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暖愣了愣神,然后,说:“我在忙,抽不开身,你找段思纯吧。”
阿桑:“段小姐来了,可是,夫人的病情,没得到缓解,反而越发重了,暖暖,人命关天,医者仁心,前尘往事,别去想,救人要紧啊!”
与叶暖相处了三年,阿桑还是知道怎么拿捏住叶暖的心。
叶暖来到陆宅。
阿桑喜出望外,她把叶暖迎进屋,两人说着话,一前一后上楼。
而楼上,阮碧澜的房间,不时传来痛苦的申吟声。
阿桑敲了敲房门。
段思纯的声音传了来:“敲什么敲,我在忙。”
阿桑皱了下眉头,李翠出来开门,阿桑示意她挪开身,李翠竟然假装看不懂,阿桑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她推开。
李翠差点不满,嘀咕了声,却不敢再说话。
阿桑把叶暖带了进去。
床上,阮碧澜躺在那儿,面色苍白,额角、鼻尖全是汗水,段思纯正在为她施针,太阳穴插了好几根针,眉心人中,也各自插了针。
叶暖见状,上前一把扣住段思纯正要继续施针的手,指尖拎住她手上的针,摔到了垃圾桶里。
段思纯回头,对上叶暖的脸,她立刻恼了:“叶暖,谁让你来的?”
阿桑说话了:“段小姐,我让暖暖过来的,你这样胡乱施针,你都不敢夫人出了问题,你担不起责任吗?”
段思纯冷冷瞥了眼阿桑:“你这个老佣,真多事,阮阿姨是我准婆婆,我讨她欢心还来不及,我会害她?”
阿桑嗤了声:“你不会害她,但是,我们不相信你的医术,你让开,让暖暖来施针。”
段思纯丝毫都不把老佣放在眼里。
“你算老几?还不相信我的医术,你连根指头都比不上我。”
叶暖不理她们的争吵,上前,抬手就拔了阮碧澜太阳穴上的针。
段思纯急了得直跺脚,上前要阻挠,阿桑挡在了她面前,段思纯转头去看门口中的李翠:“阿翠,你是死人啊?”
李翠过来,抓住了阿桑,阿桑一巴掌就呼了过去。
李翠毕竟年纪不大,挨了一巴掌,呜呜哭起来。也不太敢上前拉扯阿桑了。
阿桑冽凛一吼:“滚出去。”
李翠出去了。
段思纯气得咬牙:“你喊谁滚出去?阿桑,惦量惦量自个儿身份,你一个佣人,竟然敢指使陆家的少奶奶?”
阿桑轻蔑一笑:“还不是少奶奶了,就耍起威风了。”
两人干架时,叶暖已拔完了阮碧澜脸上身上所有的针。
痛苦减轻,阮碧澜终于停止了申吟。
她睁开眼,看清了眼清的人是叶暖,而不是段思纯,她身体往后缩了缩,警戒开口:“谁让你来的?”
叶暖不以为然:“我听阿桑说你病得很重,所以,过来看看,如果你不想要我治的话,我马上就走。”
阮碧澜目光闪了闪,到底她还是相信段思纯,而不是信任叶暖。
这时的阮碧澜虽然头疾犯了,但是,理智并没全失,她的病,一直都是段思纯在治。
再说,叶暖的医术,炒得这样沸沸扬扬,她始终认为是商业竞争的炒作,是顾氏想把利益最大化,而对叶暖进行包装。
所以,她说:“我不要你治,纯纯过来,帮我按摩。”
段思纯闻言,脸笑得像花儿一样,她拨开了阿桑的身体,径直走到阮碧澜面前,抬手为准婆婆按摩,扬起的眸子,看向叶暖,眸光里的笑,全是讥诮:“叶暖,阮阿姨不要你治,你走吧。”
叶暖仔细观察了下阮碧澜的脸,发现她眼角有黑影,唇色青中带白,颧骨处,也有黑色在蔓延。
叶暖心里‘咯噔’了下,她好想上去把段思纯拉开,自己去施针。
可是,对上阮碧澜淡漠的眼神,她只得压抑住这样的冲动。
叶暖点头,她示意阿桑离开。
阿桑见阮碧澜相信段思纯,不好再说什么,与叶暖一起走了出去。
她们刚出去,李翠就闯了进去,还‘砰’的一声甩上门,宣泄着不满。
叶暖没理她。
阿桑到是骂了声,也无可奈何,下楼时,叶暖走在前面,忽然,她就听到身后传来的‘砰澎’声,她下意识回头一看,就见阿桑躺在地上,身体不停抽搐着,叶暖立刻冲回去,伸手掐住阿桑人中,阿桑的手,在半空中挥着,好像想抓住什么东西。
情急中,叶暖吼出声:“阿桑,安静点,静下心来,不要动。”
叶暖从腰间拿下针包,抽出两支针,分别在阿桑正眉心扎下一针,再扎了针在眉骨,又扎了针在唇中央,阿桑身体不再抽搐,渐渐平静下来。
眼角,有颗泪水滚落。
叶暖吸了口气,半跪在她身边,等待着,直到阿桑完全平静下来,她才起身,如释重负叹了口气。
这时,门开了,李翠走了出来。
见阿桑躺在地上,她大惊失色,尖叫:“叶暖,你把阿桑怎么了?”
李翠冲出来,扑在阿桑面前,开始大哭。
哭声很快引来了其他佣人。
叶暖不理李翠,吩咐佣人把阿桑抬进她的房间。
由于叶暖曾是这个宅子的半个主人,佣人们没办法不听,她只得将阿桑抬进了屋子。
叶暖为阿桑把脉,脸上神色越来越凝重。
阿桑好像中毒了,但是,她摸不出来,到底是中了什么毒?
也搞不清楚,阿桑是前面中的毒,还是在她来之后。
阿桑昏迷不醒,她只得赶紧为她又扎了几针,但是,效果都不太好,老太太闻讯,跌跌撞撞赶来了:
“阿桑怎么样?”
她问叶暖。
叶暖:“奶奶,你要有心理准备,阿桑暂时可能不会醒了。”
老太太心凉了半截,伺候了自己大半辈子的人,虽是佣人,但早建立起了姐妹一般的感情。
老太太摸了摸阿桑的手:“是中风了?”
叶暖:“我也不能确定,得把她的血送去检验,才能弄清楚。”
叶暖取了血,匆匆去了研究所。
听闻母亲生病,陆北廷在医院坐不住了,他让唐明把自己送回老宅。
两人赶到老宅时,老宅因阮碧澜与阿桑同时生病而兵荒马乱。
叶暖验了血回来时,在客厅与陆北廷狭路相逢了,四目相对,彼此的目光里,都有说不上来的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