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我……我确定是出车祸吧?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的手……”白芷说着,随即伸出手。
主任见状,看向她的手,就见她的手一直在颤抖。“这……”
“主任,我猜可能是车祸,然后伤到我的手臂神经,我现在的手一直颤抖,根本不能再拿起手术刀,所以我想要看看我的诊疗报告。”白芷着急道。
“白医生你别着急!你……你这个情况……有可能只是因为还没有恢复过来,所以医院才决定让你出去修养几天,可能过几天你的手就好了。”主任赶紧道。
白芷看着自己的手,若有所思。
从主任办公室出来,白芷心神重重的回到病房,而希尔已经来接她了。“你去哪儿了?”希尔看着她,问道。
“哦……没事,走吧。”白芷放下手,道。
希尔拿上行李,随即和白芷离开医院,白芷坐上车,希尔启动车子离开。可是在开出一段距离后,白芷看着周围,有些不解的看向希尔。“这好像不是回去的路吧?你是不是开反了?”白芷道。
希尔看着她,有些犹豫。“这不是回白家的路!”
“不是?那我们去哪儿?”白芷疑惑道。
“去机场!”
“机场?为什么要去机场?”白芷一愣,追问道。
希尔看着白芷,停下车,看向她。“我已经买了票,法国那边也已经安排好了。”
“什么意思?”白芷不解道。
“去到那边,你想要自己开医院还是继续当医生,我都可以帮你安排。”希尔继续道。
“我不去!”看着希尔自顾说着,白芷大声道。希尔一顿。“阿芷!你别想那么多,你听我一次好吗?和我去法国。”
白芷看着他,突然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走了下去,随即走到后背厢拿起行李。希尔紧忙下车。
“阿芷!”
“到底怎么回事?”突然,白芷怒吼道,目光紧紧的看着希尔。“为什么?为什么一觉醒来什么都好像变了?你们告诉我,我只是出了车祸,但是为什么车祸前的事我一点都想不起来?还有你告诉我,你还是我认识的希尔吗?你的病怎么好的?我是怎么帮你治的?还有你让我和你回法国,可是你不是很讨厌那个地方吗?还有之前的那几人到底是谁?我不是傻子,周围的变化你觉得我一点都看不出来吗?我一直告诉自己,既然你不想让我知道,那么我就不去想,可是我讨厌像个傻瓜一样被你们蒙在鼓里。”白芷崩溃道。
希尔看着白芷崩溃的模样,默默的叹了口气。“对不起……阿芷!我只是……不想你再受到沙伤害了,我怕你想起那些……你会疯掉的!我的确瞒着你,你并不是因为车祸,而是失忆,而是你自己的大脑选择性的帮你忘记那些事,所以我不想你再想起那些!”希尔低下头道。
“选择性……失忆?”白芷一震,她自然知道这个词代表什么,只有经历眼中心理创伤的,人的大脑才会自动的帮助人体忘记。
“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白芷捂着头,茫然无措。
“阿芷,阿芷!”希尔拉住白芷的手,担心道。
白芷看着他,忽而眼前不断的闪现各种画面,就想电影一样不断的上演,一幕幕的从白芷脑海中划过。
“阿芷……”
突然,白芷看着希尔的眼睛突然聚满泪水,滑出眼眶。“希尔……希尔,我……我看到……看到爷爷……爷爷……不是真的吧?”白芷突然哽咽起来,慌张的抓着希尔的手,她脑海里,不断的播放着那个雨天,那个墓碑,还有装着白衡尸体的棺材。
“希尔……希尔……”白芷突然害怕起来,她怕那就是个事实,怕白衡真的死去。
“阿芷……”希尔紧紧抱着白芷,满眼心痛。
“呜呜……”白芷趴在希尔肩头,眼泪止不住的流下。
