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把陆家每人都骂了遍,仍不解恨,怕更会影响叶暖的心情,唐婉安慰了两句,挂了电话。
叶暖坐在那儿,好半天找不回意识。
她的孩子掉了,如今,段思纯到怀上了。
她轻笑了声,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灯火,独自发呆。
江凯站在医院外,给顾易打电话:“老大吐了好多血,现在在手术室抢救,你到底要不要过来?”
那头的顾易明显震惊到了。
好一会,他才出声:“你没骗我?”
江凯冲着来来往往的车流翻白眼:“骗你有糖吃。”
顾易踩着风火轮来了,他跟江凯进入医院,手术室外,陆家人几乎都在,包括二房三房的人,但真正担心着急的,肯定还是与陆北廷关系最亲近的人。
阮碧澜心神不宁,在过道里,来来回回走着,段思纯抚着她,老太太坐在长椅上,闭着眼,手中掐着一串佛珠,她在克制着自己,让自己的心尽量平静。
顾易望了眼紧闭的手术室门,一颗心骤然就揪紧了,起初,他以为是江凯为了缓和自己与陆北廷的关系,想把他骗过来,才说陆北廷在手术。
但是,现在……
顾易心里也着急,他把江凯拉到角落,问:“怎么回事?”
江凯把大致情形说了遍:“总之,老大与叶暖算是走到尽头了,这种时候,她都不过来。”
江凯话里话外,都有埋怨的意思,更有责怪,在他看来,因为叶暖与陆北廷离婚,陆北廷才会出事。
顾易到不这么看:
“她应该还不知道。”
江凯看着顾易:“那你给她说,把她劝过来,老大现在需要她。”
顾易面有难色,他瞥了眼阮碧澜身边的段思纯,眼睛下意识扫向女人的肚子:“段思纯都怀上他的孩子了,叶暖应该看到了天盛官宣的事,这个时候,你让我去找她,不是让我去碰钉子吗?”
江凯的脸色变了变,他顺着顾易的目光望过去,正好也看到了段思纯,而段思纯也在往他们这边看,江凯的视线,赶紧调开,他心里‘咯噔’了声,最近,他都怕看到段思纯,但是,他又希望看到她,就在这种矛盾的心态中,他过得特别煎熬。
怕顾易知道那件事,他说:“可是,老大好像并不喜欢纯纯,他一直在乎的人是叶暖。”
顾易不信:“你又不是他,你怎么知道?”
江凯好想说,他就是知道。
可是,他不敢那样说。
“反正,你去找叶暖吧,如果她念旧的话,应该会过来探望老大,如果老大能醒来,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是叶暖,他心里肯定会高兴。”
顾易:“那可别一定,老大喜欢叶暖,就不会与段思纯有孩子,再说,叶暖的性子,是绝对容不下的。”
江凯找不到好理由规劝,只道:“你是不是怕叶暖与老大旧情复燃,然后,你没希望了,顾易,你真自私。”
顾易生气了:
“我喜欢叶暖,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我不怕说,也不怕被人知道,包括老大,如果他们彼此有情,我会祝祝他们,重要的是……”
江凯心情很烦躁,不想听下去,罢手:“算了,如果你不想去,我也不会为难你。”
江凯提步走向了手术室那边。
顾易考虑再三,最后,还是给叶暖打电话,叶暖问他有什么事,顾易没说,只问:“你现在有空吗?”
叶暖:“不是很忙。”
顾易:“行,我过来找你。”
叶暖从顾易的语气,就知道事情挺严重的,所以,她也没阻拦。
顾易来到缇香湾。
面对叶暖,忽然不知道如何开口。
叶暖见他左右为难的样子,笑着问:“怎么了?”
顾易吸了口气,鼓起勇气:“叶暖,老大生病了,现在,还在手术室抢救,你要不要去看看?”
叶暖怔了怔。
像是被震惊到了,回过神来,她笑着说:“你骗我吧,他怎么可能生病?”
下午办手续时,人不是还好好的。
叶暖:“你是不是觉得段思纯怀孕的事会伤到我,我跟你说,顾易,我早看开了,我与陆北廷有缘无份。”
顾易握住她削瘦的肩头:“你听我说,我也是刚知道的,老大他真的在抢救室,能不能迈过这一关,很难说,陆家所有人,现在都在手术室等着,阮碧澜都急哭了,老太太也慌得六神无主。”
见顾易表情严肃认真,叶暖选择相信:“即便是他真生病了,我又能怎么样?我又以什么身份去关心呢?”
顾易没有话反驳好的话,沉默了。
叶暖:“看他的造化吧。”
顾易不死心追问:“你对老大,当真没有一点真情?”
叶暖答的干脆:
“曾经有,但是,这份感情,早在他一次又一次冰冷地对我后早就消亡。”
顾易想到了某件事:“你是不是还在介怀你妈妈离世时,他没有来,他应该是遇到什么难脱身的事情了,我虽然不清楚内情,但是,我从江凯的言词中猜出了些,我喜欢你,叶暖,但是,我不能因为喜欢你,而无视于我与老大之情的兄弟情义。”
叶暖:“没有,我就从没期待过。”
顾易看着叶暖,从她面无表情的脸,他就能猜测出女人是装出来的。
她与陆北廷毕竟有过三年的婚姻。
三年的朝夕相处,不可能没半点感情,何况,叶暖自己也承认,她对陆北廷是有感情的。
男女之的感情,哪是想说没有就没有的。
顾易喉头一滚,问出心中的疑惑:“你是不是在介意那个孩子流掉的事?”
叶暖垂下眼帘,没说话。
这话击中了她的心脏,她说不出半句违心的话。
说不在乎,是假的。
顾易:“那是江凯与段思纯做的,她们会受到惩罚,我们会……”
叶暖抬眸,盯着顾易,目光陡地变得森寒:“不用,有些事情,不该你插手,你就不要插手,你与我的关系,仅止于朋友与合伙人。”
这个仇,必须她自己报,她不想别人代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