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沅虽擦了椅子,但是,叶暖今天穿的是白裙子,坐下去,等会儿起来,屁股上肯定会有印子,这种高端宴会,叶暖是出不起这样的丑的。
叶暖摇头,脸上的笑,明媚灿烂,落落大方:
“没事。”
叶暖瞥了陆北廷一眼,发现陆北廷正在看段思纯,而段思纯也在歇力深情地回应,两个人缠绵的目光,似刀子一样扎痛叶暖肺管子。
叶暖唏嘘了口气息,正要放下杯子离开,下人张婶将椅子拿开,又补了把椅子过来。
而等陆北廷收回目光时,才发现身边没人,叶暖呢?
他刚刚不过瞥了段思纯一眼,这女人就不见踪影了。
连老夫人的寿宴都要提前离席,可见在女人心里,他陆北廷一点都不重要。
陆北廷再也没有心情吃下去,起身阔步往洗手间那边走,他倚在墙上,刚从烟盒里抖出支烟,咬在嘴里,正要用打火机点烟。
就听到女洗手间那边传来声音,夹着水声,听不清楚说什么,水声停,女人的声音清晰入耳:
“行,江开,等视频剪辑完,我就给你送来。”
“好的,先这样。”
叶暖掐了电话,抬头就对上男人熟悉的脸,脸逆着光,看不清楚表情,却能感觉得到他那对阴鸷又冰冷的目光,像是要将她立地凌迟。
叶暖用纸巾擦干指尖的水,纸巾丢到垃圾桶里,正要扬长而去,手臂被人狠狠扣住。
叶暖回头,嘴角扬起浅浅的笑:
“做什么?”
男人盯着她,目光森寒:
“奶奶的生日宴,你竟然敢躲进洗手间偷情?”
叶暖甩开他的手,美眸微眯,眼睛里的笑,不达眼底:
“陆先生,提偷情这两个字,你不配。”
叶暖往他胸膛重重拍了下,眸色冰冷,出口的话,不带一丝感情。
陆北廷回头,幽深目光,盯着着灯光下,那抹就要消失的纤细身影,舌尖抵了下牙齿,香烟没点燃,直接揉碎,丢垃圾桶。
提步回大厅,大厅门口的廊道尽头,叶暖与段思纯两人正说着什么,忽地,段思纯就摔了出去。
叶暖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陆北廷已冲了上去,他扶起段思纯,替段思纯拍去礼服上的灰尘,回头,锐利的视线,扫向叶暖:
“叶暖,你……”
还真是心肝宝贝儿,不过就摔一下,着急成这样。
叶暖心脏麻痛,挑眉,浅笑:
“你觉得是我推她的?”
段思纯身体一个劲儿往陆北廷怀里钻,声音娇滴:
“北廷哥哥,不是嫂子推我的,是我自己不小心。”
陆北廷对叶暖心里本来就有气,现在,见她做了错事,又不认错,心里的怒火,如海浪,节节升高。
“思纯,我知道你心肠好,处处为别人着想,但是,她不值得。”
说完,男人又看向叶暖:
“道歉。”
叶暖心里的痛,如海浪疯狂拍击:
“你让我给她道歉?”
陆北廷:
“做错了事,难道不应该道歉?”
“段思纯,我给你道歉。”
叶暖目光一寒,走上前,抬手,一耳光甩过去。
段思纯被打的眼冒金星,有陆北廷在,她不可能反击叶暖,便扑在陆北廷怀里,以一副柔弱的姿态:
“北廷哥哥,呜呜。”
叶暖转身要走,却被陆北廷伸手一把扣住,咬牙切齿的声音牙缝里迸出:
“我说,给思纯道歉。”
叶暖下垂的目光,落到握住自己手臂的那只手上,男人的手,骨骼经脉生得相当的好,鼓起的青筋,在小麦色皮肤下,惹隐若现。
因为心疼段思纯气的。
叶暖剥开他的手时,一字一顿:
“我没有错,便就不会道歉。”
说完,叶暖抽身,果断离去。
“北廷哥哥,好疼。”
段思纯的声音,像海锦一样柔软。
陆北廷盯着叶暖消失的方向,推开了怀里的女人,满身戾气:
“没事,少惹她。”
说完,陆北廷提步离开。
段思纯拎着裙摆追上去,像块牛奶糖。
阿沅见自家小姐脸上有红印子,心里不服气,便向阮碧澜告状,阮碧澜听说是叶暖打的,当时心里就起火了。
她让人把叶暖叫进房间,以婆婆的身份质问叶暖:
“你打思纯了?”
叶暖挺直脊背,不卑不亢:
“打了。”
阮碧澜:
“叶暖,谁给你的胆子,敢在叶家撒野?”
叶暖笑了声:
“没人给我胆子,我也从来没靠山,我的靠山,便是我自己,阮阿姨,我知道你一直心疼段小姐,长久以来,我也知道你希望她做您的儿媳,现在,我……”
叶暖还没说完,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门开了,是陆北廷。
他犀利的眼神扫向叶暖,叶暖没说下去,将脸别开。
阮碧澜见叶暖这样嚣张,心里气得不行,又见儿子来了,她怒不可遏的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
“北廷,好好管管你媳妇儿,她当着你的面打思纯,你眼睛是瞎了吗?竟然允许她这样肆意妄为。”
陆北廷垂目,撩了撩眼皮:
“行,回去教训她,妈,先这样,我们走了。”
说完,他抓住叶暖的手,头也不回往门外走。
叶暖想甩开那只温暖的手,挣扎了两次,挣不开,男人的力道有些大,捏得她手腕痛死了。
“陆北廷,放手。”
陆北廷起先故意不放,在叶暖挣扎得特别厉害时,他松了手,叶暖身体摔出去好几步远,如果不是她反应快,她就摔下去了。
陆北廷双手揣进裤袋,他比她高出一个头,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她,目光深幽,难辩情绪。
“叶暖,我希望你能尊重我妈。”
他尽量控制心中奔腾的怒火。
叶暖笑:
“陆北廷,我没有不尊重她,我是打了段思纯,可是,是她冤枉了我,是她自己摔倒的,偏偏赖我身上。而你与你妈,都说是我推的。”
陆北廷:
“我调监控了,上面看到,的确是你推的她。”
叶暖嘴角的笑勾深,还真是白月光,不同凡响,日里万机的陆大总裁,竟然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去调监控。
见叶暖不说话,陆北廷声音染了怒气:
“你没话说吗?”
叶暖:
“你让我说什么?你说是我推的,你又说你去调了监控,那就是我推的,怎么样?”
“早看她不顺眼了,活该。”
解释不清,索性就不解释了。
叶暖这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与之前温顺可人天壤之别。
陆北廷气笑了:
“原来,以前的你,都是装出来的。”
“陆北廷,当时,我们怎么结的婚,你心里有数,这三年来,我之所以愿意伺候你,愿意委屈求全,都是因为我妈,如果不是因为我妈,我不可能让自己憋屈三年。”
原来,在叶暖心里,嫁他,她委屈了。
陆北廷气得肺都痛了:
“嫁给我,你哪点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