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抬脚走进房间里,蹙紧眉头盯着江明月,一张冷肃的脸和厉驰有五分相似,只是常年在酒色的作用下,显得苍老萎靡。
江明月怔了几秒,深吸一口气,关上抽屉,若无其事地站起身来,红唇挑起,露出一抹娇俏明媚的浅笑,“原来是鸿博先生!真是太巧了,兰女士让我上来帮她拿药,鸿博先生知道她的药放在哪儿吗?”
厉鸿博狐疑地眯起双眼,视线在江明月的身上打转,重点在她婀娜的曲线上徘徊,意味深长地低笑一声,“那女人让你来给她拿药?小丫头,你在我面前撒谎,不知道打草稿的吗?”
江明月心下一沉,不由自主地攥紧了双手。
厉家除了厉驰之外,最恐怖的就是面前的那个男人——
厉驰的亲生父亲厉鸿博,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可以说,厉驰黑暗的童年,正是拜厉鸿博所赐。正因为厉鸿博毫无节制的花天酒地,惹得兰月云发疯,将所有的怒气都撒在了年幼的厉驰身上,致使厉驰被兰月云虐待殴打!
六年前,她和厉驰的婚礼上,厉鸿博不顾在场的诸多宾客,带着他的新欢出席婚礼。兰月云被刺激得失去理智,若非是老太太他们压着,险些要在婚礼现场闹起来。
若只是如此,江明月顶多也就是厌烦厉鸿博,远远及不上忌惮。
她会害怕厉鸿博,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
前世,她曾差点被厉鸿博给活活掐死。也不知道厉鸿博是将她认成了什么人,一边掐着她的脖子,一边质问她,为什么要和别人结婚!
若非是厉驰及时回到庄园,她差点就死在厉鸿博的手下!
江明月的身体不自觉地开始战栗,双眸戒备地锁住厉鸿博,手指已经摸到了手提包上的别针,随时准备出击。
厉鸿博懒洋洋地笑了一声,锐利的双眸仿佛看穿她的灵魂一般,嘲弄道:“你在害怕什么?小丫头,你该不会是小偷,来偷东西的吧?兰月云那疯女人可不好惹,你胆子不小!告诉我,你是哪家的小姐?看你面生,应该不是云城本地人!”
江明月紧绷的身体骤然松了下来,暗暗松了一口气。
是了,厉鸿博认不出她的这张脸!
她挑了挑眉稍,神态彻底地放松下来,轻笑道:“我是哪家的小姐重要吗?听说鸿博先生和兰女士感情不和已久,你应该不会为了一个不喜欢的妻子,为难我吧?”
她在赌,赌厉鸿博对兰月云没有感情,所以会放任她在房间里翻找东西!
厉鸿博看着江明月,眸底一片暗沉。
他不说话,房间里却弥漫着一股冷沉的气息,沉重得压得人快要喘不过气来。
江明月表面上不动声色,心底却暗自无奈。
不得不说,这厉家父子虽然不亲近,但自带冷气这一点倒是完美地继承到了厉驰的身上。
面瘫是种病,还是祖传的!
但她已经没有了退路,只能这么和厉鸿博僵持。
几秒钟后,厉鸿博扯了扯唇,露出一抹阴森的冷笑,“你的胆子很大!”
他走进来,站定在江明月的跟前,伸手似乎想要抚摸她的发丝。
江明月警惕后退两步,一双漂亮的眼睛瞪得滚圆,红唇抿紧,“你想干什么?”
厉鸿博扬了扬眉头,放、荡不羁地笑了起来,“小丫头,既然你对厉家这么了解,想必也该知道我是个什么人。陪我一个晚上,我就当作什么都没看到。怎么样,这笔买卖你不亏!”
一股恶心感从心底升起,江明月胃部痉挛,险些要吐出来。
知道厉鸿博卑劣放肆,没想到他对着陌生人,也是这么不要脸!
她手中的银针毫不客气地朝着厉鸿博的穴位挥出,厉鸿博却早有防备,避开银针后,箭步上前,抓住江明月的肩膀,近乎是痴迷地盯着她那张精致完美的小脸,喃喃低语:
“像,真的太像了! 雪儿,是你回来了对吗?你是不是也舍不得我,所以回来看我了?”
江明月的肩膀被他捏得生疼,拔高声音,斥道:“放手!我不是什么雪儿!”
厉鸿博眼底的惘然散去,余下一片冰冷的淡漠。
他眯了眯冷眸,唇齿间泄出一声讥讽的冷笑,“不管你是谁,今晚你必须留下!”
厉鸿博欺身过来,江明月瞳眸狠狠一震,忍着恶心用力踹到他的肚子上。
将人推开,拔腿往外跑。
厉鸿博追上来,挥舞着双手往她扑去。
一道颀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在厉鸿博的手即将碰到江明月之际,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将江明月揽入怀中,冷眼看向厉鸿博。
厉鸿博身体僵住,皱紧眉头盯着来人,“厉驰。”
厉驰黑眸冷鸷,“她是我的人。”
厉鸿博冷笑,漫不经心道:“你什么时候有了别的女人,我这当爹的都不知道!这小丫头我看上了,你把她让给我!”
毫不在乎的语气,仿佛江明月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件可以任由交易的物品。
江明月咬紧牙关,身体僵住。
厉驰黑沉的眸子一片幽邃,手掌搭在江明月的脑袋上,安抚地揉了揉,胸腔震动,“我在,别怕。”
江明月紧绷的神经奇迹般地放松下来,颤抖着声音,道:“我不要跟他走!”
“嗯,我知道。”
厉驰声音轻柔。再看向厉鸿博时,俊美的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仿佛站在对面的人,不是他的父亲,而是一个无人紧要的路人甲。
眼底嗜血的杀意漫出来,房间里的气温骤然降低,冻得人骨子里都发寒。
厉鸿博头一回这样直观地承受来自亲生儿子的压力,恼怒地握紧拳头,“厉驰,我是你父亲!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你确定你要为了她,忤逆我?!”
厉驰的眸子冷如寒星,隐了细碎的幽光,声音平静,却笃定,“她不是无关紧要的女人,她是我的妻子。”
厉鸿博呼吸猛然一滞,不可置信道:“你的妻子?她是你的妻子?!”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连连摇头,冲过来——