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姨妈她是那么好的人……”扶子琪的双眼变得通红,胳膊上青筋暴起。
“伴君如伴虎,自古如此。“扶鹤的声音平静的像在寺院里清修的禅师。
“所以你就这样放弃挣扎,自愿斩去所有的羽翼,做皇上的一条走狗?”扶子琪的语气越发的激动。
扶鹤抬起自己的眼皮,古僧一样的面容终于有了一丝破裂,“那你想怎样?”
那你想怎样?那你能怎样?扶鹤的话像一把锋利的长剑插入心底,滑过那篇满是阴霾的天空,惊得人心底发颤!
自古以来没有一位君主能够忍受自己的行动受到别人的限制,一旦谁的力量让皇帝感觉到了有威胁,那他就离被清场不远了。无论是当初多么贤明的君主,久居高位,视野受到屏蔽,就会开始免变得小心翼翼,猜忌心重,这是每一位君王都没有办法回避的事情,没有任何人能够改建,即使造反再立成王,也不过是重复曾经的悲剧而已。
“我们只是能够让皇帝少受一些蒙蔽而已,让他知道真相,可是,很多时候都不是只要有真相就能解决问题的。”
“难道他不知道凤将军的忠心么?他的天下都是借助凤将军的手打下来的,他怎么会不相信他?可是一旦太子加上凤将军的力量,就大于了皇帝手中的兵力,他不能废了太子,就只能废了凤将军,即使只有万分之一的几率两人联手造反,也是皇帝不允许发生的事情,所有的萌芽都必须被掐死在摇篮里,他才能稳坐江山。”扶鹤的声音冷清而不容置疑,字字铿锵。
忽然夜里就起了风,透过纱窗吹进屋里,让人汗毛都发凉,摇曳的烛光不再温暖,眼睛被夜色渲染上层层的凄冷,空气中的温度开始下降,风越来越强,摇曳着树枝沙沙作响,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临。
“父亲,我知道了。”扶子琪的心变得很累很累,不知道他还要经历多少事情才能像父亲一样看淡这一切。
是无可奈何的妥协,是还不愿接受的坚忍。
“我知道你现在还不愿意接受这一切,但是倘若你不是一心在修炼的路上走下去,这些世俗就是你永远不能避免的,清醒些才能安身立命。”
空气开始变得潮湿而闷热,即使扶子琪只穿了一件薄衫,额头上也有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扶子琪把纱窗打开,透透气,呼出胸口中的一口浊气。
“修仙么……”扶子琪敛眉,“倒也不失为一种办法。
轰!一个响雷落下,大地都为之颤抖,划过半个天空的闪电顺间将世界照亮,映亮他黑如子夜的眸子,妖异瑰红的天空在一瞬间闪现又重新隐于黑暗,伴随着稀里哗啦的声响,大雨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落在地面上砸出清脆的响声,雨珠串成窗帘,挡在檐外。
橘黄色的烛火在的房间里上下摇曳,悦目串动,不甚明亮。
凤流天躺在床上,桌子上的烛台上的灯火凤流天让知秋不要灭掉,烛光温和地笼罩在屋子一角,雨声打在窗户上又连串落下,单调的淅淅沥沥声反衬出夜的宁静,屋外一片未知不可见的漆黑,是夜,也是命运。
漫漫长夜,不知道又有几人无眠?
不知下了多久的雨,第二天早上知秋为凤流天打开窗户,一股清新的空气迎面扑来,外面面已经是阳光明媚了。
坐着扶家的马车和扶子琪一起来到宴会的地方,因为扶子琪的身份不允许他早早的就到达宴会,所以他们的马车到达宴会的地方的时候,门口已经汇聚了不少人,他们都在热闹的交谈着,时不时的发出几声轻笑。
马车忽然的停下,外面的谈笑声戛然而止,人们的目光都向马车看来,引起一阵骚乱。
被截下的马车让车夫十分的难看,逐渐的有更多的人汇聚过来。
相比马车外面的嘈杂,被围住的马车就显得十分的平静,没有人下车,也没有发出一点的声音。
一个平稳而坚定地声音打破这份尴尬,向拦路的士兵报上自己的名号。
“这是扶家的马车,里面坐的是扶公子。”
这个名号引起了人们的喧哗,但是拦路的士兵不为所动,从容到:“太子殿下说了,所有进入宴会的人都必须下车检查,今天来的人都是四国重客,必须要保证安全。”
马车旁的一个青年小斯,恭恭敬敬的说道:“大人,我们家公子和太子殿下的关系这么好,以前可是从来不用检查的,这你是知道的,还麻烦今天依然放行吧。”
士兵摇摇头:“今日不同往日,必须要检查,太子下了死命令,还请公子下车。”
一旁交头接耳的人们不由得渍渍称赞——“不愧是太子殿下的亲卫兵,还真是铁面无私。”这样的话赞不绝口。
士兵再一次说道:“还请马车里的人下车检查。”
周围的人都嗡嗡起来了,大家紧张的盯着这座辆豪华的马车上的锦缎车帘,猜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气氛因为僵持变得尴尬不已。
“你下车。”
“哎?我?”
