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濛的山上,才下过几许小雨,却将那满山的桃花衬得更加妖艳,让人不禁陶醉其间。就在这层层叠叠的桃花树下,站着一个美丽的少女,还有一只奇怪的看着她的小鹿。
少女有着一头乌黑的长发,却被随意地束在脑后;浓密的眉毛此刻正微微皱着似在因为什么而纠结着,衬得眉下那双杏儿眼更加圆润动人;白哲的皮肤泛着健康的红色;肉色的嘴唇微微抿着显出了圆润的下巴;鹅黄色的衣裙在微风的吹动下,徐徐扬起,使站在花下的少女显得更加的苗条。
突然少女像想通了什么一样,笑了起来,将谨慎的小鹿惊跑了,也将不远处跑来的小尼姑惊艳在了原地,久久不能清醒,还是少女看见了小尼姑,喊出了声才将她惊醒过来。
“纪清,怎么了?是师傅找我吗?”
少女跑到小尼姑身边笑呵呵地问:“是师傅有什么交代我的吗?”
小尼姑摸了摸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是师傅有事找你,让我来叫你回去。”
“哦,那我们走吧。”少女笑着向不远处的寺庙走去。小尼姑见了,忙跟着跑了过去……
少女和小尼姑穿过茂密的树林,走进那熟悉的的寺庙,听着那年复一年不变的钟声,少女心情很好地向遇见的每一个人打着招呼。而每当这时候,打了招呼的每一个人,都会笑吟吟的回应着少女:“珍儿回来了!”
还未等少女一一打完招呼,正中间的屋里就传来师傅冷贞温柔的声音:“珍儿,你进屋来,为师有话跟你说。”
“好的,师傅!”
少女走向前推开门,看到屋里坐在椅子上的女人以后,微笑着走过去坐在了另一张椅子上:“师傅找珍儿有什么事?”
冷贞看着坐在她下方椅上的少女,原本凌厉的眼神变得柔软:这是她养了十六年徒弟啊!看着她从一个小小的肉包子长成如今懂事又有礼的美丽少女,心里是很自豪的,可是……
一想到今天那个男人说的话,冷贞眼眸冷了下来。
十六年了,她早已将珍儿当成了自己的女儿,可是如今,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珍儿离开她!
罢了罢了!冷贞摇了摇头,终究她只是珍儿的师傅,管不了太多,人家的父亲接自己的女儿回家,于情于理,她都没有理由再让珍儿留下。
冷贞想到这,抬头看了看面前因为她久久不说话而露出担忧之色的少女,心里一暖,向她招了招手:“珍儿你过来。”
“好的,师傅。”珍儿走向前,依偎在冷贞的腿旁,枕着她的腿,轻声的问:“怎么了?师傅。”
“珍儿,明天你就下山吧。”冷贞抚着珍儿的头发,如是说着。
“师傅!。”
顾珍芝抬起头,意外地看着冷贞:“是不是徒儿做错什么事让师傅您生气了?师傅……”
她拉着冷贞的衣袖小心地说着:“师傅……别赶徒儿离开好不好?”
说着,顾珍芝竟是落下了泪:是她做错什么了吗?所以师傅才要赶她走。她知道错了,师傅不要赶她走,她会很乖的。
冷贞看着落泪的顾珍芝,良久才叹了一口气:到底还是个孩子啊,还是这般的性情,也不知珍儿这一次回去是福是祸了?
冷贞起身,将不知何时跪坐在地上的顾珍芝扶了起来:“珍儿,不是师傅不要你了,而是你的爹爹今天来找师傅了。他说……”
冷贞顿了顿,然后才接着说:“你爹他想将你接回家里,想好好的……培养你。”
顾珍芝听了,低下了头,许久,才轻声地说:“徒儿知道了,这就去收拾行李。”说完便站起身子,向门外走去。
“珍儿!”走到门口准备开门的少女停了下来。
冷贞张了张口,看着门口那逆着光的背影,良久,才说话:“冷贞还是你的师傅。”
所以你别怕,只要有师傅在,就没有人可以伤害你。
背对着冷贞的顾珍芝此刻脸上已是满脸泪水,只有用力地咬着嘴唇,才不会让自己哭出声来:“师傅,我知道你的关心,也明白师傅你的为难,所以师傅,您多保重!”
顾珍芝用力拉开木门,跑了出去。
“唉?珍儿!”
在外扫地的小尼姑看着顾珍芝满脸泪水的跑了出去,想叫住她,却在看见屋里的掌门后,还是没敢叫出声来……
空濛的山上桃花开得还是很妖艳,只是那在桃树下的少女已不在那里了。
顾珍芝挎着包袱在山上庙里的尼姑们的相送下,进入了她的父亲差来的马车上。
临进马车时,她抬头望了望那座生活了十六年的山,看了看来相送的姐妹们,还是没有看见那道疼爱自己的身影。
同来的纪清见她频频抬头望向庙的方向,便知她迟迟不肯离开的原因。纪清走到顾珍芝的身边说:”别等了,师傅一大早就离开庙了的,现在是赶不回来了。”
顾珍芝听了,便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拿给纪清:“这封信,还望纪清你帮我交给师傅。”
说完,便向来送行的姐妹们挥了挥手,靠进马车软垫,这时马车晃悠悠的离开了……
纪清看着手里的信,又看了看已经走远的马车,将信放进怀里,转身便招呼着来的姐妹们回庙去。只是未走多远,便被一群黑衣人拦住了。
“老爷有令!杀无赦!”
“是!”
一时间,满地鲜血如河,哀鸿遍野……
“竖子!尔等竟敢!”一声愤怒的声音响起,一个穿着道袍的女人急速赶来。冷贞怒红了双眼,挥剑直刺那些杀她门人的黑衣人……
“噗!”冷贞已筋疲力尽,终于败在了黑衣首领的刀下,临死时,冷贞看见了从纪清怀里露出的信封,只是可惜,她再也不能看到她的爱徒了……
珍儿……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远处空濛的山上开满了妖艳的桃花,静谧的寺庙传来缕缕梵音:“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