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没有理会,强撑着爬起来,擦掉嘴边的血迹。“给我换一个洋气瓶!”
“少爷,你已经不能再下去,你都已经耗尽好几个氧气瓶了,你的体温已经下降的太多了,这样下去……你的肺……”一旁的人开口劝道。
“给我!”凌霄怒斥道,但是却被希尔拦住,希尔冷冷的看着他。
“给我……让我去抓他……让我找她……”凌霄虚弱道。
“你真的想要在海里找到她吗?”希尔道。
“至少……我要确认她不在!”凌霄道,随即不理会一旁人的劝阻,戴好氧气瓶,然后再一次下到水中。
冰冷的海水中,凌霄四处寻找,身体的一个抗寒能力已经达到了极限,血液都已经流动的缓慢起来。
忽而,凌霄停住了,眼前变得恍惚起来,意识逐渐模糊起来,身体也逐渐变得僵硬。
恍惚间,白芷似乎出现在凌霄眼前。“小芷……小芷……别怕……”凌霄喃喃道,随即眼前的白芷突然像泡沫一样破碎开来,随即消失。
“小芷……”凌霄伸出手想要抓住,但白芷的身影化作泡沫消散在手心,凌霄挣扎着,想要去努力抓住,嘴边丝丝血迹,最后逐渐晕了过去。
距那天过后,过了一周。
医院里,凌霄站在窗口,身后新来的男助理正替他收拾着行李。“凌总,已经收拾好了。还有凌总,医生嘱咐过,让你不要受风。”助理在一旁道。
凌霄转身,随即走出病房,助理提着行李跟在身后。走出医院,门口的司机已经静候多时。“少爷!”司机打开车门。
凌霄坐进去,司机上车,随即启动车子。
“少爷,夫人说让你出院了,就回去住吧。”司机看着后视镜里的凌霄,小心翼翼道。
后座里,凌霄沉默不语,只是看向窗外。忽而,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凌霄目光一震。“停车!”
司机闻言,一脚踩下刹车。而车子一停,凌霄就迫不及待的打开车门,朝着对面的人行道跑去。
“少爷!”
“凌总!”只剩下司机和助理一头雾水。湍急的车流里,凌霄不管不顾的朝着对面跑去,周围都是紧急刹车的车子,还有不断按着喇叭,咒骂的车主。但是凌霄完全不理会,跑到对面,一把拉住一名穿着白衣的女子。
“小芷……”
“嗯?”女子转过身来,一脸疑惑的看着凌霄。
而看着女子陌生的脸,凌霄眼里的亮光消失不见,转而满眼失望,松开了手。“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没关系!”女子微微一笑,随即离开。
“少爷……”赶过来的司机看着凌霄,知道他又想起白芷了,这一周来,凌霄每晚都在睡梦中呼喊着白芷的名字,甚至认错人这种事已经好几起了,他知道,哪怕只有一点点的相似,他都想要亲自去确认,不肯放弃那一点的机会。
凌霄脸上恢复淡然,回到了车上。一旁的助理满头雾水,不明白凌霄为何会有这种举动。
车子再次发动起来,凌霄突然咳嗽起来,一旁的助理见状,赶紧从包里拿出一瓶喷雾递给他。
凌霄接过了喷雾,放在嘴边深吸了几口,胸口那股刺痛感逐渐消失,脸色也恢复过来。
“凌总,医生都说了,你现在的肺部有些损伤,所以不能再大幅度激动或者运动。”助理嘱咐道。
凌霄放下喷雾,没有回答。那次在海里接连寻找白芷,导致他的肺部严重损伤,当时在海里都晕了过去,幸好被及时救起来送往医院,但他的肺部还是因为在海底吸氧过多,还有劳累过度,导致肺部出了问题,被从鬼门关救了回来。
“走吧!”凌霄淡淡道,不再言语。
很快,车子行驶进凌家老宅,凌霄走下车,凌母和凌父站在门口看着他。凌霄仰起头,刺眼的阳光直射他的眼睛,凌霄微微眯眼,手插进口袋里,然后朝着凌母和凌父走去。
而此时千里之外的法国,一座古堡似的建筑里,一辆汽车行驶进去,车子停下,希尔身着一身西装踏出,鼻梁上带着一副金边眼镜,头发全都往后顺去,只留下一缕垂在额边,整个气质显得极为成熟。一旁的佣人见状,都微微弯身。“少爷。”