墓园里,白芷看着那冰冷的墓碑上贴着白衡照片,身体都在颤抖,“怎么……怎么……不是真的……”白芷跌坐在地上,手心传来墓碑冰冷的触感。
“阿芷……别害怕,别害怕……”希尔紧紧抱着她,轻声安抚她,看着怀中颤抖的白芷,希尔抱着她的手不禁收紧。
“希尔……头好痛!好痛……”突然,白芷紧紧抓着他的衣领,满脸痛苦。
“阿芷!我送你去医院。”希尔见状,赶紧抱起白芷就往医院赶去。白芷躺在希尔怀中,紧紧的捂着自己的头,满脸痛苦。
等到送到医院,白芷已经痛的晕了过去。
“医生!医生!”希尔抱着白芷跑进医院,大声呼喊道。急诊室里,医生查看着白芷的情况。
外面,希尔着急的守在门口。不一会儿,凌霄急匆匆的赶来,还有残月。
“到底怎么回事?”凌霄看着希尔,追问道,满脸凌厉。
“她……有可能想起来了。”希尔语气疲惫道。
“什么?”凌霄一愣,看向急诊室里,脸色难看。“为什么会突然想起来?你到底对她说了什么?”凌霄看着希尔,一拳捶在墙上。
“行了,别吵了。”一旁的残月看不下去,开口制止道。
而急诊室里,白芷躺在床上,脸色苍白。
“不好,病人的脑波开始出现紊乱,脉压也开始下降了。”
“加两CC的腺素!”一旁的医生赶紧道。
一旁的护士闻言,拿出针管,然后拿出药品,掀开白芷的手臂,打了进去。随着药剂全部打入白芷体内,白芷的身体突然抽动起来。
而此时的白芷,一睁眼,四处一片白茫茫的烟雾,什么都看不清,白芷环顾四周,突然,一阵微风吹来,眼前的浓雾逐渐散去,浓雾中的东西也一一呈现在白芷眼前。
一道人影出现在白芷眼前,白芷瞳孔一震。“爷爷……爷爷……”白芷激动道,想要跑过去,但是突然面前出现一道看不见的屏障,将她隔绝在另外一边。
“爷爷……爷爷……”白芷不断的拍打着。
“爸!”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白芷一愣,转过头,就几一名长相和自己有些酷似的男子和一名女子走了过来,手里还抱着一名婴儿。
“爸爸……妈妈……”白芷看着眼前的俩人,眼眶湿润。但是不论白芷怎么呼喊,什么自己就像空气一样,眼前的人根本感受不到自己。
突然,眼前的场景再次变化起来,此时白芷眼前出现白家。
“爸,我打算去境外救助,所以……我想让你帮我照顾一下小芷!”客厅里,白芷的父亲看着白衡,道。
“你们都要去吗?”那是还略显年轻的白衡看着眼前的俩人,问道。
“嗯,这次那边有点严重,所以我们都要去,所以小芷……”
“行了,放心吧,我会照顾好的,你们自己也要多加小心。”白衡道。
“嗯。”
白芷看着眼前的一幕,不断的拍着,想要冲出去。“爸……妈,不要去,不要去啊!”白芷拼命的击打着眼前的屏障,想要阻止,正是这次援助……他们便再也没有回来。
“别去啊!”白芷拼命的呐喊着。但是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去。白芷无助的跌坐在地上,无助的哭着。
而这时,眼前的画面再一次变化,细细的雨滴落下,穿过:白芷的身体,滴在地上汇聚成水塘。白芷抬起头,就见眼前的画面是一处墓地,细细的雨水落下,雨中,白衡一身黑衣,撑着把伞站在雨中,手里抱着一名婴儿,婴儿的啼哭声在清冷的墓地里显得有些萧瑟。
而白衡的面前,两座墓碑冰冷的立在那里。
“为什么……为什么要我看到这些!”白芷不甘的呐喊着。看着眼前的白衡,满眼心痛。而雨中的白衡看着墓碑上的照片,两鬓斑白,似乎一夜之间就苍老了十几岁。
白芷看着白衡的背影,眼泪滑出眼眶。
画面再一次转变,这一次,是在白芷从小长大的房间里,白衡抱着因为发烧一直哭闹的白芷,手足无措的不断的安抚着,这一抱就是一整夜,一夜未眠的看着,直到看着他退烧,才放下心来。
