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兢兢战战地躲进被子,当起了缩头乌龟。
注意到宴时寒身上的浴袍,宴卜帆颇有些尴尬,弱弱问了句,“二哥,我没打扰你吧?”
他余光偷偷朝屏风那边看,隐约可见大床拢起的弧度。
女人还没走?
到底是怎么样的女人,居然被二哥留夜?
“你觉得呢?”宴时寒在落地窗前的椅子坐下,翘了二郎腿,注意到宴卜帆的眼神,勾起坏笑,“帮我去床头拿包烟。”
大床上的姜九笙,后背惊起一片凉意。
这男人,太顽劣了!
宴卜帆摸摸鼻子,光明正大看了眼屏风那边,“这……怕不怕打扰嫂子睡觉?”
他的话,也是在试探。
揣度床上的女人,对宴时寒来说有几斤几两。
宴时寒笑意渐浓,“逢场作戏的小野猫,你要好奇,可以看看她长什么样子。”
姜九笙内心爆吼:这个疯子!!!
室内很安静,她清晰听到渐近的脚步声。
她攥紧了被角,心跳疯狂加速,因为过渡紧张,大脑呈缺氧状态,她感觉自己随时都有可能昏过去。
蒙住头的姜九笙看不到外面的情况,但从声音能感受到,宴卜帆近在咫尺。
他怎么还不走?拿包烟要多长时间?
床边,宴卜帆看着凹凸的轮廓,对蒙住头的女人愈发好奇!
这些年虽然外界都在传,宴时寒换女人比换衣服还要勤快,但宴家内部都很清楚,真正能靠近他身边的女人,也许……
一个都不算!
遥记得宴时寒幼时被带回来的画面,那双冰冷的眼睛,冷漠稚气的小脸不带一丝人类的感情,当时仅仅和他对视了一秒,那悚栗感……
“找不到?”
宴时寒的声音戛然响起,吓得他把烟都掉到了地上。
“找到了。”
宴卜帆把烟盒捡起来,匆匆走出去。
姜九笙却不敢有丝毫松懈,紧张地听着外头的动静。
宴卜帆给他点了烟后,客气问:“二哥,还有什么需要帮忙吗?”
“早餐送到,你还想留下来一起吃?”
“没,没,那我先走了!”
他也不是那么不识趣的人,虽然很想留下来献殷勤,但场合显然不对。
宴时寒深吸一口烟,隔着薄雾看向大床那边,看着微微发颤的被单,眼里揉了笑意,他迈着长腿走过去。
被子里,一直听着外面动静的姜九笙,犹豫再三,才敢把被子掀开。
不料,一张无限放大的俊脸赫然出现在眼前。
“啊!”
她想后退,却被宴时寒扣住后颈,拉了过去,含在嘴里的烟雾喷到她脸上,“怎么办?瞧你那么怂,我更想把我俩的事情捅破。”
“咳咳……”姜九笙被呛出了眼泪,深知他的性子,什么事都敢做出来。
她扬起了笑,勾住他的脖颈,眼里眉梢多了丝讨好的味道。
“二爷,我知道你是好人。”
好人可不会做出损人不利己的事哦!
宴时寒对她的说法挺新鲜的,两人挨得很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情意绵绵的情人。
他拇指摩挲着她眼角的红痣,“这么多年来,你是第一个说我好人的。”
他以往做过多少坏事,以至于现在的形象,压根不会有人往“好人”方面想。
“那是别人不懂你,但你昨晚不是出手救了我?”她歪头,对上他的眼睛里,揉了些深意,“每个人都有一副面具,这副面具很容易给人留下刻板印象,也许二爷行事果断被人说狠绝,但我知道,这不是你的本性!”
她这番话说得特别认真,用娇媚清甜的嗓音说出来,倒也悦耳。
宴时寒有一瞬间怔神。
时间仿佛静止了,两人虽然在对视,但姜九笙能确定,他正在看的不是她,也许是思考着什么事,什么人?
没多久,宴时寒突然放开她,“走吧!”
嗯?
姜九笙有些意外,不过……
她想起被子下不着片缕,正当她想问出口,看到不远处沙发上的崭新衣裙,也不顾他有没有在看自己,跑过去把衣服穿戴整齐。
把绳子系好,姜九笙好奇地朝他看了眼。
宴时寒正站在落地窗前,背对她抽烟,光影下,那宽肩窄腰的背影,却渗出了几分寂寥的气息!
也许是感受到她的目光,宴时寒突然转过来,隔着烟雾的眼睛,依然渗着邪笑,“舍不得走?”
“不是,昨天的恩我会记住的。”
他笑出了声音,斜倚着窗边,慵懒地吸了口烟,“我不是什么好人,只是对你,还没上够!”
一瞬之差,姜九笙心里对他的感激荡然无存!
砰!
她关门的声音很大,就像他说的话,离大谱!
宴时寒看着那扇门,脑海里还回荡着她那些话,好人吗?
呵!
他摁灭了烟头,眼底彻冷。
姜九笙走出来才发现,原来两人的房间就对门,还好也算平安度过。
她推门进去,宴卜帆闻声走来,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像是在侦察着什么。
“你一大早去哪儿了?”
应对这种情况,一回生二回熟,姜九笙云淡风轻回道:“去吃早餐呀,倒是你,怎么我起来的时候就不见人呢?”
按照他和颜悦色的态度,昨晚一定没有在这里过夜,不然,订婚夜未婚妻一夜未归,早该炸毛。
宴卜帆没看出什么反常,反而被她把问题甩到自己身上,他打哈哈笑着,“我一大早跑去买二哥喜欢吃的早点,多亏我聪明,给二哥安排的客房放在我们房间对面,方便行事。”
姜九笙扯了扯嘴角,对,就你大聪明!
提到宴时寒,他来了兴趣,神秘兮兮道:“我跟你说,昨晚我看到二哥抱着一个女人进了对门,居然还留过夜了,看着应该挺喜欢啊,可惜不知道那女人是谁。”
姜九笙突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紧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