希尔踏进古堡,脱下身上的外衣递给一旁的佣人,随即走上楼,打开一扇房间门,走进去,就见里面摆满了许多汽车模型,还有许多鲜花。
希尔走到床边,看着床上躺着的凌灵,坐在床边,牵起凌灵的手。“我回来了,今天又睡懒觉了!睡了这么久……也该醒了吧!”希尔看着凌灵,自言自语道。
但是床上的凌灵依旧紧闭双眼,没有动静。希尔放下她的手,然后起身走进浴室,里面传出来一阵水声。
而此时的床上,凌灵紧闭的双眼突然轻微转动起来,一侧的手指也微微一动。不一会儿,希尔赤裸着上身走出浴室,一头湿法盖在额头,相比刚才,显得年轻不少,希尔擦拭着头上的水,走到窗边,打开窗户。
“这种天气很适合去开车,等你醒了,我带你去开车,你说好不好?”希尔转身看向床上的凌灵,道。
但是后者躺在床上,依旧没有一丝反应。
希尔走到床边,附身弯腰亲吻在她嘴边,随后走出房间。而希尔不知道的是,他一走,原本没有反应的凌灵,嘴角动了动。
夜晚,月光洒进房间,床上的希尔躺在凌灵身边,被子里的手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忽然,原本一直紧闭双眼的凌灵眼睛微微动了动,下一秒,那双眼睛缓缓睁开,眼前的场景逐渐从模糊到清晰。
凌灵眨了眨眼睛,似乎还没有适应过来。而这时,一阵浅浅的呼吸在耳边吹拂,凌灵微微转过头,就见希尔的脸近在咫尺。
凌灵一愣,眼里的迷茫转为欣喜,想要呼喊他,但是喉咙里像是被堵住了一样,根本发不出声音,想要身后触摸他,但是手臂却像被定住了一样。
凌灵看着希尔,眼眶逐渐湿润,一模雷滑出眼眶。
而睡梦中的希尔似乎感应了到了什么,缓缓睁开双眼,正好对上凌灵湿润的眼睛。希尔先是一愣,随即一震。
“凌……凌灵……”希尔一震,急忙起身看着她,一开口叫着她的名字,却发现这个名字似乎好像已经好久没叫了。
“你……你终于醒了……”希尔眼眶泛红,伸手摸着她的脸颊,当看着她示意性的眨眼,希尔一把紧紧的抱起她,似乎害怕这只是一场梦,他怕下一秒醒来,她还是那样一动不动的躺着,害怕这一刻的真实。直到凌灵艰难的伸起手轻轻触碰了他一下,希尔才确信,他的爱人……他的宝贝终于回来了!
“为什么一直不回来?为什么一直不回来?你知道我等了多久了吗?不是说好的等我吗?不是说好要照顾好自己的吗?”希尔抱着凌灵,吼道,这一刻终于将心里积压的想念倾吐出来。
“希……希尔……”凌灵声音沙哑的努力叫出他的名字。
希尔听到她的声音,一震,随即抱着她的手紧紧收紧,眼眶湿润。
这一晚……他等的那个人终于从他身边醒来;这一晚……她等的人,一觉醒来……他便已回到自己身边!
而另外一处的一间训练室里,声声击打的声音传来。
“嘭!”随着一声落地的声音,残月被重重的摔在地上,喘着气,身上到处都是淤青,显然已经被摔在地上不止一次。
残月起身,目光凶狠的看着眼前的人。“总有一天,我要打败你,把你加载在她身上的伤都还给你。”残月愤怒道。
而在他面前,封逸辰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脸色冷漠。“我等着那一天……真到了那天……你随时可以取我的命!”说完,随即转身离开。
“你给我等着!”残月对着他的背影怒喊道。
而封逸辰走出训练室,下一秒却突然一拳打在墙上,鲜血从手上流下,也粘在墙上,身体颤抖。
几日后,在一栋高级酒店前,一辆汽车停在门口,封逸辰穿着一身黑色西装从车里出来。而一旁,数十名的保镖整齐的站在两旁。“少爷,会长已经在外面等你了。”一名西装男走出来道。
封逸辰面无表情,正准备提脚走进去,恍然间,一个小红点从他的眼前划过,封逸辰停下脚步。一旁的西装男见状,疑惑的看着他。
“怎么了少爷?”
