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霜瞬间有种被打脸的感觉。
可她想不通啊，乔蕾蕾没可能从别人那里听说她是靠老乡关系进公司的，但怎么偏偏就一句话踩中了她的痛脚呢？
陈霜勉强管理好表情，淡笑道：“真没想到乔小姐如此能言善道。我就是循例问问，毕竟这些都是我的工作嘛。”
北川集团总裁夫人可不是她陈霜能得罪的起的主儿，她按照正常的工作流程，了解乔蕾蕾的基本情况后，通知设计部的副主管俞方来面试乔蕾蕾。
接到消息时，俞方刚从研发中心回来，手头上还有点急事要处理，就抽调了办公室里的三个老员工去充当临时面试官。
“你们先去，一会儿我再过来。”俞方说道。
“好嘞主管。”
被委以重任的三人收拾好着装，拿上会议本去了小接待室。
乔蕾蕾已经在此等候多时。
一见到走进来的三张面孔，她略感压力。
俞方她是认识的，但这几位她都没什么印象。面试的难度一下子大了起来。
果然，对方一上来就问她要作品。
“鉴于你刚刚毕业，之前也没有成熟的实习经验，我们现场给你出题，你即时完成，可以吗？”面试官之一的男人说道。
一切挑战都是机会，乔蕾蕾当然接受来自面试官的一切考验。
考题是做一款耳机的设计，乔蕾蕾想起怀沃即将发布的新品手机，于是在给耳机进行细节规划的过程中，有意识的向新品的风格以及理念贴近。
半个小时后，她交上答卷，然而看完设计手稿的三位面试官，却持有不同意见。
“乔小姐，请你在这里稍坐，我们去隔壁讨论结果，很快回来。”出题的男人冲乔蕾蕾轻轻颔首，然后起身走了出去。
隔壁小资料室，出题男人首先称赞了乔蕾蕾的设计。
“半个小时之内能画出这样的作品，足以可见其功课之扎实。”
三人当中唯一的女面试官，却并不认同这种看法。
她想起自己刚刚观察的结果：乔蕾蕾身上不是名牌就是定制，这种人来工作，大概只会给办公室带来不必要的攀比和竞争，就像她大学宿舍那些人一样，真本事没有，最大的能力是虚荣和炫富。
因而，女面试官只粗略扫了一眼乔蕾蕾的手稿，便道：“刚刚看她完成的那么快，我还以为这人多厉害呢，原来她的设计只是在市面上有的第3代耳机上做了点线条的改动。”
“我也觉得一般。”另一个微胖的中年男性面试官接过话说道：“画手稿的速度倒确实是挺快的，但日常工作中要速度还是其次的，最重要的是质量。”
这人平时在办公室就和出题的那位面试官常常意见不合，屡屡暗中较量。
他认为对方的工作能力并不如自己，只是比较擅长溜须拍马，讨好逢迎，因此更得到上司的器重。
所以，此时对方肯定乔蕾蕾，他就无理由、无条件的想要否定乔蕾蕾。
“少数服从多数，”胖面试官露出一个有些狡猾味道的笑，“高华，结果已经很明显了，去宣布吧。”
叫做高华的出题官也不傻。
他虽然不知道女面试官出于什么原因否定，但胖面试官的心态他却是清楚的。
他原本没有绝对要帮助今天这个应聘者的理由和立场，可现在有了。
“俞副才是今天的主要面试官，还是等俞副来做决定吧。”说完，高华给俞方发了条消息，问他现在方不方便下来。
紧跟在高华后边，胖面试官也发了一条消息给俞方，告诉他，他和女同事都不看好这位面试者。
俞方被临时指派了任务，仍是走不开。
不仅如此，他连看消息都没看全，只阅读了胖面试官后发的这一条，都没敢往前刷——也就半个小时没看手机而已，软件提示消息已经超过30条。
俞方感觉很头疼。
而在俞方给胖面试官回消息时，HR陈霜找到了俞方派来的唯一一位女面试官。
陈霜：“面得怎么样？”
女面试官不屑的弯了弯唇，“不怎么样。”
陈霜面露狐疑，“水平不行？”
女面试官：“是啊，说好听点是照搬市面上的产品，说难听的可不就是抄吗？”
听到这里，陈霜的表情瞬间亮了，“那直接pass了？可我看她人还没走啊。”
女面试官叹气，“还不是因为高华说要等俞副主管来裁决。”
陈霜冷笑，“没这个必要吧。”
女面试官听出端倪，看向陈霜时，眼里多了几分探究的意味，“这话怎么说？”
陈霜解锁了自己的手机，将张白雪几分钟前发给她的讯息亮给女面试官看。
【别让乔蕾蕾进公司。】
女面试官哪里会不清楚张白雪现在的地位，要是今天顺了上头的心意，回头有什么好事，那位都会记着她今天的好吧？
利益当前，女面试官心动了。
而与此同时，收到俞方回复的胖面试官也雄赳赳、气昂昂的来到了接待室门口。
“乔小姐请回去等通知吧，我们将会在三个工作日内予以回复。”胖男人故意开着门说，好让门里门外的乔蕾蕾和高华都能准确听到这个结果。
高华略一皱眉，但没有说什么。
里间的乔蕾蕾慢慢站了起来。
如果面试进行的顺利，这会儿应该是由HR来和她谈薪酬待遇的具体情况。
然而直接通知她回去，大概率就是她没能通过面试这关。
为什么？
她的手稿不应该有问题的啊。
乔蕾蕾当然聊不到自己成为了别人职场中的一只小炮灰。
但她清楚，这个结果她不接受。
“我想请问，”乔蕾蕾平静的看着那个满脸假笑的胖面试官，“刚刚的笔试没有结果吗？”
胖男人还沉浸在自己“赢”过了高华的快乐中，完全没有真正正视乔蕾蕾。
像她这样看起来稍微有点“韧性”的面试者，他遇到的没有十个也有九个。
但那又怎么样呢？
大浪淘沙，这些无法进入怀沃集团的人，很快就会被大家所忘记。
甚至于他们精心准备的简历，终究都只会成为一页没有光彩的废纸，被碎纸机绞碎，成为一堆谁都不会再多看一眼的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