白芷看着眼前的白衡,心酸中带着心痛。在那一年,别人都知道白芷失去了父母,但是他们不知道也有一位父亲,失去了自己的儿子、儿媳,只剩下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孙女,不容许他伤感,他必须承担起抚养孙女的责任。
眼前的画面一幕幕的变化,从白芷开始呀呀学语,到第一个喊出口的“爷爷”,再到她上学,学医,成为博士,再到她后来结婚,白衡都在她身边寸步不离的守着她。当画面最后转到白衡躺在棺材里,被下葬时,白芷已经哭不出声来。
当看着装着白衡的棺材一点一点被埋住,白芷终于忍不住,一拳一拳的击打着眼前的屏障。
而就在最后的一刻,眼前的屏障突然撕裂起来,白芷一震,而后,眼前出现一丝丝裂缝,随后在一声破碎声中,眼前的屏障碎开。
但是当屏障碎开的那一刻,眼前的一切突然都消失不见,再次变成白茫茫的一片。
“爷爷……爷爷……”白芷不断的呼喊着。而就在这时,突然脚下一陷,白芷低头一看,就见脚下踩着一块像是玻璃一样的东西,而此时那块玻璃在一点一点碎开,白芷一震,而这时,眼前突然出现白衡的身影,白芷见状,想要跑过去。
“爷爷……”
而就在下一刻,脚下的玻璃突然一碎,白芷瞬间掉了下去,眼前突然变成一片漆黑。
“爷爷……”
等到白芷再一次醒来,映入眼帘的是洁白的墙壁。
“阿芷!”听到动静闯进来的希尔看着坐在床上的白芷,惊喜道。
白芷看向他,再仔细一看,是在医院里。
“你终于醒了!你终于醒了。”希尔高兴的抱着她。
但是面对希尔的热情,白芷却全程没有说一句,只是默默的坐在床上,甚至眼里都没有一点光亮。
“阿芷!”见白芷没有反应,希尔担忧的看着她。“阿芷……你认识我吗?”希尔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累了。”白芷突然开口道。
“……好!”希尔看着白芷,起身离开,走到门口,回头看着白芷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眼底有些担忧。
而白芷坐在床上,目光看向窗外。
傍晚,房门突然被打开,一道人影轻声轻脚的走进病房,径直朝着病床上的白芷走去。
来到床边,看着白芷熟睡的脸庞,人影坐在床边,伸出手伸向白芷的手,但却在碰到的那一刻停住了手。
“小芷……”人影看着白芷,轻声默念道,原是凌霄。
“小芷……对不起,如果……你没有遇见我那么你现在一定是开开心心的,你会成为人们口中最了不起的医生,是我,因为我……才让你一次一次的陷入危险中,一次又一次的让你痛苦,如果可以重来……你不要再遇见我了,这样……你或许要幸福点。”凌霄看着白芷,苦涩道。
凌霄看着白芷,俯下身在白芷额头轻轻印下一个吻,然后不舍的离开。而等到凌霄离开,原本紧闭双眼的白芷缓缓睁开眼睛,看向门口。
几天后。
医院的走廊里,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凌霄急匆匆的跑到病房里,就见希尔坐在一旁,而病床上,已不见白芷的身影。
“怎么回事?人呢?”凌霄追问道。
“我来的时候人已经不在了,东西也不在了,或许……她走了。”希尔道。
“走了?走了……”凌霄呆愣在原地。她什么都没有留下,甚至一封信,走的干干净净,甚至都不让人留个念想。
而另外一边,一辆大巴行驶在路上,车里,一名小男孩待在妈妈的怀里,手里抱着一个球,一路的逗玩着,突然,男孩手中的球突然脱离掉,然后滚到后面的座位边,停在一个人的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