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不能与叶江硬扛。
叶江不止是个六亲不认的狠人,更是个疯子。
重要的是,她妈妈在他手里。
她不能硬着来。
“注资,不是陆北廷停掉的,是阮碧澜,阮碧澜一直不喜欢我,她早巴不得赶我出门,她心中的理想儿媳一直都是段思纯。”
傅雪芯向叶江使眼色,叶江不再说话,脸色仍然阴沉能滴水。
傅雪芯换上慈爱的面孔:
“暖暖,如雪在国外,天天都念着你,说好久不见你了,怪想你的,她想给你打电话,又怕你不接。你们姐妹可是一起长大的……”
傅雪芯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叶暖的表情,见叶暖并不想搭理自己,傅雪芯打住了话,顿了半秒,转移话题:
“阮碧澜是不很喜欢你,但是,老太太喜欢你,陆家,老太太才是能做主的人,再说,你耍气,跟陆北廷提出离婚,人家不也一直没签么?”
叶暖憋不住了:
“谁给你说,他没签?”
傅雪芯笑着,小心翼翼:
“如果他签了,陆家的人,早知道了,还会这么沉静?重要的是,你上次回来后,也见着你去讨好陆北廷,但是,天盛可一直在向叶氏注资。”
叶暖笑了声:
“难怪,你们这么久没找我麻烦,原来,是天盛一直没断资金。”
傅雪芯不理叶暖的怪笑,继续说:
“这足可以看出,陆北廷对你是有感情的,在一起住了三年,就算是养条狗,也不忍心丢弃,何况还是个人。”
叶暖没说话。
傅雪芯察言观色,继续发表自己高见:
“如雪在国外,帮不上忙,现在,叶家,只能靠你,暖暖,你的妈妈,我们会好好照顾,阮碧澜不喜欢你,你可以去讨好陆北廷,陆北廷才是要与你共度余生的人,他也是天盛的掌舵人,只要他愿意帮忙,阮碧澜算什么啊?”
叶暖只觉得好笑:
“阮碧澜,可是他妈。”
傅雪芯:
“生意上的事,他妈又不懂,再说,现在陆家,可是陆北廷在赚钱养家,阮碧澜再不喜欢你,也会考虑陆北廷的意愿。”
叶暖想到阮碧澜在医院里骂自己,那些难听的话,她果断拒绝:
“要去,你去,反正,我不去。”
见好说歹说,叶暖始终不同意去挽回叶氏注资。
叶江失去耐性,发火:
“叶暖,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叶暖对这个狠心无情的父亲,早已失望透顶,她嗤笑了声:
“你除了会拿我妈威胁我外 ,还能做什么?”
“知道外面说什么吗?叶家卖女求荣。”
叶暖咬重了‘卖女求荣’几字。
叶江不以为然:
“那又怎么样,你即能得到幸福,叶家又能得到金钱,不可以吗?”
叶暖:
“三年前,但凡你们把我的幸福想一想,我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进退两难的地步,最后一次帮叶家,今后,再也我没半点关系。”
叶江与傅雪芯,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叶暖心里清楚,如果她不妥协,叶江真会残忍地对待妈妈。
这辈子,妈妈已经够可怜了,她不能再让妈妈受罪。
傅雪芯见叶暖软了口,提到嗓子尖的心落回肚里。
眉开眼笑:
“我就说嘛,暖暖不会不管我们的,暖暖,想吃什么?我让裴妈给你做。”
叶暖哂笑了声,眼神冰若冰霜:
“不用了,我怕我吐出来。”
叶暖转身走了。
刚走到门口,随着‘砰澎’声,脚下砸来个东西,是个四飞五裂的玉器。
她瞥了眼破碎的玉器片,头也不回,大踏步离开。
而身后传来了傅雪芯,柔情似水的安慰声:
“她已经答应了,你还发什么火?”
叶江的声音,透着薄凉:
“你没听到,她说吃了我们的东西,会吐出来吗?”
