可失而复得的喜悦才一瞬,就又失去,这样的不甘心让他难以接受。
“王爷!请您三思!”其他暗卫纷纷跪了一地,生怕赵恫棠冲动之下,又跑回京城掳人。
这一次,是真的不能再去冒这样大的风险了,暗卫们紧张的看着赵恫棠,深怕从他嘴里听到返京掳人四个字。
赵恫棠的脸色像极了昨夜的乌云,强大的气势充斥着厢房,所有的暗卫的脸上,都不自觉地冒出了冷汗来,但谁也不肯妥协。
令人窒息的压抑与沉默持续了一盏茶的功夫,赵恫棠终于开口,只那音色里的晦涩让人不敢细想,“出发。”
“王爷英明。”暗卫们纷纷松了一口气,赵恫棠肯妥协,再好不过了。
暗卫们纷纷起身下去着手安排,半个时辰后,队伍整齐的离开了悦来客栈,往官道上而去。
马车里哄着孩子睡觉的温心华,嘴角扬起一抹讥讽,赵恫棠口口声声的对石子茜的表白,多么情真意切啊,那日她就在门外,听的清清楚楚,现在呢,还不是不去寻人,出发东北。
若说自私心狠,薄情寡义,谁能比得过赵恫棠?公孙皇后死了,他都没有掉一滴眼泪,从容不迫的安排一切,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两何等母子情深,如今看来,不过是赵恫棠为了拿着公孙皇后的骨灰,好维持他孝子的名声罢了。
对于储君来说,仁孝缺一不可。
看清一切的温心华,收回了心神,接下来,她会收集赵恫棠的所有动作,给温心雅传递消息,既然是合作,她自然不会含糊。
赵恫棠这头顺风顺水的赶路,而石子茜这头,已经快要抵达苏杭,在官道上拼命的驰骋着,风尘仆仆,满脸疲惫却神情坚毅,乍看之下,有种意气少年的味道。
她已经三天不吃不喝不睡了,马儿都跟着疲惫不已,但她不敢停下来,也不能。
还有五十多里就抵达苏杭了,她再坚持一下就好。
马儿疲倦的长鸣,却因为石子茜不断地鞭策,依然加速着。
石子茜是爱马的人,若不是情形紧急,她也舍不得这样。
前方的官道上,逐渐出现了一队庞大的马车队伍,象征着皇家的马车跟严肃的亲兵队伍,让人一瞬就知晓里头的人,是贵人。
石子茜的马儿逐渐追上了马车队伍,她看着前面的马车队伍,顿时一愣,随即她眼睛一亮,狂喜的情绪一瞬间充斥着心房,她这运气,也算是顶顶的好了。
遇上的,正好是晋王的马车队伍!
石子茜不再犹豫,飞快的超过了马车队伍后,大声喊道,“晋王,晋王妃,请等一等,我有要事相商!”
石子茜突然出现,拦住了官道,马车队伍不得不停下来。
带队的武将皱起眉头,看着不男不女的石子茜,怒道,“放肆!”
“晋王妃,我跟安王妃有旧,着实有要事相商!”石子茜着急的张望着停下来的马车,不知道是哪一个车厢。
就当武将要叱骂石子茜时,莫殇的声音缓缓响起,“过来罢。”
武将见莫殇同意了,就没再多说什么,只戒备的扫了石子茜一眼后,才盯着石子茜来到传出声音的马车前。
车帘被丫鬟掀开,一脸莫名其妙的赵曦光跟神情平和却生的艳光四射的莫殇出现在石子茜面前。
石子茜看着这张魅惑众生的容颜,不由得晃神一霎,才恭谨的开口,“在下石子茜,事出突然,多谢晋王妃体谅。”石子茜在马背上抱了抱拳,她身上的确很脏,但是她想进马车跟莫殇谈一谈。
赵厉晟对于赵曦光的看法她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