“你下去。”她轻描淡写。
“这是我的车。”他很不爽。
“所以你必须下去,而且我隐藏气息的能力很强,他一个侍卫发现不了我,你下车就意味着车里没人了。”她的嘴角向上勾了一勾。露出一个云淡风轻的 笑。
扶子琪撇撇嘴,也罢,这种场面他见得多了,被盘查也不会拿自己怎样。
车子终于有了动静,一只白皙的手搭在了墨竹色的车帘上,手背光洁如玉,手指修长漂亮,轻轻地拉开车帘的一角。
被置于人群中包围圈中的马车里走下来一个人。
动作不紧不慢,步子不徐不慢。
一袭白衣,点缀冰蓝色的轻纱外套,清清淡淡,墨色长发被整齐的束起,插着一只上等的仓木发簪,古朴典雅。
绚烂阳光里步出一个和煦的男子,嘴角挂着一抹浮云版渺渺的笑,眼里温柔似水,长空白日下,翩若惊鸿。
周围的女子都觉得自己的心脏都漏了好几拍。
男子温柔尔雅的声音填充在不知不觉陷入的沉默世界中,不卑不亢:“真是不好意思了,因为自幼多病,身体不好,在犹豫间,就给大家添麻烦了。”
一个穿着锦衣玉袍,头戴着格式的发钗的女子问道身边的侍女:“那个男人是谁?太子么?”
“回禀小姐,那个人不是太子,是西楚传说中的三公子中的扶子琪。”
“哦?这个人到是很合我的胃口,和北齐那群五大三粗的汉子不一样。”
“小,小姐,这万万不可,您是来西楚联姻的,作为太子正妃的,万万不可……”
“啪!”一个响亮的巴掌响起,“我要怎么做也是你一个贱婢能够指手画脚的么!”
“小姐我错了,我错了……”丫鬟连忙跪倒地上开始磕头,只把头磕的头破血流。
另一边,一个穿着妖艳的女子性感的一笑,对自己身旁的男子笑着说道:“西楚的男人就这么弱不禁风么,这个样子怎么上战场?看着都没有什么兴趣。”
“姐姐,虽然他们西楚的男人没有我们南夏的男人优秀,但是这次我们也是抱着联姻的态度来的,你可不要任性啊。”她身边的那个男子说道。
“知道啦,知道啦,母后还真是啰嗦,竟然派你和我一起来,真是麻烦死了。”
“没有我在的话,就不知道你跑到哪里去玩了,就算我在,你还逃跑了七次,你这个样子,母后怎么会放心。”
“你真是越来越像母后了……”
与此同时,一个十分温柔的声音响起,如银铃一样好听:“哥哥,那个人是谁啊?”
“扶子琪。”
“哦。”少女的脸有些羞红,悄悄看着那个阳光里那白衣灼灼的男子,心窝里有小鹿在乱撞。
“我们没有必要和西楚联姻,你不要有些不该有的心思。”
“我,我没有……”少女的声音细弱蚊蝇。
“没有就好,我也舍不得父皇把你嫁到如此遥远的地方。”
士兵认真的检查了扶子琪的请帖,目光又转向马车,“车里的那个人,你是在等我亲手把你拉下车才肯接受检查么?”
这个亲卫兵也是十分的郁闷,作为太子的亲卫兵,但是实际上他不过是一个灵师五阶的灵师而已,不要说感知凤流天了,就算是扶子琪隐蔽自己的气息,这个士兵都没有办法发现他的存在,
但是可能是太子脑袋抽风了,今天非让自己在这里拦下扶子琪的马车,并且十分肯定的说马车里一定会有两个人,让他必须让这两个人下马车检查两个人。
虽然这个士兵一脸坚定地说车中有人,但是他的心里也是十分的心虚,有没有人他根本就不知道。
除此之外,周围的人也不乏灵师,都没有感觉到车中还有人的气息,之前扶子琪没有隐藏他的气息大家都有感知,但是现在他们感受不到车里还有任何的生物气息了,都十分奇怪的看向太子的亲卫兵。
太子的亲卫兵忍不住的额头滴下一滴冷汗,但是太子的命令,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不能违抗,哪怕车里真的么有人,他也要坚决的等待车里有人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