叶暖离开叶家,就去上班了,下班回到家,已是晚上9点的事,今晚加了几个小时的班,她赶了篇稿纸,言丽下达的任务,这篇稿纸必须在明天早上发出来。
挤公交时,她翻看手机,才看到8号在5点时,给她发过一条信息:
几点回来?
她把8号删去,替换成了司墨寒。
今晚加班,马上回来。
她发的信息,司墨寒可能没看到。
直到她回到家,她没接收到司墨寒的回复,家里静悄悄的,客房的门紧闭,叶暖估计男人并没在房间里。
吃外卖吃腻了,她打开冰箱,拿了袋饺子走进厨房,正要下饺子时,司墨寒的身影出现在门边。
男人往厨房里瞧了瞧,见到叶暖,人立刻就走了进来。
“煮饺子吃?”
“嗯,要吃吗?”
叶暖问。
司墨寒舔了舔唇瓣,一副挺馋的样子:
“如果你不嫌麻烦,就多煮几个。”
叶暖皱眉:
“你没吃晚饭吗?”
司墨寒:
“下午给你发信息,你没回我,我一直等着,就睡着了,然后,就睡到了现在。”
男人抬腕看表:
“九点了,你咋加班这么久的班?”
叶暖一边将饺子倒进锅里 ,一边回答:
“赶稿,明天要发表的。”
速冻饺子,煮起来还是挺快的。
饺子快破开时,叶暖将饺子捞起锅,放到两个盘子里,再调了料,将调料与饺子端到桌上。
餐厅很宽敞。
光线也很好,外面路灯的灯光,落照进来,与屋子里的灯,交相辉映成一片。
两人,一人坐一边,默默吃着饺子,谁都不说话,司墨寒觉得空气里全是浪漫温馨的小泡泡。
而叶暖脸色不大好,看起来有心事。
司墨寒问。
“有什么事吗?”
叶暖:“没有,就是有点累。”
吃完饺子,叶暖要拿碗去洗,手刚伸出去,调料碟与她手上的碗被司墨寒拿走了。
“你去休息,我来洗。”
说完,司墨寒就进了厨房。
接着,是洗碗的声音传来。
叶暖坐到沙发里,拿了抱枕,抱在怀里,打开电视,拿遥控器换台。
屏幕上不断切换着画面。
她找了综艺节目看。
司墨寒出来了,走到她面前:
“躺下。”
叶暖抬眼,对上男有莫测高深的脸:
“干嘛?”
司墨寒面无表情:
“你不是累吗?累了,我给你按摩,新学的按摩手法,还没为谁服务过,你是第一个。”
这话里的另一层意思是,瞧,叶暖,你多荣幸。
叶暖想着那五千万钞票,觉得,就算男人给她按摩,他也不亏。
想到这儿,她拿抱枕当枕头,身体躺了下去。
男人一双长指在她颈部轻轻揉捏着,力道刚刚好,叶暖看着男人近在眼前的俊美轮廓,喃喃开口:
“你现在,只服务我一个吗?”
司墨寒本来正专注在按摩手法上。
没听清楚叶暖说什么,他问:
“你说什么?”
叶暖又重复了遍。
司墨寒的手,忽然就顿在了叶暖脖子上,下一秒,他收回手,转过身,双眼看向前面的电视屏。
叶暖觉得气氛忽然就微妙了:
“你生气了?”
司墨寒不说话,脸色很沉。
看得出来,气得不轻。
叶暖拎着他一片衣角,轻轻扯了扯:
“别生气了,我以为……”
司墨寒转过脸,眼睛死死盯着她:
“你以为我是干公关的,这双手,应该服务过不少女人,是不?”
叶暖眨了眨眼:
“难道不是吗?”
事实面前,还要雄辩吗?
她这样认为,有错吗?
司墨寒冷冷笑了声:
“你点我前,我还没出过任务,你是我第一个女人,刚睡了,你就给我发信息,说要养包我,所以,我一直等你消息,我没再为第二个女人服务过。”
言下之意,除了叶暖,司墨寒并没服务过第二个女人。
实际是,他生气的真正原因是,这辈子,他陆北廷还没为任何女人这样服务过,她这样误解他,尽管,她并不知道他是谁,但,他还是觉得憋屈,也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