封逸辰没有说话,只是看向西装男,微微一笑。
“嘭!”突然,随着一声枪响,一抹献血从封逸辰的胸口射出,里面的白衬衫瞬间被鲜血染红。
“少爷!警戒!”西装男一惊,急忙将封逸辰护在身后,警戒的看着周围。
而此时的封逸辰倒在地上,鲜血不断的从胸口流出,嘴里也流出血,染红了衣服。
“快通知会长,打救护车!”西装男看着封逸辰,赶紧吩咐道。
而封逸辰看着自己的胸口,忽而一笑,鲜血不断的从他嘴里流出来。
小芷……现在……和你唯一有关系的东西……也没有了吧!这样的我……是不是可以拖着这幅你所厌恶的身体去见你了?
封逸辰嘴角露出一抹献血,眼前的场景逐渐变得模糊起来,脑海里突然闪现白芷的身影。
罢了……罢了……这样……挺好!
封逸辰微微闭上双眼,突然,耳边传来残月的声音,模糊中,似乎一道身影朝着他跑来。“封逸辰,你不准死!要死也得要死在我手上!老子还没有替姐姐好好教训你呢!”
封逸辰听着耳边的声音,嘴角微微上扬,缓缓闭上双眼……
时间再次来到距那天的一个月后。
一群群白鸽飞翔在天空,一名名年幼的女孩和男孩穿着洁白的纱裙和西装,站在教堂前,而这时,一辆马车伴随着马蹄声行驶而来,几匹洁白的骏马出现。
而随后,一卷红毯缓缓卷到马车旁,凌父站在一旁,车门打开,一双穿着高跟鞋的脚踏出来,随后凌灵身着一袭洁白的婚纱走出马车,伸手挽住凌父的胳膊。
而门口的几名男孩和女孩见状,纷纷撒出花瓣。随后天空中出现许多的花瓣洒落,像极了一场花雨。
这时 教堂门打开,一阵掌声响起,教堂里,坐满了人,见凌灵出现在教堂门口,纷纷看向她。而在教堂尽头,希尔一身白色西装,回头看向她,微微一笑。
凌灵挽着凌父的胳膊,一步一步朝他走去。周围,凌母还有许多她熟悉的人都在。
来到希尔身边,凌父欣慰的看着希尔,随即将凌灵的手递到他的手心。“我的宝贝女儿……就交给你了。”说完,回到了座位上。
希尔牵着凌灵的手,俩人相识一笑。
“希尔·克里斯先生,你是否愿意娶你眼前的这位女士,不论贫穷富贵,都爱她,敬她!”一旁的神父看着俩人,手拿圣经问道。
“我不愿一世!我要生生世世!”希尔道,凌灵一笑。
“那凌灵小姐,你是否愿意嫁给你眼前的这位男士,不论贫穷富贵,都愿意……”
“我愿意,生生世世都愿意!”
“好的,那么我正式宣布……希尔·克里斯先生和凌灵小姐……正式结为夫妻!”随着神父的话音刚落,周围响起一阵掌声。
希尔和凌灵相识一笑,随即吻在一起。
而台下,在亲属那排,空出了一个位置……
教堂外,凌霄看着教堂里面的俩人,转身离开……这份幸福……他曾经也有过……但是……只是却没来得及告诉她……
而此时的白家,药圃里,梅姨正在给药圃锄草。一会儿她站起身,扶着酸痛的腰,看着眼前整理出来的药圃,恍惚间,眼前出现以往白衡和白芷都在白家时候的场景。
那时候的白芷总是在这里一待就是一整天,总是研究着每一种药材,有时候饭都忘记吃,有时候还得要白衡亲自来,然后揪着她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